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黄河故道

    在那寂静的夜晚，宋桂的口哨声犹如一柄锐利无比的剑，尖锐地穿刺而出，似乎要将那夜空的宁静生生撕裂开来。那声音恰似一把锋利至极的匕首，直直地刺向那高远的云霄，带着一种决然与犀利。这尖锐刺耳的声音于寂静的夜空中不断地回荡着，好似魔音贯耳，令人不禁心生寒意，浑身都打起了寒颤。
    不多时，几个男子仿若鬼魅一般迅速地现身而出，为首的男子带着一脸的恭敬，低声下气地问道：“大哥，有何吩咐呀？”他的声音低沉且有力，其中更是饱含着深深的敬畏之情。
    “兄弟们都来齐了，就等着大哥您发话啦。”说话的男子身材高大魁伟，足有八尺之高，那身形恰似一座坚不可摧的铁塔，给人一种绝对无法撼动的强大之感。他的面色犹如黑铁般阴沉无比，那三角眼，一字眉，大蒜鼻，吹火口，这般模样当真是凶恶至极，让人只是看上一眼便会心生怯意，望而却畏。此人名叫崔庆，乃是常年活跃在黄河故道的一位游侠，更是个背负着一百多条人命的穷凶极恶之人。他的名字在那江湖之上赫赫有名，令人闻风丧胆。
    宋桂面色沉凝，声音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缓声道：“兄弟，你对这黄河故道最为熟悉，你趴到地上仔细听听。”
    崔庆闻言，赶忙依言趴在地上，极其仔细地倾听了一会儿。随后，他面露惊喜万分的神色，起身兴奋地说道：“听这动静，今天晚上肯定有大买卖主动送上门来啦！”他的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期待。
    “大哥，这次巴先生可是请了不少江湖中成名的侠客过来呢，那肯定是万无一失呀。您就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崔庆转头赶忙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一番极为周密的安排之后，便静坐下来，坐等那猎物乖乖上钩。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如狐的光芒，仿佛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眼前闪耀。
    当清晨那第一缕温暖的阳光倾洒在马车上时，扶苏悠悠地睁开了双眼，起身便看到许负正静静地在马车下等待着自己。许负听到了动静，迎着那灿烂的阳光望向刚刚起身的扶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就如同那温暖的阳光一般浓烈。
    只见扶苏印堂上的死气愈发浓郁了，仿佛就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正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好似随时都有可能颓然倒下。扶苏缓缓走下马车，看着许负正专注地注视着自己。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里，扶苏缓缓地搓了搓自己那俊朗的脸庞，而后嘴角微微上扬，笑着打趣道：“贤弟呀，你总是这般直勾勾地盯着我看，难不成这大早上的，就要迫不及待地给为兄相面不成？”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调侃之意，还有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松之感，仿佛对自己身上那仿佛若有实质般浓烈的死气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许负闻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轻声说道：“我呀，从小偶然间遇到了一位大能，便有幸从他那里学得了相面之术呢。在我们家乡，小弟我这相面之术那可是相当灵验的哟，这可是大家都公认的。”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充满了浓浓的自信与自豪，仿佛对自己的技艺有着十足的把握。
    “要不，我给公子相相面？”许负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光芒，仿若一个急于展示自己本领的孩子，眼神中满是跃跃欲试。
    这时，扶苏迈步来到不远处铺着的竹席前，自顾自地端起一个陶碗，轻轻地抿了一口里面的粥，不禁发出一声赞叹：“哎呀，今天的粥熬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呀，就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美与享受，似乎全身心都沉浸在了这美妙的粥香之中。
    “贤弟，先吃饭，吃饱了再给为兄相面也不迟呀。”扶苏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与爱护，那话语如同温暖的春风般拂过许负的心间。
    许负拱手恭敬道：“多谢公子赏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扶苏轻啜着那热乎乎的粥，缓声道：“贤弟，昨天晚上，我们说起治国安邦之策，为兄有一疑惑，还望贤弟解惑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诚恳与期待，仿佛真的将许负视为了可以排忧解难的智者。
    扶苏继续说道：“我说我的，贤弟只管吃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亲切和随意。
