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事实胜于雄辩

    经过柳如是的宽慰，虽然并未彻底减轻朱由检的担忧，不过却也让朱由检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反过来想，其实这也是好事情。
    因为魏忠贤反应，并没有什么不合理。
    如果仅仅是他朱由检向魏忠贤示好，魏忠贤就跟他马首是瞻，这魏忠贤是不是也太没有存在感了。
    “王爷！”柳如是笑着道：“一切照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柳如是这么说，自然更多的是为了安慰她家王爷，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信王府的人，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这辈子，恐怕就得待在这座信王府了。
    不过，柳如是对于住在信王府，还是很满意的。
    首先就这两个月，王爷和王妃，真的从未拿她当着下人，除了没事的时候，给信王朱由检弹弹小曲儿，更多的时候，她是陪伴在王妃周姝妗身边的。
    周姝妗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一直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小妹妹看待。
    偶尔还会开玩笑说，等你长大了，就让王爷将你纳为妾室。
    “谢谢！”
    朱由检看了一眼柳如是，道了一声谢。
    王爷给奴婢道谢，换作两个月前，柳如是会很惊讶，但是现在她却一边拨弄琴弦，一边淡淡的道：“王爷，您客气了。”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柳如是专心致志的弹琴，朱由检闭上眼睛，聆听这动人的琴声。
    ......
    天启皇帝朱由校至五月初九发病开始，虽然朝廷的御医想尽了各种办法，魏忠贤更是发皇榜重金聘请天下名医。
    但是——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病情，却没有丝毫的好转，数天前兵部右侍郎霍维华，敬献仙药灵露饮以及配置方法。
    这些天朱由校一直在服用灵露饮。
    而且每顿膳食，他都要服用一碗。
    平时口渴了，也要饮上一碗。
    但是——
    连服了好几天，朱由校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反倒是他的龙体每况日下，这可是急坏了魏忠贤。
    “忠贤啊！”
    服了一碗灵露饮后，朱由校叹息一声，疑惑道：“这仙药虽然清甜可口，但是朕的病情，似乎并没未有丝毫好转，反倒是腹胀难耐。”
    “朕......”朱由校莫名的惊慌起来：“朕是不是不行了？”
    这几日，朱由校特别的憔悴，因为身体每况日下，服了仙药也好像是无济于事，难道朕要死了吗？
    一想到死，朱由校就特别恐惧。
    平日里，人们动不动就说，怕死不是英雄好汉。
    但是真到了要面临死亡的时候，却依然是非常的恐惧。
    “万岁爷！”
    魏忠贤宽慰说道：“万岁爷洪福齐天，只需按时服药，老奴保证万岁爷一定万寿无疆。”
    “唉！”朱由校叹息一声，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
    “这回......这回......”说着，他无奈的微微摇头：“怕是朕这回躲不过去了。”
    听朱由校这么说，魏忠贤的心里却更加的着急了。
    “忠贤啊！”
    朱由校顿了顿，突然冷笑说道：“前些日子，朕怀疑五弟有僭越之心，还故意试探于他......”说到这里，他微微摇头，叹息道：“现在看来，怕是一语成谶，朕还真的册立五弟为皇储。”
    闻言，魏忠贤顿时心里一沉。
    这两个月，他一直担心这件事。
    “万岁爷！”
    魏忠贤淡淡笑道：“万岁爷不用担心，老奴保证，一定聘请天下名医来给万岁爷治病，一定可以治好万岁爷。”
    “再说了......”魏忠贤一边说着，一边替朱由校盖好被子，同时淡淡的说道：“万岁爷如果真的想要册立皇储，也不一定非要册立信王殿下啊。”
    “嗯???”朱由校顿时一愣，看向魏忠贤。
    “万岁爷！”魏忠贤和善的说道：“您忘了？”
    说着，魏忠贤搬来一个小毒凳，坐下说道：“万岁爷您宠信过的宫女当中，如今已有六位已经确定怀上了龙种。”
    过去的这两个月，每隔上几天，魏忠贤就会来给朱由校报喜。
    今天说宫女张三怀孕了，明天又说宫女李四也怀上了龙种。
    至登基以来，朱由校也不记得他宠信过多少宫女，就说今年这几个月，他都不记得宠信过多少宫女了。
    怀孕的虽然是宫女，但是朱由校还是非常开心的，因为他曾听小太监们闲聊时说，皇帝已经没有生育能力。
    虽然那些嚼舌根的太监已经被魏忠贤杖毙，但是这样的流言既然有太监私聊，这说明其他人也知道，只是他们没敢继续说而已。
    如今宫女怀上了龙种，这不正好让那些嚼舌根闭嘴吗？
    朕......朕是有生育能力。
    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
    所以此刻听到魏忠贤这么说，他突然顿了一下，才有些兴奋的说道：“那朕还得坚持坚持，等朕的皇儿们早点诞生。”
    “万岁爷切莫心急。”
    “心平气顺，才会对病情有好处。”魏忠贤和善的宽慰道。
    “嗯！”朱由校微微点头。
    有了好事情，心情自然就会舒畅一些，这确实有助于养病，只是魏忠贤知道，皇帝的病情......怕是难了。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皇帝能再坚持坚持，等那几个宫女把孩子生下来，只要有男孩落地，他会立即劝谏皇帝册立这个男孩为皇太子。
    ......
    入夜时分。
    皇后张嫣来到乾清宫，她每日都会过来陪皇帝说说话，希望能让皇帝早日康复。
    “嫣儿！”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朱由校握着张嫣的手，淡淡的说道。
    “皇上！”张嫣道：“嫣儿是皇后，伺候皇上，这是嫣儿应尽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说着她停顿了一下，又道：“嫣儿只愿皇上龙体早日康复。”
    “唉！”朱由校微微摇头，叹息说道：“好几个月了，但是朕的病情却没有一丝好转迹象......怕是......朕怕是......”说着他顿了顿，有些失落的样子：“朕怕是很快就要去见先帝了。”
    “皇上休要胡言。”张嫣急忙打断道：“皇上一定会痊愈。”
    “嫣儿莫急！”朱由校道：“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
    说着，朱由校又是一声长叹，最后看向张嫣道：“嫣儿，有件事朕想与你商量一下，想听听你的意见。”
    闻言，张嫣顿时一愣，她不知道皇帝想跟她说什么。
    但是看皇帝的样子，好像这件事情绝非普通事情。
    他想跟我说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