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小王爷

    老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还算满意：她实在无法在那个面无表情的老爷身上看出什么对凤仙姑娘的情谊来，不过只是远远看一眼倒不碍事。
    “也罢，便怜惜这位公子的深情，两位请随老身来吧。”
    老鸨把两人带进内院，又遥指了一下三楼最里面那间房：“那便是凤仙姑娘的闺房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让她出来。”
    老鸨颠颠地上了楼，又进了最离间的房间，没一会便见她和一风尘味极重的女子走出来。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往闻香这边瞄了一眼又进去了。
    闻香趁机把周围的地形都打量了一遍，又记下小凤仙的房间所在，便冷笑着离开了。
    老吴默默跟在闻香后边，等远离了春风楼，趁着四下无人他赶紧出声问道：“东家，你到底在干什么？”
    “今天晚上，我们去把小凤仙给迷昏了。”
    老吴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闻香阴沉沉道。
    你一个姑娘家逛青楼就算了，你现在还想把小凤仙怎么样？我不说能行吗？我不问可以吗？老吴头大不已，他这个下人做得好心累啊。
    等回到客栈，闻香又恢复了常态，她先去关心闻道的晕车情况：“哥，你怎么样？好点没有？”
    闻道正斜靠在床头闭门养神，见闻香回来连忙起身：“好多了，你见到道长没有?”
    “道长去永乐宫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不急，反正我们交了几天的房钱，就先在客栈住着吧。”闻香面不改色地撒谎。
    “哦。”闻道没精打采地躺回去。
    “对了，哥，明天我和老吴去找房子。”
    “把土孙也叫上吧。”
    “不用，我和老吴就行了，人太多还不方便。”
    “好吧。”睡了一天、迷糊糊的闻道根本没发现闻香的异常。
    这一天，闻香和老吴都早早睡了。
    等到卯时，两个黑影准时从客栈的后窗溜了下来，初春的寒气虽然逼人，但远不如闻香心里的寒气“冻人心魄”。
    靠着白天的踩点，闻香和老吴顺利翻墙进入春风楼，用匕首挑开门锁后，两人静悄悄地摸进了小凤仙的房间。
    辰时中，侍女小红准时敲响小凤仙的门：“小姐，该起床了。”
    半晌，房内才传来小凤仙的声音：“我想再睡会，你先把早饭准备好。”
    “是。”小红应声而去。
    巳时，小红端着早饭又来了：“小姐，早饭来了。”
    “进来吧。”
    小红端着早饭进去后，发现小凤仙还斜靠在床上：“小姐，我伺候你洗漱。”
    “不必了。”小凤仙的声音有点慌张，但马上又稳住了：“你出去吧，我想自己安静一下。”
    “小姐，靖王府午时中就来接人了，咱们得快点准备啊。”
    “我知道，不用你管，下去。”小凤仙坚持让小红出去。
    小红觉得有点奇怪，但小凤仙的脾气历来骄纵又说一不二，她不明所以只好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小红又来了：“小姐，我们真的要准备了，不然的话……”
    看见端坐在床上、一身红装、盖着红布头的小凤仙，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姐，你，你梳妆打扮好了？”
    红布头下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小姐，你怎么自己动手？让我来嘛。”小红奇道。
    小凤仙不出声，只是挥挥手示意小红出去。
    小红一头雾水地出去：小姐怎么了？怪怪的。能进靖王府可是天大的好事，难道她不高兴？不会啊，这两天她一直很高兴的，今天是怎么了？好奇怪。
    小红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暗自嘀咕了几句。
    午时中，小红扶着小凤仙从后门出了春风楼，又上了靖王府轿子。
    虽然是小王爷娶亲，不过这个小凤仙估计连妾都算不上，迎娶过程全程无声无息，最后轿子从一处偏僻的角门进了靖王府。
    小凤仙在一处偏僻的小院枯等了许久，从午中等到华灯初上，门外终于传来喧闹的声音。
    门外的仆妇纷纷动了起来：
    “小王爷回来了。”
    “快打灯。”
    “快、快点。”
    一个嬉皮笑脸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了房间，只是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
    小红激动不已，一直道：“小姐、小姐，小王爷来了。”
    小凤仙还是那么冷静地“嗯”了一声。
    小红不明白小凤仙怎么会如此冷静，按理说她应该很激动才是，看她全程都不肯卸下红布头就知道，她对这个洞房花烛夜是充满了期待的，怎么还能如此冷静呢。
    还没等她想明白其中的道理，新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两个小厮并着几个丫头、仆妇簇拥着一个公子哥进来。
    “小凤仙，我来了。”那公子哥淫笑着、摇摇晃晃地朝床边走来。
    床上端坐的红影晃动了一下又稳住了。
    “哎呀，小心。”
    “长元，你们两个扶稳一点啊。”
    这小王爷估计是刚刚才从酒桌上下来，人不仅迷糊还疯狂，整个人踉踉跄跄就朝小凤仙扑过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王爷的身上，谁都没注意到小凤仙的手，她的手在小王爷身上一顶就把他顺势推倒在床上。
    “来、来，再来一杯。”倒在床上的小王爷叫嚷着还要喝。
    四个丫头一拥而上，或者脱衣解冠，或者打水擦脸，或者脱鞋洗脚，还有人叫着“快煮解酒茶”。
    小凤仙和小红被挤到角落处，两人都不敢出声，等小王爷被安顿好之后，领头的丫头方朝小凤仙走过来：
    “芍药给凤仙姑娘请安，小王爷今日身子不适，还请姑娘稍安勿躁。”
    这个芍药说是请安，但连腰都没弯一下，不过小凤仙不在乎，只是又小小地嗯了一声。
    此时，小红不合时宜地想到：今天，小姐到底“嗯”了多少次，除了“嗯”字她就没说过别的字。
    芍药估计是小王爷的贴身大丫头，素日里就是千金小姐的做派，在面对小凤仙的时候，她嘴上恭敬，实则内心鄙视不已：一个粉头而已，一旦爷的兴头过了，不过是赏人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