    许负道：“公子是主，我是客，哪有主人说话，客人自顾自用饭的道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谦逊和礼貌。
    扶苏道：“贤弟说要让底层的百姓有房住，有饭吃，有地种。可几十年后，土地就会进入土地兼并的怪圈。我们不说远的，就说底层百姓，这些百姓中，有家庭男丁多的，有家里男丁少的。家里男丁多的，土地多种多收；家里男丁少的，打理土地都费劲，更别说吃饱穿暖。若干年后，家里男丁少的土地就会转到家里男丁多的人家手里。家里男丁少的，再遭遇几场意外，生几场病，土地都卖光了，彻底变成佃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许负微笑着回答：“当今皇上英明神武，书同文，车同轨。如果将天下土地收归国有，百姓可以耕种，不能买卖，岂不是万全之策？如此一来，公子所说的土地兼并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信心和希望。
    扶苏笑道：“贤弟与我所想竟不谋而合。朝廷马上要颁布府兵制了，这与科举制一样，会让底层百姓有上升改变人生的渠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来吧，贤弟，给为兄相相面吧。”扶苏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许负放下陶碗，说道：“小弟的相面之术不敢说是举世无双，但在当今之时，能与小弟相面之术并驾齐驱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和自信。
    许负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小弟言语上若有逆耳之处，还望公子海涵。”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歉意和敬畏。
    扶苏点头道：“贤弟但说无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宽容和大度。
    许负不再啰嗦，口中念念有词。一时间，地上刮起一股股旋风，周围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扶苏感觉脖颈发凉，不由地紧了紧衣服。
    许负的眼睛中瞳孔从一个变成一双，瞳孔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这光芒稍纵即逝，就像是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一炷香的功夫，周围的温度恢复了正常。
    许负起身给扶苏行了跪拜大礼。
    扶苏道：“贤弟为何行此大礼？”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咱们两个以兄弟相称，不必拘礼。”许负的声音中充满了真诚和坦率。
    许负道：“公子有成就帝王的气运。可刚才，小弟开了天眼，看到数年后，公子身在一个军帐中，被皇帝的旨意赐死，公子拿出宝剑直接自裁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惋惜和悲痛。
    扶苏微笑着回答：“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若拒绝自裁又如何？”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许负沉默了片刻，刚才开天眼时，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到这里，再看下去你今天就死在这里。”
    许负拱拱手道：“人从出生那一刻起，上天就已经规划好了人生。人在上天面前如同蝼蚁一般，是改变不了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当前，公子有一劫难，还请公子留意。”许负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扶苏听了，点了点头，摆摆手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豁达和乐观。
    说罢，扶苏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和一个竹筒，递给许负，道：“贤弟大才，这是我给贤弟的举荐信。有机会去咸阳，到礼部衙门，我会给贤弟安排一份好差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爱和支持。
    许负摇头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违逆。等回了家，我就把婚事办了，一辈子碌碌无为地过下去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扶苏指着许负，道：“亏你还是七尺男儿，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不想着成就一番事业，光耀门楣，却想着婚姻这样的事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责备和失望。
    许负摇头道：“公子不懂，对方的父亲是当地的县令，七品正堂。我家已经家道没落，得罪不起，只能委曲求全。”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扶苏把玉佩和竹筒扔给许负，道：“为兄既然拿出来了，岂能再收回去？收好了，这可是普通人拿万金也求不来的泼天富贵。”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决和果断。
