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弱了

    “哦？”
    林牧一双狭长眼睛扫过丹堂，让在场众弟子齐刷刷升起一股恶寒。
    明明知道林牧是个凡人，此刻的林牧还是让他们联想到什么凶兽。
    林牧上一世虽然是被天道裹挟，但死在他手里的人命也不知数目。
    就像垂髫幼童拿水去浇蚁窝，淹死多少蚂蚁也不会去计数的。
    他把眼神投向王武，说道：“王师弟，我要是不识好歹，你又要怎么不留情呢？”
    王武冷笑一声。
    “那咱们就演武场见！我要赢了，我这个月的洗髓丹配额全给你，而你要是输了，就给丹堂众弟子道歉！”
    这话说的极有技巧，一下把这件事从私怨中摘了出去，变成了为丹堂弟子出头，这引得丹堂众弟子感动不已。
    林牧虽然明白这里边的弯弯绕，但懒得争辩。
    修真界，人情世故虽然重要，但实力最重要。
    他大袖一甩，朝演武场走去。
    “那还愣着干什么？来吧。”
    ……
    演武场的场地十分广阔，方圆足有十里，地上铺满了雕着法阵的岫玉砖。
    此刻演武场已经凑了三五成群的清风派弟子，多是练气期杂役，都是听到了风声来凑热闹来的。
    虽然王武是练气八重，和林牧这个凡人角斗显得胜之不武。
    但林牧以前确实遭人恨，加上王武出身卑微，短短五年时间练气八重，其励志程度让众多杂役心驰神往。
    有很多弟子已经隐隐将其视作精神偶像，更有女弟子眼泛桃花，只是看王武那张脸就带着脖颈通红一片。
    现场支持声就显得一边倒了。
    “王师兄！教教这个凡人什么叫仙凡有别！”
    “王师兄！一定替我们出这口气啊！”
    ……
    王武此时露出一个笑容，朝着观众挥手示意，这又引来一片叫好声。
    等叫好声小了下去，王武才看向林牧：“林师兄，看到这一幕，你就不心凉吗？”
    “午夜梦醒，你对你曾经做的一切悔恨过吗？”
    “要打便打，废话真多。”林牧活动了一下手脚，心脏频率开始极速跳动起来。
    王武冷哼一声：“哼！执迷不悟！”
    王武话音刚落，他一头黑发开始褪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短短刹那时间，王武本就高大的体型又膨胀了一圈。
    这是王武的肉体长期浸润在铁属性灵气中产生的异变，他的骨骼和肌肉都被转化成了钢铁，浑身密度大的惊人。
    如果在凡人世界战场，他已经是弓矢不能入，刀枪不能伤的人形兵器，只一人就可凿穿军阵。
    “喝啊！”
    王武一声暴喝，率先发难，几十步的距离瞬息而至，一条右腿如铡刀一般朝林牧直劈而下。
    这一下要是劈实，莫说是人体，就是一座花岗岩都能被砸成齑粉。
    在场弟子们惊呼出声，他们已经隐隐感受到了这场比武中的不寻常。
    面对已经是凡人的林轩，用这么大威力的招式，分明是冲着杀人去的！
    有胆子小的女弟子已经闭上了眼睛，生怕睁眼看到血肉糊一地的惨烈状况。
    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林牧一个踏步，硬是闪开了这几乎是必杀的一击。
    上玄八部金刚法，除了能大幅度提高灵力浸润肉体的速度，本身就是一种极致的武道秘术。
    林牧所说红花盗的武学在他认识中的人中可排前一万，已经是极度溢美之词。
    他在一千年前，乃是天下第一武道大宗师！
    这种秘术可以让肉体开发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林牧可随意控制肉体任意肌肉，心脏一秒八跳是基础应用。
    大量的鲜血在他血管中汹涌流动，甚至能让外界听到“哗啦啦”的潮水声，带给林牧无匹的力量。
    这边王武一击落空，心头失重感刚起，就听到一声炸响从他旁边响起。
    “咚……！”
    林牧一个肩靠撞向王武，二人肉体相撞，竟然发出钟鸣一般的闷响。
    王武感觉自己浑身运转的灵力周天都被打散，沉重的身体竟是被撞飞出足有一丈远。
    “发生了什么？”
    “祖师在上！这是什么招式？！”
    “王师兄可是体修，竟然被一个凡人给撞飞？这怎么可能？！”
    “铁灵根浸润肉体，肉体沉重怕是接近千斤，奔马不能扯动分毫，竟然会被撞飞？”
    ……
    这边弟子们已经看傻了，这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常识。
    只有练气士才能明白“仙凡有别”这句话里的真正含义，那已经不是一个物种了。
    但林牧硬生生把这常识给扯出来，给踩的粉碎。
    林牧冷笑一声，浑身气势层层拔高，头顶束发的玉冠发出一身清脆的响声裂解成碎片，一头漆黑长发根根乍起，在头顶漂浮如同燃烧的漆黑火焰。
    空气中，凭空多出了两道利剑一般的白色云气纳入林牧的口鼻间。
    这一幕让刚从地上起身的王武心惊不已，感觉此刻的林牧一身煞气冲天，自身的气势不免矮了一截。
    此消彼长下，林牧迈着步伐走向王武，在场众弟子恍惚间有种体型倒转的错觉。
    只觉身材只到王武胸口的林牧才是那个身材高大的一方。
    林牧脚步看着慢，但速度其实极快，这种速度上的错位让人只想吐血，但王武终究是练气八重的体修，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王武脸上闪过一丝恼怒，自己竟然被一个凡人给唬住，右手高举撕裂空气打向林牧的脑袋。
    “砰！”
    林牧不闪不避，竟是一双肉拳迎击向王武的拳头，两人拳头想交之间，硬是打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
    巨大的冲击力在林牧体内乱窜，然后如同流过铜线的电流一般被林牧给导向地面。
    “贫弱！”
    林牧嘴角咧出一道新月一般的笑容，大喝一声，双拳连发，捣年糕一般朝王武身上打去。
    “轰！咚咚咚咚……！”
    如铜钟中放鞭炮，沉闷的爆鸣响彻场地。
    “太弱了！太弱了！你太弱了！”
    随着林牧的怒喝，王武不停遭受重击，整个人往后退去，泛着银光的血液不断在他口鼻中涌出。
    围观的弟子们齐齐升起一个可怖的想法。
    王武今天怕是早被林牧给一拳一拳给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