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清生的口袋里确实除了几张卡和几张百元大钞外，没有更小面值的钞票了，虽然他不介意将百元大钞扔进那投币口，但若是真的投进去，恐怕司机都要怀疑他投的是假钞，甚至还会引起公愤，车上的人说不定会认为他摆阔，那滋味可不好受。    古清生一上车，脸色马上就臭了下来。因为正值公交车的高峰期，车上非常挤，寒凌轩本想一上车就溜到最后面去，却被古清生一把拉住了。    “这里来。”古清生将寒凌轩拉在手上，借着身高的优势，强行挤到了窗口，将寒凌轩整个人都临窗包围着，用双手护住栏杆，防止寒凌轩脱出他的控制范围，并用身体来挡住其他人的碰撞，若是有人碰撞上来，也只能是他的身体撞在寒凌轩身上。    张钰却还被挤在公交车门口上，他从来不知道高峰期乘坐公交车会这么痛苦。因为他实在很少有坐公交车的机会，偶尔的几次也是和王毅一起，却从来没遇到过像今天这样拥挤的情况。也许是没有经验的关系，他挤了半天才从车门口往后挤进一个位置，却因此卡在中间，进退两难。最后他放弃了，不往后面挤了，而是挤回了车门口，挤到了司机旁边。    司机抬眼瞧了瞧张钰，张钰则是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脸，司机也朝着张钰笑了笑，然后伸手一按，公交车的喇叭就响起来了，“各位乘客，现在车内比较拥挤，请往后门移动，注意保管好随身携带的物品。”    张钰嘴角一抽，不得不怀疑这司机是不是有意针对他。不过他可没打算再往后门移动了，刚刚挤进去的时候都被人卡在中间，他可不想再被卡一次，只当没听到那个广播。直到司机频频朝他看过来的时候，他有点心虚了，只好苦着一张脸移动到那人肉群里。    寒凌轩现在连转个身都办不到了，只能拿眼睛瞪着古清生，他身体几乎都被古清生全包围了，如果古清生的手不是放在栏杆上，那么古清生现在的姿势完全就是将寒凌轩整个人都拥在怀里了。    注意到寒凌轩怨恨的眼神时，古清生也高兴不到哪里去，丢了一个这是你自找的表情，什么话也没说。原本想说的话，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没心情说，一想到寒凌轩每天早上都要这样挤公交车去上课，他就受不了，他决定明天开始天天来接送寒凌轩。    随着人群越来越往后门移动，古清生和寒凌轩所占的空间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古清生和寒凌轩几乎是贴在一起了，因为寒凌轩的手无法伸展起来去抓住扶手，所以当公家车突然急转弯的时候，寒凌轩一个不稳，就要随着大众向旁边倒，好在瞬间被古清生牢牢地揽住了腰。    古清生一只手扶在栏杆上，一只手紧紧地搂着寒凌轩，让寒凌轩不至于站不稳，而原本已经贴在一起的身体，经这么一搂，寒凌轩整个人都被古清生抱进了怀里。        第二十二章 祸端        寒凌轩对这次挑起的公交车事件，有了一点后悔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能让古清生不高兴，他自己也高兴不到哪里去，尤其他现在还被古清生搂着。古清生低垂的头几乎都要枕进他肩窝了，双唇甚至随着车的震动每次都要擦过他的脸颊，若不是因为古清生的身高比起他要高了些，他相信如果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那碰触的地方就不是脸颊，而是嘴对嘴了。    不管古清生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样的状况都让寒凌轩觉得尴尬极了。最令他觉得脸上无光的是，他注意到后座有一排的女生都在盯着他和古清生看，虽然听不清楚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不过他从她们的神色间可以判断出定是误会什么了。    古清生注意到了寒凌轩尴尬的神色，不悦的表情稍稍有了一点舒展，同时拿眼睛斜了一一后座的一排女生，那些女生纷纷一怔，都不好意思地将眼睛瞄到别的地方去。古清生这才渐渐地把头压低下来，直到凑到了寒凌轩的唇上，揽在寒凌轩腰上的手突然用力一下，令寒凌轩一惊，趁机探舌进入。    后座的女生立刻小声的惊呼了起来，而引起了车上乘客的注意，其他乘客先是注意到那群女生，随后才顺着那群女生的视线看过去，因为太过拥挤了，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男生的背影。    寒凌轩万万没想到古清生竟然会这么大胆，在这公交车上公然对他做那种事，他想都没想就抬起脚用力踩下去，却不料古清生有过一次被他打到的经验后，学聪明了，迅速地放开了他，以至于他踩错脚了，把旁边一位乘客的脚给踩到了。    “哎哟，你踩到我的脚了！”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公交车，所有人都注意过来，就连司机也稍稍放慢了车速，望向车后镜。    随即就响起寒凌轩连忙道歉的声音，“对不起，真对不起。”    张钰听到寒凌轩的声音后才知道他们两人的具体方位，他都快憋不出气来了，他很想叫寒凌轩现在就下去，打的去学校也比在这里挤车得好，可是就是过不去。    