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李清照的才华

    咚咚鼓声混合着古琴之声缓缓流了出来，让众人屏住呼吸。
    这鼓声时而轻快时而厚重，所有看客的心中都产生了一个疑惑。
    这样的鼓声，究竟是想要诉说何事？为何鼓点韵律如此与众不同？与之相比，琴音流畅缠绵，让人听后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忧愁。
    岚莺从后台缓步走了出来，不像往常那般对众人行礼，而是以一把帛扇遮脸，只露出一双写满忧伤的杏眼。
    沈浪看得都呼吸一滞，好家伙，这莫非就是45度望天的忧伤？
    一个前奏已经拉满了众人的期待，岚莺姑娘上场之后的反常表现更是让她在一众贵人面前显得不卑不亢，仿佛她的眼中本来就不该有什么恩客，只有她的哀愁！
    前奏终了，琵琶声起，岚莺也缓缓张口。
    正在此时，一位白衣少年手持一支巨大的毛笔走到了岚莺身后的那块由宣纸做成的幕布前头，挥毫泼墨，将岚莺的唱词一字一句写在那纸上！
    那叫一个笔走龙蛇，翩若惊鸿！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处相思两处闲愁……”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时此刻，在场诸位但凡识字的，目光都被那个写毛笔字的白衣少年所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字！他手里拿的是什么？怎地沾点黑水就能写出来了？似乎比起刀笔刻简好用不少？
    那白白的，竟不是布吗？
    也是，若是帛布的话，恐怕一笔下去要洇成一片了！
    再看看这词……
    好词，好词啊！
    好一个花自飘零水自流！
    好一个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用如此朴实无华的辞藻，写出这样真挚的相思之情？
    在场众人本还摩拳擦掌准备凭自己的才华一举拿下那五千两白银和岚莺姑娘的梳拢，此时望着这首词却都是望而却步了。
    这样的词……莫说给他们半年，如果用一生时间换来这样的词一首，那也是要青史留名了！
    很快，岚莺姑娘一曲唱罢，乐声渐渐平息，楼内客人竟也无声无息。
    只有偶尔爆发出一阵小小的议论之声，众人对着那首词指指点点，已经开始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这首词上面来了。
    沈浪见氛围烘托得差不多了，对着岚莺打了个手势，岚莺余光瞥见，点了点头。
    “诸位公子，贵人，今日岚莺所唱之词不知诸位可还满意？”
    台下立刻有人发声：
    “好词！我观此词正应了大道至简的道理，其言辞之恳切，情感之真挚，实叫我等自愧弗如啊！”
    “就是不知这李清照是何许人也，能写出这样的好词之人，理应声名远扬才是，我等怎会从未听过？”
    岚莺微微一笑，朝着下人点点头。
    下人们低头弓腰而出，在每一位的桌上都发了一张拓印出来这首词的传单。
    “这首词岚莺也是偶然得之，只知晓李清照是名女子，而传出这首词的地方，正是冰原十二州的江州——江都城。”
    “据说，这位李清照还作了不少好词，这首《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江都的这间造纸坊，江都纸业，将来还会将李清照的其他诗词放出来。”
    “不知诸位，是否有人能做出超越这首词的旷世佳作？若是有的话，不妨现场一试！岚莺也在此处等一位有缘之人。”
    此时的各位才子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围成一桌，相互讨论着这首词了。
    而人群中却有一人，衣着华贵，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被他转了几圈，然后伸出食指在桌上点了两下。
    立即有下人俯首帖耳。
    “爷，您吩咐。”
    这人抬起指头指了指舞台上的那首词，声音平静：“词，曲，抄下来，快马加鞭送回京城，揽月阁必是京城头一个唱出这词的。”
    “得令。”
    “还有这纸，和那笔，派人打听去，若是与阿月有关，就去买，去合伙，若是与她无关……”
    “是，小人知道怎么做。”
    他轻轻揉捏手中的这张薄薄的宣纸，感受着这份薄如蝉翼的东西带来的轻盈柔软，唇角微微上扬，喃喃道：
    “小丫头竟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简单呐……”
    ……
    又过了三日。
    此时的整个青城已经为李清照而沦陷了。
    这在大云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大规模的才子云集的盛况，知识型人才，不论老家远近，全都一股脑地跑来青城，人人都希望能够亲自坐在红袖招里将那首好词听上一听。
    连带着，就连红袖招周围的那些商铺青楼生意都好了不少。
    沈浪又请那位名家，放大了自己的板绘，拓印了不少加大加长版的宣传海报，这些海报是用来卖给青城的大小酒楼的。
    价格便宜又公道，一两银子一张。
    酒楼老板乐疯了，纷纷前去购买，甚至有些一买就要买上一打，不仅要贴在店内，还要贴在家中。
    在沈浪的极力劝说之下才没有这么做，因为这些字画保存不易，是需要装裱才能长久保存的，虽然他缺钱搞开发，但是价格已经够黑了，再黑的钱可不行！
    刘管家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可不敢赚啊！
    但这能阻挡住那些商人老板的热情吗？不能！
    于是，沈浪只好又找来老刘，教了他如何装裱字画……让他随便安排个谁专门开个店负责干这个事……
    一时之间，沈浪赚了个盆满钵满，这还只是拓印出来的字画钱。
    纸张第一次现世，人人只想得到的却是这印着江都纸业的字画，一百个商人里头，也只有不到十个想到了笔墨纸砚。
    他们从青城赶着马车来到造纸厂，每日在门口守着沈浪的出现。
    沈浪见到他们的时候，自己都愣了半天。
    这群人……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多一些啊！
    于是，他露出了朴实的笑容，在长公主府的客堂中接待了这一群来自云国各地的游商，将每一刀宣纸都卖出了个好的价钱。
    当然，也顺带炒作了一下文房四宝的名头。
    从秦楼楚馆到客栈酒家，江都文房四宝，尤其是江都纸业的名声很快就扩散开来，才子佳人饮食作画怎能无纸？
    权贵人家就连如厕用得都是软乎乎的纸！听说是江都纸业后制作出的专用厕纸！柔软如布帛，比厕筹啥的好用太多！
    这些在大云国最新流行的玩意，传到皇宫之中，也只用了短短一个半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