    黄河故道下的暗河，两队精壮的汉子手里拿着火把，沿着暗河两边的悬崖峭壁行进。
    一路上，他们饿了就吃口干硬的饼子，渴了就喝几口暗河的水。
    这些人是来自燕赵之地的死士，这次的任务是刺杀扶苏。
    姬彬道：“赵佳贤弟，这次行刺是九死一生。我年龄大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殿后给你杀出一条血路，让你逃出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护。
    赵佳苦笑道：“当年李牧将军被奸臣陷害，我是一天都不想苟活。要不是李牧将军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守卫好赵国，我早就追随李牧将军去了。赵国不在了，我也身染绝症，不久人世。在临终前，我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和坚定。
    姬彬点头道：“我们这些人是燕国太子丹的卫士，太子丹临死前委托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为燕国报仇。现在我年纪大了，复国无望，杀不了那个暴君，就杀他的儿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无奈。
    赵佳停下脚步，看着川流不息的暗河，感慨道：“这天地之间真的巧夺天工，谁能想到在这黄河故道下面还有一条暗河。这暗河还有通道通往上面，赵博伦大人这次计划一定可以成功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赞叹和期待。
    姬彬扭头喊道：“冤有头，债有主。这次行动只取那个扶苏的项上人头，和他人无干。”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果断。
    周围的死士齐声应道：“诺！”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信心和决心。
    赵佳摇头道：“兄长真的是太仁慈了。按照我的意思，恨不得杀光秦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这些死士陆续在暗河边坐下来，纷纷取下身上的包裹，拿出里面的干粮。
    姬彬道：“各位兄弟，吃饱饭先各自休息，待到了子时，我们开始行动，争取一举刺杀扶苏。”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赵佳找了个地方，和衣躺下。
    子时
    赵佳一挥手，一个健硕的死士顺着通道向上攀爬。
    众人屏住呼吸，盯着向前攀爬的死士。
    死士到了出口，给下面的人做了一个没事的手势。
    众人放下心来，准备开始攀爬。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出口处的死士身体开始剧烈抖动，随着身体的抖动，上面犹如下雨一般撒下一股股液体。
    有攀爬的死士用手一摸，放在鼻子上一闻，大惊失色，道：“上面有埋伏！”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出口上面，宋云海手拿一柄长剑，长剑的剑身刺进出口处死士的脖颈处。
    姬彬一挥手，其他死士从其他出口奋力杀出。
    月光下，姬彬和赵佳的死士手拿利刃，环顾四周。
    黄河故道上，宋桂、宋云海、崔庆等侠客们手拿长剑，看着对面的死士。
    姬彬一跺脚，道：“事情败露，是谁走漏了风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疑惑。
    赵佳摆手道：“未必。兄长看对面的衣服，不像是官军，更像是……”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猜测。
    姬彬从身上取出一个包裹，上前扔给对方，道：“事情紧急，没有及时拜山。我们想通过黄河故道，还请行个方便。这是一百两黄金，还请高高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和敬畏。
    说罢，姬彬将手里的包裹扔了过去。
    崔庆眼睛冒着凶光，阴森森地说道：“这个时候从黄河故道下面出来，非奸即盗。乖乖的，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恐吓。
    赵佳骂道：“哪里来的鸟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
    宋桂傲然道：“草上飞狼宋桂！”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豪和骄傲。
    姬彬和赵佳等一众死士听到“草上飞狼宋桂”这几个字，皆是一愣。宋桂，燕赵巨匪，曾经在一千多官军的追捕中成功脱身，二十余年从未遇到过对手。宋桂不仅心狠手辣，还记仇，心眼极小，是个恩怨必报的主。
    赵佳硬着头皮，道：“前辈，实不相瞒，这次我们要刺杀扶苏，还请看在同为燕赵之地之人的份上，放我们过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和敬畏。
    宋桂冷着脸道：“我受巴先生所托，这次沿途一路护送殿下扶苏。今天既然遇到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果断。