那位不幸遭殃的人，就站在寒凌轩和古清生身旁，因为寒凌轩踩的那一脚确实不轻，他本想发作，在看到古清生瞪过来的眼神时，立刻改了口：“算……算了，下次小心点。”    寒凌轩又向那位被他踩到的乘客道了一个歉，这才释然。随后便听到古清生有些温怒的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响起：“刚刚那个吻是你‘玩火’的惩罚，如果下次你再耍我，我不会介意当街吻你。”    寒凌轩脸色微微一变，恨恨地瞪了一眼古清生，他知道古清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但是在这公交车上，他也不能把古清生怎么样。    只有少部分的乘客可以看清古清生怀里的寒凌轩，当然在他们眼里，寒凌轩就是一个“脸色红润”的帅气男孩，还摆了一张“酷酷”的脸。    好不容易下了公交车，张钰就像得救了一样，舒心了不少，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在高峰期挤公交车。    当张钰看到古清生下车后的脸色极为不好时，他突然明白寒凌轩要挤这趟公交车的目的了，只是感觉自己很可怜成了牺牲品。但是当他注意到寒凌轩的脸色也不好看时，就糊涂了，难道他又猜错了？    “让你的同学先去学校，我有话和你说。”古清生又拿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不悦地看着张钰，似乎他是非常多余的存在。    “呃，小寒，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张钰知道古清生的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很识趣地先溜了。    “嗯。”寒凌轩愣了一下，想起白辰逸每次见到他都会喊‘小寒’，怎么张钰也改口叫他小寒了。    “他为什么叫你小寒？”古清生见张钰已经跑远了，熄了烟，靠近寒凌轩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吗！”寒凌轩渐渐散去了怒意，对于古清生的问题，他是既无语又无奈，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不是，我有点担心你的伤势，听说你伤到头了，严重吗？”古清生见寒凌轩和自己扭着，也觉得万般无奈，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想和寒凌轩好好说话都办不到。    -------------------------     寒凌轩没料到古清生今天找他说话是为了这件事，若是不提，他还真给忘了。    “今天下午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未免以后有什么后遗症。”古清生见寒凌轩不答话，只好继续说，“我已经警告过小程了，他以后应该不敢再找你麻烦的。”    “不需要。”寒凌轩皱皱眉，他发现古清生不是在开玩笑的，这样发展下去可不妙，他必须让古清生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你对我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古清生讶异寒凌轩怎么会突然肯面对他的感情了，虽然表面上依然淡定，心底却有一点紧张。    “但是我不会考虑你，真的对不起，也谢谢你。”寒凌轩一脸认真地对古清生说着，同时非常郑重其事地向古清生鞠了一个90度弯躬。    古清生愣了一下，听到寒凌轩这样的拒绝，虽然心里早已猜过百遍，依然觉得受不了，他宁愿寒凌轩反抗他，而不是这样对他道歉。古清生不由得怒起，上前一步，抓起寒凌轩的衣领，抬手作势要打人的样子，却还是舍不得打下去。“寒凌轩，你非要这么说吗！”    寒凌轩决定坚持到底，只要古清生放弃了，那他的麻烦自然就少了，对于可能会被古清生打，他也认了，大不了受古清生一拳。    古清生看到寒凌轩一副你想打就打的表情，更是气得握紧了拳头。但是他下一刻就注意到了令他震惊的痕迹。因为寒凌轩的高领线衣被古清生抓起了，露出了一些空隙，古清生从上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在寒凌轩脖子上的掐痕。    古清生心脏猛得一跳，忽的扯下寒凌轩的衣领，看到的不只是掐痕，连吻痕都有，眼睛突然充血似地，大怒道：“这是什么！”    寒凌轩本以为古清生是要打他，却没想到让他发现了那些痕迹，一时慌张得很，立即推开了古清生，拉起自己的衣领。    张钰其实根本没有进学校，而是在那两人不远的地方等待寒凌轩，他虽然听不到那两人说话，却能看到那两人的举动，当他看到寒凌轩鞠躬时，有些意外，可是看到古清生突然要打人的样子，他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张钰跑过来的时候，却是看到寒凌轩一副慌张地拉着自己的衣领口，以及古清生怪异地瞪着寒凌轩，有点明白其中的端倪了。    “寒凌轩，那个男人是谁！”古清生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他只觉得自己的怒火压不住，尤其看到寒凌轩一副想要掩饰的表情，他更加生气了。    “是我！”张钰看着古清生似乎真的要打人了，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这回不只是古清生，就连寒凌轩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张钰！”寒凌轩皱着眉，用眼神示意张钰别参与，可是张钰却像没看到他的脸色一般，站到了他前面去。    “你别再纠缠不休了，你只会给他带来麻烦。”张钰甚至夸张地伸手想要护住身后的寒凌轩，一副保护者的神态，那架势倒还真有一点魄力。    “是嘛！”古清生话音未落，连续两个拳头已经打在张钰的腹上，那股狠劲，让张钰瞪大了眼睛，好半天都叫不出声来。    “喂！住手！”寒凌轩刚刚还在头疼这张钰真是越搞越遭，看到古清生动手，不由得心惊，立刻上前阻止。    古清生在道上混久了，对付两个高中生可说是绰绰有余。对于冲上来阻止的寒凌轩，他迅速地改用脚踹张钰，同时双手利落地擒住寒凌轩，再踹了张钰好几脚。    “张钰！”寒凌轩看着张钰捂着肚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都惨白了。他只想阻止古清生，当机立断地朝着学校的保安处猛喊：“抢劫啊！抓贼啊！”    “你……”古清生听得立即停下脚，被寒凌轩气得青筋暴起，他真想把那张嘴给堵上。    “喂！你做什么！”学校的保安总算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立即拿着棒子跑出来。        第二十三章 医务室        古清生见保安跑出来了，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只好压住怒火，放开了寒凌轩，“寒凌轩，你给我记着！”说完，趁着保安还没跑过来的时候，迅速向马路对面而去。    “张钰！张钰！你怎么样！”寒凌轩才不管古清生跑掉，而是立即扶起张钰。张钰乌青着一张脸，半句话都说不上来。    “快带他去医务室！”保安追了出来，看到那人到了对面的马路并坐了上一辆黑色的车，开走了，连车牌号都来不及记下，只好放弃追击，先救人。    “混蛋！”古清生坐在车上，狠狠地撞打了车门，让原本开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    虽然那时候他们按照古清生的吩咐，没有跟着上公交车，但是却是开着车一直跟在公交车后面，直到停在学校附近的马路对面等待他们的老大。    古清生顺着车玻璃望向了渐渐远离的身影，眼神转瞬阴狠下来，从来都没有他古清生得不到的东西，也没有他不敢用的手段，迟早有一天，他要把寒凌轩捆起来，关到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去。    坐在司机副手的保镖见他们老大还没上车前就把车当出气筒，狠狠地踢了一脚，上了车火气还没消，也看不过去了，按理说他们老大已经是破天荒地对一个人这么上心了，那小子居然还不识趣，心里暗自揣摩着找个时间教训一下那小子。    “啊——！”医务室里传来了张钰鬼叫似地惨叫声。    “别叫得那么大声！亏你还是男孩子，不就被人踹了几脚，想当初，老娘身上挨了好几刀，都没喊过一声疼。”医护老师用着药酒给张钰推拿。    张钰对医护老师的说法却很不服气，心里不由得嘀咕了一句：挨刀子还不喊，那估计就是昏过去了。不过张钰也很好奇这位老师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挨刀子？总不会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吧！    张钰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医务室医护老师惨无人道地拍打着，眼睛不时地瞄向门口。直把寒凌轩给盼来后，立刻闭上了嘴巴，露出一副非常镇定的表情。    但是医护老师却在这时很不给面子的用力按了一下，于是张钰还是没忍住，“啊！痛痛痛！”    “噢！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一点！好了，你休息一会儿，等等就可以去上课了。”医护老师瞄了一眼开门进来的寒凌轩，一个不留神就用错力道了。    寒凌轩朝医护老师问了好，这才走到张钰的床边，坐下来，不怎么高兴地问道：“你还好吧！”    “哎哟，疼死我了，你那交得都是什么朋友啊！怎么和混黑社会的一样。”张钰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虽然觉得寒凌轩的语气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活该！”寒凌轩瞪了一眼张钰，“真是越帮越忙！”    张钰听得脸上一红，知道寒凌轩指的什么事，其实他那时候什么也没想，就挺身而出了。