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买卖

    “谈买卖？”麻子苦笑一声：“驸马爷一个江都纸坊就能养活一城老百姓，跟我谈买卖？”
    “您要是看得上这小赌坊，您就给收走，别要我命就行。”
    沈浪乐了：“这点散金碎银的我确实看不上，但赌坊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我今日不弄你，明日不弄你，你觉着我能留你这赌坊到几时啊？”
    “我呢，也是为你考虑，江都现在还穷，老百姓兜里刚有点银子，全扔你这了，那我们建设江都的目的就被延后了，既耽误我的事，也耽误你赚钱。”
    果然还是要端了我的赌坊！
    麻子认了命，低下头咬着牙：“您想干嘛，您就直接来好了。”
    “我给你一个赚大钱的机会，这行当呢，既合法，又背靠长公主府，若是做得好了，整个冰原十二州至少有一半都能给你做。”
    “关键是还不累，你也就起一个统筹监督作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麻子呀！”
    沈浪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拍了拍麻子的脸蛋，一字一顿道：
    “就看你，中——不——中——用了。”
    合法的生意，还有不用辛苦劳作的可能性吗？
    麻子显然是不信的，但此时他为鱼肉，也不敢反驳，只能赔着笑脸连连点头：“不知驸马爷，这样好的事，是啥差事啊？若我能做，我定是做得。”
    “我儿子昨日才满月，您就是让我当太监我都当得，只求您留我一条狗命就行。”
    秦止月轻哼一声，十分看不上这种软骨头。
    麻子吓得一哆嗦。
    “别说，这事还正适合你，换句话说——你干最合适。”
    麻子有些疑惑：“我？驸马爷能否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啊？”
    沈浪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解释道：“是这样，江都现在有多乱，麻子你怕是比我们几个都明白。”
    那倒是，江都城里谁是偷谁是盗，谁杀个人谁偷吃，他确实是比谁都清楚。
    毕竟在同一块地盘上混，老百姓兜里的钱就这么些，你给他偷走了，赌坊就少赚了，所以他也算是打出了一片天下，这江都地头上作奸犯科的，都被他收拾过一遍了。
    “我要你成立一个部门，就叫做‘江都保卫处’，专门负责整个江都城内的安全问题，像什么小偷小摸，拦路抢劫，强抢民女，作奸犯科这种事，以后由你全权负责。”
    “哦，还有市场里大事小情，比如谁家又占了谁家的摊位，仗着自己家人多欺男霸女的，还有收费太黑的客栈酒家，这些也归你管。”
    麻子一听，来了精神！
    这特么他熟啊！他现在除了开赌坊，干的不就是欺男霸……小偷小……强买强……算了，总之他熟得很！
    只是……他可不想像那些个衙门大头兵一般，每日站岗轮值，看起来威风八面，实际一点油水也没有，累的跟狗一样。
    他试探道：“那大人……这小的也不会以理服人，律法规矩那一套啊……小的就会喊兄弟打仗来着，您看……？”
    沈浪微微一笑：“只要证据确凿，只要能让江都城规规矩矩，你收着点别闹出人命，给人家断胳膊断腿，小打小闹的任你处置。”
    麻子点点头，他还未说下一句，沈浪就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说了出来：
    “至于银钱……由我长公主府每个月按你手下人头给你拨治安管理费，批准你在市场街每一家商户都收取一个月不超过1000文的治安管理费，出得起的就按最高标准来，出不起的那些小商小户一个月就象征性地收50或者100文，具体按照店面面积算。”
    麻子听后十分欣喜，这账面虽然他算不明白，但江都如今商户可多啊！
    比这群穷赌鬼可有钱多了！在特么这里一呆就是一整天的这群老百姓，看着人多，实际上上桌了也就是个一两文钱。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自己是觉着很委屈的。
    人家开大赌坊都是每日胡吃海喝，日进斗金，他在江都开赌坊就好像是个要饭的一般，可能还不如在青城要饭吃得好……
    若是能有像驸马爷这样的靠山，又可以直接吃吃那些商贩交出来的钱……
    那岂不是发达了？
    想到这里，麻子整个人都麻了，冒着星星眼看着沈浪，就好像在看一个白嫩嫩的小娘子。
    “当然，若是想收这样多，你得负责好街道的卫生，明后天我会让人去市场街挖几个茅房，从你上任那天开始，市场街不能再有随地拉尿的事了，那些泔水也不能在街上倒。”
    “放心吧驸马爷，我肯定给他们的皮燕子都看好喽……可是这泔水不往街上倒，那往哪倒啊？”
    “我会在城外挖几个泔水坑，为你安排几个牛车，每日你的人负责去那些商贩家中收泔水，统一倒到泔水坑里。”
    至于如此？
    市场街原本就已经算是最干净的几条街道了，他天天在市场街上晃悠，也没闻到什么味儿嘛……
    这从京城来的大人就是矫情。
    虽然想是这么想，麻子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我就给你五日，五日之内，将江都城里大大小小的作奸犯科的给我归拢好了，要么收进来当你的手下，要么就让他们滚出江都，跑别地祸害人去。”
    “五日之后，你去长公主府给我汇报情况，若是被我发现你归拢得不够好，这活你就不用干了，今日的帐我跟你一并清算哈。”
    在麻子的五体投地的恭送之下，沈浪几人回到了长公主府，李修齐与季玉衡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管理模式，对沈浪的安排表示啧啧称奇。
    李修齐还是杠了一会，发现自己杠不过沈浪，况且沈浪的安排也是为了给他减负，最终虽然很不服气，但是还是很老实得认输不吭声了。
    这两人待到了傍晚，这才出了公主府回到自己住处。
    往常秦止月精力十足，每日早晚都要耍一套枪法才肯休息，今日也不知怎的，先是脾气有些暴躁易怒，回到公主府后又立刻洗漱了一番，枪也没练，急匆匆地躺在床上睡下了。
    沈浪表示有点奇怪，却也没时间多想，因为此时桌上地上摆满了陶罐子装着的泥土，五花八门的石头块块。
    竟是带着洛阳铲出去的那批人已经将江州的区域探索完了，送回了土质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