    姬彬等一众死士听到“巴先生”三个字，皆是一愣。“巴先生广接善缘，手眼通天，江湖之人、官府之人、朝堂之上都要给她老人家三分薄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宋桂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杀，一个不留！”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赵佳等死士心里叫苦，硬着头皮，和宋桂杀到一起。
    姬彬高声道：“各位兄弟，今日在此一举，缠住他们，其他人跟我冲向扶苏那辆马车！”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鼓舞和激励。
    这次刺杀，燕赵死士都是抱着九死不归的心思来的。
    宋桂、崔庆手段狠毒，但也架不住死士人多。
    赢禄怀里抱着宽大的重剑，回身对着身后的侍卫，缓缓说道：“一会交手，不留活口，全部斩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酷和残忍。
    赢禄继承了始皇帝的毒辣心性，做事从不留后路。这次带来的侍卫都给家里留下了遗书。
    姬彬和赵佳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守卫。这些守卫身穿甲胄，和那些侠客装束完全不同。守卫手拿长剑，上前一言不合直接下了死手。
    姬彬对赵佳道：“兄弟，我带着兄弟缠住他们，你冲上去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护。
    赵佳点头。
    姬彬这次带来的死士胜在人多，直接缠住了赢禄的侍卫。
    赵佳带领死士拼命冲向远处的马车。
    马车上的扶苏正睡的香甜。
    身边的许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
    被打扰的扶苏没好气地说道：“大晚上不好好睡觉，来回走什么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责备和不满。
    许负轻声道：“公子马上大难临头，还有闲心睡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扶苏翻身坐起，道：“贤弟不是说数年后才有大难吗？现在只是一劫，我倒要看看这个劫怎么来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扶苏顺着窗户一看，只见黑压压一群人正朝这里疾跑。
    扶苏抬眼看向远处，只见几群人正在厮杀。
    扶苏回到里间，取出唐横刀，杵在马车的木板上，静等刺客前来。
    许负躲在扶苏身后，呼吸急促地问道：“公子不害怕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紧张。
    扶苏悠悠地回答：“贤弟都说我有帝王之运了，这算得了什么？”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自豪。
    赵佳惊喜地喊道：“弟兄们，扶苏小儿就在那辆马车上，我们马上就可以砍下他的头颅了！”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说话间，赵佳眼前突然一片血雾。
    赵佳感觉一阵剧痛，身边更是惨叫连连。回过神的赵佳看向四周，只见自己的死士们正痛苦地哀嚎着。
    赵佳再看向自己的右胳膊，已经被利刃砍了下来，掉在一旁。
    赵佳眼前出现一排身穿黑衣之人，他们恶狠狠地看向自己这一边的死士。
    赵佳看着眼前的人，他们一个个脸上涂满墨汁。
    赵佳颤抖着声音道：“墨家？”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杀！”随着不远处一声女子的怒喝，赵佳被一剑斩为两段。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悔恨。
    赵佳不甘心地蠕动着身子。
    墨家女子来到车前，作揖道：“墨家墨芊给殿下行礼。”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恭敬和敬畏。
    扶苏道：“上前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霸气。
    墨芊上前，扶苏一把攥住墨芊的手腕，道：“小冤家，快给我手腕上的定情手环解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和轻松。
    墨芊一愣，没想到扶苏会突然发难。
    墨芊道：“殿下，你看那边是谁？”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狡黠和机智。
    扶苏不为所动，紧紧地盯着墨芊。
    墨芊手腕用力，挣脱扶苏的束缚，一个翻滚已经在一丈开外。
    赵佳身下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子矮小的侏儒，他一个急加速，跑向扶苏。
    身边的墨家武士手起剑落，当场将这个侏儒格杀。
    侏儒被杀前，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嘴上念动咒语。
    瞬间，数不清的小蜈蚣飞向扶苏。
    扶苏大惊失色。
    就在扶苏不知所措之时，他身边突然升起一团火墙，挡住了密密麻麻的小蜈蚣。
    只有几只筷子粗细的蜈蚣穿过火墙，来到扶苏不足一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