见寒凌轩怒着一张脸，却又很无奈的表情，只好很小声，又很委屈地解释：“我怎么就活该了！我那时候还不是因为担心那个人发现你身上的牙印，万一他把你告发，或者把你送去研究怎么办？”    寒凌轩听得一愣，不由得朝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他只觉得自己和张钰实在不像一个世界的人，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一句：“你是不是没事的时候，专门就在家里看电影啊！？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     “我承认我的行为有点欠考虑，可是我也是一时着急，如果他一直不肯罢休，一直追问你，你要怎么回答！”张钰反问一句，他越想越觉得冤枉，为了寒凌轩被人打，没得到什么安慰和感谢的话就算了，还要被骂活该，他心里哪能平衡。    “那也是我的事，只要我不回答，古清生就误以为我有情人，他自然就会放弃的。”寒凌轩很想说也可以因此省去很多麻烦，他本来都把古清生刺激得差不多了，就差一步了，偏偏就出了这种岔子。    “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我可是要监督你的，万一你被抓去当试验品，我不也要遭殃。”张钰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错，继续理直气壮地说：“而且我也不认为那个人会因为你有情人就放弃你，你没看到当时他的眼睛都像充血了一样吗！”    “医务室请安静点。”医护老师突然探头进来，“对了，你说谁有情人了？”    “呃……没啊，没什么。”张钰尴尬地笑笑，摸摸头，然后把眼睛转向窗外。    医护老师见寒凌轩的脸色不悦，以为这两人吵架了，不由得摇摇头，退了出去，离开时嘴里嘀咕了一句，“哎！现在的年轻人啊！”    老师出去了，张钰却依然生闷气，不肯先主动开口，反正他就是认为自己没有做错。    寒凌轩也扭着不肯开口，本来只是他和古清生的问题，现在却变成了他们三人之间的问题，真是越搞越乱，看着张钰的表情，他有种自己已经老了十岁的感觉。最后只丢下一句话，寒凌轩就离开了医务室，“下课后留下来，教务主任要找我们谈话。”    “啊？喂？”张钰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的时候，寒凌轩已经开门出去了，他突然觉得很委屈，很怀疑寒凌轩到底有没有把他当朋友，居然就这样走了，他还疼得爬不起来呢。    寒凌轩回到教室，分明感觉到和平常异样的视线，有不友善的，也有不能理解的，就是没一个正常的视线。寒凌轩只觉得震惊，难道一个抢劫案就能让这些人对他刮目相看吗！直到班主任把他叫去办公室后，他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视线会那么奇怪。    班主任趁着所有老师都去上课之际，把寒凌轩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脸色不好地丢了一叠照片出来。    寒凌轩疑惑地拿起照片，看到的竟然全是他和张钰在一起的照片，不由得震惊。包括天泉寺的那次，寒凌轩为了确认张钰的脖子上有没有咬痕，却让人偷拍了，而且偷拍的角度怎么看，两人的姿势都很暧昧，连寒凌轩的唇不小心撞在张钰脖子上的也有，还有两张是一次张钰因为惯性不小心擦过寒凌轩的唇角，和脸颊的。虽然这些都是误会，但是被人拍成照片，看过去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效果了，而不是误会能说得清的。    寒凌轩突然想起张钰那时候提到是班主任打电话给他的，这才明白原来班主任是因为看了这些照片才会询问张钰的，也明白教务主任留下他们要谈什么事情了。        第二十四章 打架        “这些照片是寄到我这里来的，还有两张贴在学校的公告栏。”班主任很平静地说着，但是脸色有些白，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本来身体就不舒服，“你不解释吗？”    寒凌轩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被人跟踪设计的一天，不由想起当初王毅和张钰也是被人偷拍后贴到公告栏去，他觉得这件事挺对不起张钰的，王毅的死对张钰来说已是打击，如今又出这种事，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和张钰说了。    “老师，这些照片能不能不要给张钰看？”寒凌轩没有解释什么，这种事解释多了就成了掩饰，他的名声自从上次被古清生败了，就没好过，如今也不差这一茬了。    “寒凌轩，难道你就没有要对老师说得话吗！”班主任听到的不是寒凌轩的解释，脸色更白了，语气都有些抖了。    “对不起，打扰一下，教务主任让我来通知老师一声去会议室开会。”小程抱着一叠的卷子从门口进来，恭敬地说道，眼神却嘲讽地看了一眼寒凌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