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驸马爷去烧铁

    “这？”刘管家大脑宕机，喃喃道：“爷啊，打铁不是这样打的，长公主为您请来了营中铁匠，要不……让他俩教教你？”
    沈浪抬眼看去，只见两个手臂粗壮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目光中透着一股子不屑与嘲笑的意味。
    就跟看笑话一样。
    沈浪脸色一黑，没好气地说道：“让他们跟着学学也行。”
    哟呵？
    两位铁匠互相对视一眼，嘴角都要笑歪过去。
    这驸马爷口气挺大啊？俗话说得好，百无一用是书生，要论引经据典，他们不行，但要说打铁，那可是吃饭的买卖！怎能容他人置喙？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双手抱拳：“见过驸马爷！驸马爷高门大户长大，想不到竟也会打铁？”
    另一人也跟着见了礼，“爷，您是在竹简上打铁，还是在丝帛上打铁啊？”
    两人说完这话又看了对方一眼，笑意盈盈。
    兵部出来的铁匠，自是看不上这种倒插门的驸马的，细胳膊细腿的还想让他们学学，真是大言不惭。
    刘管家心道不妙，这营里请来的铁匠可不吃他这一套，除了长公主和那几位将士之外，谁都管不了。
    他们谁也不服啊！
    这下驸马铁定要吃亏了。
    谁料沈浪连搭理都不搭理，直接使唤人将铁矿石敲碎倒入炉中，又加了些木炭进去。
    沈浪拉着风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本来想叫刘大壮喊人帮忙的，却看到刘大壮正在那监督建房，他也不好打扰，便抬手指着这两个铁匠。
    “你俩过来帮个忙，像我这样拿着把手，推进去再拉出来，我不喊停就不要停。”
    那两人犹犹豫豫，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沈浪停下手种的活计，看向二人。
    “你们说你们擅打铁，是祖传的手艺。”
    “是。”
    二人不知道沈浪要说什么。
    沈浪点了点头：“所以，你们看不上我，觉得我不懂装懂，瞎比指挥，祸害东西，浪费时间。”
    这驸马……怎么说话这般直接啊？二人有些懵，其中一人比较实在，咬咬牙，硬着头皮答道：
    “是。”
    沈浪笑了笑，“见过熔铁成水吗？”
    “不可能！若是化铜成水也就罢了，熔铁成水，莫说是驸马爷你，就是锻铁的老祖宗，那些铸剑名家全都叫来，他也不可能成事！”
    “是啊，”其中一人答道，“驸马莫要欺我没读过书，但也是听长公主讲过一些冶铁史事的，自古以来，铁便是无坚不摧，无坚不破！你说熔铁成水，那只能是神仙手段。”
    “驸马爷难道还要说自己是神仙不成？”
    “少说点没用的，先干活，我知道你们军营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早干完早回去。”沈浪抓住重点。
    你们不是不愿意浪费时间吗？那就快点干活好了！
    至于你们信不信，我管你信不信？我一个驸马爷，一个主子，还tm要照顾到你们心情，给你解释？
    两人又磨磨蹭蹭了一会，终究还是不情不愿地推拉起来。
    随着三个人一起用力，炉内的温度已经升高，在加上沈浪淘换来的木炭等零碎物质的反应，将铁的熔点变得低了许多。
    银红色的铁水竟真的凝聚成型，落入沈浪特质的黄泥碗中！
    两个铁匠眼看着沈浪将那碗银红铁水夹了出来，缓缓倒入模具之中，眼睛都直了！
    这……这真是铁融的？
    看着驸马兴奋的表情，两位铁匠心中都有些不服气，不信！
    他俩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起身来，朝着装铁矿的车走去，他拿起一块铁矿石垫了垫，又用手捏了捏其中碎屑，神色凝重地朝着另一人点点头。
    两人心中之震惊，不足为外人道。
    老祖宗传下来的打铁手艺，让他们在军中驰骋了大半辈子，虽不能说富甲一方，但是吃香喝辣受人敬重是一定的。
    就算是长公主，也要敬他二人的手艺。
    可这驸马爷瘦瘦白白的，看着就不分五谷的样子，竟真的让他研制出了化铁为水的方法？
    那个全是网格的模具是用来做啥的？驸马爷究竟要做什么？
    好奇心的驱动下，他们还是忍不住问了沈浪。
    “驸马爷，这铁水究竟是怎么化的？可否教教我兄弟二人？还有那黄泥板子，究竟是用来做啥的呀？”
    刘管家年纪大了，正靠在车上闭着眼睛歇脚，听着铁匠的话惊讶得睁开眼睛站直了身子。
    啥？
    驸马爷还真是把铁水给化了？
    不是说，铁牢不可破，神仙难化的吗？
    若是驸马有这化铁水的技巧，将来长公主的军队岂不是个个都能穿上铁盔作战，那岂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
    不行，他得好好看看，万一成了，得立刻禀报长公主！
    沈浪这边看炉中铁矿用的差不多了，招了招手，两个铁匠立刻屁颠屁颠地去干活，一个负责杂碎铁矿，另一个负责搬。
    两个人配合默契，竟干出了三四个人的效果。
    由于有求于沈浪，两人是一点也没留力气，勤快得很！
    两人干着干着，都找到了当年做打铁学徒时的感觉来。
    沈浪调笑：“啊呀，我可不知道铁水怎么化的，你俩要是不愿意干就回去吧。”
    两人面色一苦，赔笑道：“驸马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是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了，这本事您可得教教我们！学会了它，咱破风军就可以全副武装，人人穿上盔甲了！”
    “能少死不少人呢！”
    “是啊，驸马爷，您有所不知，敌寇的刀刃看着细细长长，却十分锋利！咱们人没少在他们手上吃亏！”
    沈浪想到所谓的敌寇，面色也有了些沉肃。
    听着二人对于敌寇的描述，沈浪有百分之八十确定，这里的敌寇就是地星大夏的那群畜生的翻版。
    他点了点头，“都是自家兄弟，当然可以教你们，这炼铁并不难，不过要是用在将士身上，那光是铁还不行，如果可以，用钢！”
    “钢？”二人有些诧异，这世上还有比铁更坚硬的东西吗？钢……钢是什么？
    沈浪似是也想到了这些，缓缓开口：“暂时条件还不允许，钢需要更高的温度和一些别的条件，你们先按照我的方式学炼铁，等条件满足，我再教你们炼钢。”
    “到时候，”他转头望着远处一点一点立起来的圆木墙壁，看着一个个难民脸上那充满干劲的表情，听着身后的鸟儿欢鸣。
    “让他们生生世世为大云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