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驸马爷谈传承

    “自然是因为陛下日理万机，没有那么多闲暇时间。”
    沈浪点点头。
    “所以，这探花郎也好状元郎也罢，无非就是从一小撮人里头选出来的学问而已。李军师可有想过，若是天下人人都可识文认字，都有机会能够读书，那将是怎样的百花齐放的年代？”
    “真到了那一天，沈某身上这被你念叨了好些日子的探花郎，在泱泱大云的人才济济面前，有算得了什么呢？”
    李修齐哈哈一笑，“驸马爷想法天真了些吧？不说别的，就说这竹简与刀笔，那能是人人都买得起的？再说那些篆刻而成的书，一本书可顶上老百姓一年的口粮，吃都吃不饱，人人识文认字便是最大的笑谈！”
    “再者说来，虽然这想法与陛下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可你可知长公主为何来这冰原？因为她的存在便撬动了那些京中贵族的利益！”
    “那些权贵连我们长公主都容不得，岂能容天下百姓与他们同看一书啊？”
    沈浪笑了，“谁说识文认字便是要做权贵，要做官儿，去抢他们的饭碗了？”
    众人诧异地看向沈浪。
    “不说远的，就单说这江州，若是多几位郎中，好是不好？”
    “若是多几个账房，好是不好？”
    “若是一纸公告贴于村口，全村人皆能看懂听懂，于管理者而言，是有利还是有弊？”
    “若李军师还觉得这不贴近现实，那便谈谈军中。”
    “若是传递机密军情，是手持竹简，还是将军情写在这张纸上，再将纸缝进领口更为保密？”
    李修齐冷哼一声：“都是些空谈罢了，军中机要口口相传便最为保密。”
    “那我今天便李军师心服口服。”
    沈浪取来自己已经制好的文房四宝，命春桃在一旁为他研磨。
    他先是将宣纸对折再对折，按照自己提前设计好的思路折叠，之后展开，在每个折叠的印痕处写上了几个关键词。
    子时、城门、火光、近公。
    随后又按照同样的大小，用毛笔填补了剩下的字，使之成为了一封非常平常的家书，写的邻家被雷劈后，鸡棚起火烧到孩子，想托人打听求医的事。
    在写的过程之中，沈浪并没有叫其他人上前观看，写完之后，沈浪将这张纸递给了秦止月。
    秦止月拿到之后看了一眼，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便看出其中奥秘，将纸递给了李修齐与季玉衡两人。
    这两人也不愧为军师，用的时间比秦止月要短上一些。
    三个人纷纷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意。
    【aa：发现了华点，主播写的是简体字，可这些人看起来似乎都能看懂。】
    【是啊，这个世界和地星华夏古代还是有所不同的，竟然提前用了简体字。】
    “这只是最简单的传递方法，用特定的折法，折痕所指便是真正想说的话。”沈浪装作没有被弹幕所震惊，淡淡地说道。
    “还有更多的方式传递机密，若是有人懂得训练动物，还可以将纸绑在鸽子腿上，飞鸽传书，换做是木板与竹简，甚至是帛布都做不到这样轻便。”
    “而且，这纸张可以量产，造价低廉，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江都的百姓将来人人都能用上最便宜最好的纸，而冰原之外的地方想要买纸，定是要贵出十倍以上的。”
    “咳……这玩意，还能用来……反正是比厕筹柔软舒适，也干净很多。”
    他心里隐隐有一种预感。
    从这个世界出现“纸”这一物开始，江州……甚至是整个冰原十二州，即将迎来一个质的飞跃。
    这将是无数奇迹的起始点。
    毕竟被列为华夏四大发明之一，造纸术的出现所带来的改变一定是翻天覆地的。
    雪娘与刘大壮还不明白自己参与进了什么样的重要事件当中，在场几人只有他俩懵懵懂懂，而其他人经过了沈浪的解释，都对江州的未来有了一种隐隐的期待。
    秦止月抚摸着一张张柔软的宣纸，用手指抚过沈浪墨汁画上的痕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作为唯一的领导者，她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了。
    刚才沈浪关于传递密信的一些做法给了她一些启发，她是不是可以用这种方式去和弟弟联络？
    只是朝中人心复杂，她还需要做得更隐蔽一些才行，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
    “这纸，将来一定能销往全大云，所以驸马要办得大一些，需府里出多少钱？”
    秦止月难得的，在这么多人面前第一次露出温柔的神色，平白多出几分妩媚来。
    “自家的买卖，要什么钱，你相公的钱够用。”
    沈浪叫来刘管家，安排道：“把老大老二叫来，以后老大专门负责炼盐和送盐，让他小心着点山匪，老二负责制冰冻鱼，卖鱼到其他州城，顺便让他找几样其他州城的特产，待会我会花在纸上专门交代。”
    “上回借渔船的那几个渔民，叫他们负责带人捕鱼，晒鱼干鱼片，给他们一些分红，这些帐怎么算都交给你了，你任务重，这几日多忙忙。”
    刘管家连连点头：“能帮上爷是老奴的造化，可不敢说辛苦。”
    随后，沈浪转头对雪娘说：“你同刘大壮回去挑一些头脑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的人来，我日后要在长公主府开课。”
    “同时，以后造纸技术你来负责，让城外所有难民中的老弱妇孺都参与进来，一天八文钱，包餐食。至于造纸的地方……”
    秦止月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让李修齐给你划，划得大一点，我瞧你刚才在纸上写字用的那黑块块了，既然是配套的，就一起做出来。”
    沈浪点点头，笑着看向李修齐：“那就劳烦李军师了。”
    李修齐轻哼一声，就算答应了。
    “这墨条制作起来倒是也不难，只是麻烦了些，我待会会将这些用到的种种材料和步骤都写在纸上，刘大壮，这几日你要日日进府习字，带着那几个聪明的村民。”
    季玉衡适时站了出来：“教人习字这件事玉衡可代劳。”
    沈浪点头，感叹道：“接下来，就该计划着，怎么把咱们的江都纸宣传出去，卖给整个大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