第二十章 那些让人印象深刻的瞬间

    “对不起。”他说。
    “不要对不起！”
    少女抹一把眼泪，小脸坚毅。
    伏原悠脑子里一团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少女。
    一之濑夕望摇摇头，没接。
    她断断续续地说：“虽然才认识伏原同学没几天，但我能感觉到，伏原同学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第一次见面，你就小心翼翼不吵醒我，后来我擅自偷听，你也不发火，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你就主动和我说话，今天早上，你还接受了我先斩后奏的便当！”
    伏原悠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在合理的范围内，刻意去照顾身边的人的感受，对他来说这并不难，只能算是举手之劳，能让大家都开心一些，何乐而不为呢？
    可他没想到，这些在他眼里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少女牢牢记住了。
    一之濑夕望深呼吸一口气：“只是，伏原同学！”
    “我在。”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有吗？”
    “嗯！有的！”
    少年看着少女，少女看着少年。
    “你可以多任性一些的，我十六岁，你也十六岁，中村同学也十六岁，凭什么让你来照顾我们！”一之濑夕望皱着小眉头，一脸不服气。
    “我认为，和小恋拌嘴时候的伏原同学，就非常好！”说完这句话，少女重重地点头。
    “……这样啊，我知道了。”伏原悠仰起头，让眼眶勉强装下溢出的湿润。
    “谢谢你，夕望。”他说。
    “欸？突然叫名字，我会不好意思的。”
    一时间，少女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整个情绪都被这一声夕望叫的不连贯了。
    她攥着拳头缓过劲来，想到，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再前进一步呢？
    “夕……一之濑同学，你不愿意被称呼名字的话……”
    伏原悠的改口，让一之濑夕望下定了决心，终于，她猛地一扑，紧紧抱住了伏原悠。
    “悠，你好一些了吗？”她小声地问询，心里为叫出少年的名字而喜悦。
    “好，好多了……但现在我快要被勒死了……”伏原悠是真的喘不过气来。
    “呀！”一之濑夕望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忘了收力，急忙松开手。
    怀中的温暖转瞬即逝，橘子味洗发水的香气占领了鼻腔，又缠绕在伏原悠的肌肤上，再顺着他的皮肤毛孔层层渗透进入血液，最后随着心脏的一次泵发涌入心房。
    被抱住的这一刻，伏原悠想：不管少女隐瞒着他什么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
    “哦，天呐，感觉肋骨断了……”心情变得不错的伏原悠装作痛苦的弯下腰。
    “我，我这就叫救护车！”一之濑夕望慌乱地摸着口袋，在拨通电话前，她听见了伏原悠的笑声，这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悠，是个坏家伙。”一之濑夕望羞怒地小声嘀咕一声，一下子又消了气。
    少年脸上重新有了笑容，还有心思捉弄她，说明他已经不再自责。
    “好啦，既然没事，就赶快回公寓啦！”
    一之濑夕望假装不高兴，藏起弯着的眉眼，背过身往公寓走。
    “夕望小姐教训的是~”伏原悠一眼看穿，笑眯眯的跟在后边，感受手里纸巾的触感。
    就如同脱离口腔的电动牙刷上沾染的泡沫，在电力马达的作用下，四散着飞溅，经由空气之后浸染了整洁的睡衣，这是难以抗拒的瞬间，也是会留下深刻记忆的瞬间。
    伏原悠不是在描述纸巾，而是在描述一之濑夕望带着点泪痕的脸蛋。
    真是个糟糕的比喻，伏原悠在心里对自己说。
    …………
    回到公寓，因为时间比较晚，两人今天也没什么胃口，就简单配合着做了份蛋包饭。
    饭后还是伏原悠洗的碗，少女也不和他再去争着做这件小事。
    洗过澡后，被热水洗礼的伏原悠已经彻底恢复了状态。
    来到客厅，他发现一之濑正呆呆地看着他。
    少女又红起来的脸蛋搞得伏原悠还以为自己没穿衣服，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睡衣，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好巧啊。”伏原悠乐呵呵的坐到一之濑夕望的身边，把脑袋放在沙发靠枕上。
    “忘记带自己的睡衣，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一之濑夕望的鹅蛋脸红扑扑的，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小声地说。
    接着，她有点紧张的问：
    “那个，悠，今天的便当，好吃吗？”
    “说起便当，夕望，你已经被学校的小卖部列入了黑名单哦！”伏原悠板起脸。
    “诶？！为什么？”少女不理解，她都没去过小卖部，怎么就被拉黑了？
    “你做的便当太美味，让小卖部损失了我这个忠诚的客户，他们当然要把你拉黑！”
    “真是的！悠君这么快就和小恋学坏了！”
    “哈，说起风间同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伏原悠打算多收集一些风间爱恋的情报。
    “嗯……当时我刚来第一天，有许多男生围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小恋突然出现，拿着扫把就把他们都打跑了，很威风的！”
    “那群男生挨打了之后是什么反应？”伏原悠难得在心里赞美了一会儿风间爱恋。
    “有点怪怪的……有几个男生还喊着让小恋再用力一点之类的话，搞不懂。”
    一之濑夕望困惑地说。
    “……夕望，如果私下里遇到那几个男生纠缠，记得打我电话，要么就报警。”
    伏原悠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他换取的格斗术还没派上过用场，这群m男他揍起来没心理负担，就怕不小心让他们爽到。
    “嗯！”面对少年的关心，一之濑夕望欣然接受，她又灵机一动，“那作为报酬，悠君每天中午的便当就由我来负责！”
    “那我可赚大了～”伏原悠非常乐意和一之濑夕望更亲近一些。
    又聊了几句，伏原悠挑了一本画册看起来，看着看着突然脑海里想到了中村悠太。
    一想起这家伙，伏原悠就生气。
    有什么好瞒着的？谁身上还没点病？
    看一眼时间，九点整，差不多到点了。
    计划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