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票据

    沈浪当然明白，纸张的价格最终会被压至所有权贵，乃至寒门都可以用得起的地步，而且这东西科技水平低，容易仿制，最终大云国每个州都会有自己的造纸坊。
    所以也只能是前期猛赚暴利，然后再走一个连锁的概念。
    但，只要有圣上御赐牌匾在一日，江州百姓便能靠着造纸行业一生富足，他也会盆满钵满。
    秦止月心中却是十分震惊的。
    自古以来都是公主尚驸马，驸马是被养着的那一个。
    但她的驸马，不仅能养得了自己，还能养得一方百姓，甚至能养得起她的破风军！
    一时间，她心中高兴，却也不知如何表达。
    那些闺阁女子都是怎样谢谢自己夫君的？
    她想了半天便放弃了，觉得麻烦，索性将手中长枪一扛，“我夫对破风军有恩，下回去前线，我带着你一同去吧？让他们亲自谢谢你！”
    “也叫你看看我再战场上的英姿……你放心，我定护你周全！”
    沈浪心中一动，也有些期待，便欣然应下。
    他看着秦止月翩若惊鸿的在院中武了一套枪法，让直播间的观众大呼过瘾，集体要求沈浪以后每日早起，这种晨间节目比看老头晨练有意思多了。
    秦止月收枪，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对沈浪欣然一笑。
    两个人之间有点暧昧的气氛正在蹭蹭上涨，正当氛围浓厚之时，刘管家带着雪娘与刘大壮来到了后院。
    原来到了两人汇报工作情况的时候了。
    “……太快了。”沈浪有点可惜，这两人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
    秦止月也好奇造纸坊的事，索性坐在了沈浪旁边，叫春桃摆了茶，一边喝一边静静地听着。
    雪娘：“虽说我们纸坊扩大了几倍的规模，又新招了不少人，但是还是不够的，需求量太大了，急需要一些人手，不过这些都还好，只是……”
    “只是什么？”沈浪见她面有难色。
    雪娘：“驸马大人，咱们造纸坊里偷纸的小贼太多，这种情况已经抓不过来了，许多工人相互包庇，这种情况屡禁不止，不论我提出多严格的要求，都没办法阻止这种行为……”
    “还有一些工人，家中妻儿老母无人照料，总会找些由头说自己有事，一走便是走上半天，还有一些每日看似是在干活，实则浑水摸鱼，造出来的纸有好些不合格。”
    秦止月听到这个微微皱眉，她一向最讨厌偷奸耍滑之人，便开口建议道：“若是要我说，便应该抓出来几个军法处置，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刚成立破风军时，军中都是些别的营不要了的老油子，我上任前三个月杀鸡儆猴，狠狠整治了一番，只要能在军中形成一种风气，再招的新人便很难偷奸耍滑了。”
    沈浪点点头，思索了一会，没有言语。
    雪娘如今管理纸坊，整个人也变得勇敢了许多，低头轻轻回话：“回长公主的话，咱们工坊现在太缺人了，恨不得将整个江都城的百姓都招揽过来，这群工人如今已经抱成一团，规矩太重的话他们很容易一起反抗……咱们与那群纸商签得是长约，容易出岔子。”
    “就像……就像……当初在城门口那样。”
    秦止月也明白了其中关窍。
    当这群工人抱成一团的时候，罚得越重，越容易集体反抗，他们罢工事小，但纸坊与游商们签订的文书可是都是有大云律法保障的。
    一旦违约，纵使是背靠长公主府，不会有什么严重惩罚，可对于名声也不太好，往后谁还敢跟你做买卖？
    这种情况啊，倒是和军中规矩有所不同。
    她看向沈浪，心里有点好奇，这样棘手的问题，他会如何解决呢？
    沈浪的脑袋里弹幕已经炸锅了，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层出不穷。
    光是飘屏的弹幕就提供了三四种方式，要不怎么说人多还是力量大，如今他的直播间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千人，各种脑洞层出不穷，供他挑选。
    索性，他选出来了一个目前最容易做到的方式。
    嘱咐了刘管家之后，很快，他的面前就出现了墨坊近日按照他的要求制造出来的彩色墨汁。
    有红有蓝还有绿。
    这种彩色墨汁没有被制作成墨条，而是像女子用的口脂一般存放在陶罐里。
    “那个那个……那位刻画大家这几天怎么样了？还闹着要回家吗？”
    刘管家低声回道：“回爷的话，按您的吩咐给他加了钱，不闹着回去了，这几日十分主动，您要求他刻的字，他已经刻出近一半了……”
    沈浪点点头。
    自从上次板绘成功之后，沈浪就把人家“扣在府里”了，没办法，这老头工作效率高，刻画出来的还好看，很符合他的审美。
    人家嫌弃江都穷苦，要啥啥没有，他也只能加钱强留了。
    毕竟大师不好意思跟别人开口要钱，都讲缘分，但接沈浪的活不需要用心设计，只需要凭借他自己的基本功刻刻单字，按字给钱，给的还不少。
    所以，“元分”确实也是到位了。
    很快，那些刻好了的方块印章就出现在了沈浪的面前。
    旁边看着的众人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驸马爷已经将活字印刷术展示在他们的面前了，他们只觉得这一个个大小相同的下方块挺好看的。
    仅此而已。
    沈浪在里头挑挑拣拣，最终选出了几个小方块，套近一木框框里，组成了一个套组，然后蘸取了三个颜色的墨脂，在一张纸上印了出来。
    正是“一等纸票”四个大字。
    其中一等是用红色墨脂，而纸和票两个字分别用了蓝色与绿色墨脂。
    “这墨似乎与我们府上写字用得不同，还有一股腥味……混合着松香。”秦止月有些好奇地拿着这张纸仔细观察。
    沈浪点头：“是油脂墨，用鱼油与松脂加工制成的，这个墨防水，还有光泽度，伪造起来比较难。”
    “那这些纸票是作何所用啊？”
    沈浪笑着看了看这个好奇宝宝，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脑袋瓜，但想了想自己晚上挨揍的惨状……又放弃了。
    “用途嘛……可以用来当钱，也可以用来买纸……我会想办法算出一个数额……”
    在众人的好奇追问之下，沈浪解释了纸票的用法。
    其实这纸票与华夏曾经的粮票差不多。
    外地人来买纸，用的是原价，而江都老百姓自己买纸，用纸票加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