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驸马爷去造纸

    没过半个月，雪娘就不迷茫了。
    这一天，她收到来自驸马大人的指令，叫她进府。
    一同收到指令的，还有刘大壮。
    雪娘来的时候，刘大壮已经在院内和驸马爷汇报最近的情况了。
    “驸马，如今难民基地已经建造完毕，乡亲们没有事做，全都闲了下来，托我问问您日后的安排……”
    “好说，今日找你来就是为了此事。”
    沈浪说完，一抬头，便看到了战战兢兢的雪娘。
    他笑笑：“来得挺早，人齐了，咱们去后院吧！”
    二人跟随沈浪去了后院，一进院，便看到院中有几个铁制木制的方框框，还有一大盆的白色浆水，立在院中显得尤其突兀。
    “爷，这是做啥的？也是什么模具吗？”
    沈浪点头：“这是造纸用的。”
    “纸？”
    “嗯，就是薄薄一张，很轻便，像帕子一样轻便，上头可以写字，要比木板竹简轻便许多。”
    还能擦腚。
    沈浪在心里默默想着，其实他的核心思路还是想改善一下擦腚体验，不然真是受不了。
    他走到那个简易水槽旁边开始了徐徐介绍。
    “你们现在看见的流程，是我提前半个月做好了前期准备而剩下的制作流程。”
    “所以，刘大壮，你负责记这些设备都需要什么材料，怎么把设备做出来，需要用到哪些东西。”
    “雪娘，你学制作方式。”
    古法造纸，实际上也分很多种，沈浪的最终目的是要制造出宣纸，好在江州桦木多，白桦树的树皮剥片正是用来造纸的好材料。
    在这半个月里，沈浪根据直播间观众的指导，亲自将桦树剥皮去杂，浸泡晾晒，费时间的流程都已经走完，如今只差上浆之后的流程了。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四位大丫鬟的打下手。
    明明是春夏秋冬水灵灵的一等丫鬟，硬是跟着驸马爷遭了不少下等丫鬟都遭不住的罪，每天叫苦不迭，若不是沈浪用银子平息了她们的怨气，恐怕造就再长公主那里告状了。
    “这水槽里的并不是单纯的水，而是用一些树藤煮出来的浆料，兑水制作而成，刘大壮你记一下，这里头的东西叫做‘纸药’，许多树藤里头都有黏糊糊滑溜溜的液体，把这个液体浸泡出来，再搅碎，过滤一下，做到滑而不粘，就成了。”
    “这纸药的作用，是让纸浆悬浮在纸帘上，也让纸浆能够轻易从纸帘上分离。”
    他将纸浆倒入一槽纸药之中，用力搅拌，一边搅拌一边讲解道：“这是十分重要的一部，搅拌需要非常均匀，这一部叫做‘划单槽’。”
    搅拌之后，他与雪娘各举半边纸帘，由他掌控纸帘的角度与力道，将纸帘放入水槽之中，一捞二补，直到纸浆均匀地铺满整张纸帘。
    然后将纸帘倒扣在一旁的桌上，已经初步具有“纸”的形态的纸浆轻而易举地从帘上分离开来，湿哒哒地铺在桌面上。
    “这纸好不好脱模，就看槽里纸药做得好不好，你们两人之后多琢磨琢磨纸药的原料比例出来，这东西必须要多研究才能搞好。”
    其实直播间是有纸药的正确配方的，可是沈浪用不了。
    真正的纸药是用猕猴桃藤兑出来的，短时间内根本找不来。
    “是。”
    又重复捞了许多张之后，桌面上整齐码放的纸张已经有一寸多的厚度了。
    沈浪看着差不多了，便不再捞纸，找来一块薄厚均匀的木板，将木板盖在桌上的纸张之上。
    “这也是权宜之计，刘大壮，我明天画好图纸，你找那俩铁匠，咱们好好把这压纸工具给做的正规一点，现在就只能用人力了。”
    说完，他就从花园里找来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了木板之上。
    下头的纸张多余的水分被挤出来不少。
    他又用自己的体重坐上去压，觉得还不够……又让刘大壮也上桌了。
    结果两人一屁股坐下去，桌子就塌了……四条腿各奔东西，只有桌板还完完整整地在地上。
    沈浪尴尬地笑了笑：“这回倒是正好，这么压更方便。”
    到最后，刘管家也莫名其妙地站了上去。
    三个大老爷们在板子上用力踩了半天，再打开板子一看，踩过之后的纸张厚度已经到了原来的四分之一。
    接下来的工序就比较复杂了，需要将这纸贴烘干，浇水，再烘干，再浇水，一直到纸张开始有了松软的感觉，这一步才算是完成。
    最后，需要给纸帖边缘打毛（方便分离），再将纸一张一张平铺在涂满米汤的墙上，刷平，最后，这纸张干透在墙面上，这才算是彻底完成，边缘裁剪一下就可以使用了。
    沈浪讲解完这些，让两人这几天都住在府中，一方面是方便消化掉今日的知识，如有忘记的便直接找沈浪问。
    另一方面，也是想让他们看看晒纸又打湿的步骤。
    第四天的一大早，几人再度在院中会和，众人一起来看辛苦了这几日的制作成果，这一次就连秦止月也来了，同她一起来的还有李修齐合季玉衡。
    一打宣纸就这样摆在桌面上，沈浪拿起一张纸放在手重检查了一下。
    桦树皮制成的纸张并不能做到洁白如雪，是米色的，由于纸是他们自己用体重压的，所以纸张还是有些厚。
    不过柔韧性是足够的，也足够平整，上头微微有一些杂质。
    这些在以后大力生产的时候都是可以解决的问题。
    众人看着白花花的玩意比较新鲜，尤其是女子，看着这软乎乎轻飘飘的纸张，就像是……就像是布一样的，都有些好奇，也不知是不是能做成衣裳。
    “这就是我说的纸，它能书写，能作画，携带轻便快捷，还可以折叠。”
    “当然，这纸怕水怕火，虽然更轻便了，但保存起来也更需要精心呵护才是。”
    李修齐背着手看了看这纸，啧了一声：“驸马爷这学问就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修齐不懂，这纸比起竹简来除了轻便之外还有何种好处，也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是传承。”
    “传承？呵，这么薄薄一片，怕是担不起传承重任吧！”
    对于李修齐的这个杠精性格沈浪如今已经吃了个半透，他也不生气，淡淡开口：
    “李军师，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李修齐愣住，这算哪门子问题？
    “你是长公主的驸马，沈家三郎，大云朝探花郎——沈浪。”
    沈浪点点头：“大云朝有状元，榜眼，探花郎。”
    “这三个头衔都是从贵族之中挑选出三十名人才，在大殿之上由陛下挨个提问，最终挑选出来的。”
    “大云朝贵族高门何其之多，为何只能挑选出三十名人才？为何要陛下亲自面见，挨个提问，才能甄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