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两条路

    也不管姜浪心中的震撼，老人看向他，感慨道：“你所在的这座小村落，几千年来，所有人终其一生都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很平庸的走过一辈子。
    我本以为今后在这座村落中，就这样平平凡凡，悠哉悠哉的一直待下去。
    可我没料到，出现了你这个变数。
    从你意外得了那符术宗师的传承时，就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若是想着今后过悠闲的日子，就难喽。”
    姜浪面色骤变，原来他得了符术传承，药师心里跟个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不过听这话，似乎是他的缘故，扰乱了药师的正常生活。
    姜浪站立在那里，有些惴惴不安。
    药师继续道：“尤其是你又擅自改了我的养气法。
    对，这就是我第二个要说的小秘密，那养气法正是我传下来的。”
    姜浪眼中闪过惊诧，什么，村子里流传下来的养气法居然出自药师之手！
    他之前一直很疑惑，这门明明修行用的养气法，怎么在村中仅仅是炼体功，这实在太反常了。
    他便意识到其中被掩盖了一些真相，现在结合老人的话，这下全部解释得通了。
    就在这时，药师面色一沉，没好气道：“你把我的炼体功，又改回养气法，是不是很沾沾自喜？
    还想着以后将它传给大伙？
    你以为这是帮自己，帮大伙？
    尽管这门养气法，是我随手丢的不值钱玩意，但你知道那对外面的修行者，意味着什么。”
    姜浪微微垂下头，道：“是我考虑不周。”
    药师神色缓和道：“其实话说回来，这也怪不了你，谁能想到你能把我丢的边角料，能变出宝来。
    再者机缘就在眼前，是个人都想要抓住，如果搁我选的话，我也会选择修行的养气法，而不是打猎用的炼体功。”
    老人跟着郑重道：“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我。
    你想不想走出山村，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姜浪稍想了想道：“若是过去的我，可能会想着外面凶险重重，还不如留在山村，慢慢修炼，等有一天实力强大之后，将体内隐患彻底解决，安稳度过余生。
    即使在黑石城时，我还在想只要容忍各种不公，只要低声下气，只要小心谨慎行事，就可以避免诸多凶险。
    但我想错了，有些人依仗着自身强大，所产生的毫无来由的恶意，随时都可以轻松毁灭你。
    如今这个残酷无情的世道，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无法预知厄运何时会降临到头上。
    我不想等真有一天厄运降临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老人露出一丝期待的眼神，“所以你有答案了？”
    “在这个地方，没有足够修行资源，即使有再高的天赋，修行一途也不会有太大成就，想要解决体内隐患，谈何容易？
    更不要说，没有强大的实力，又如何面对那毫无征兆降临的厄运？
    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闯荡，寻找机缘，强大自身！”
    姜浪坚定的眼神中，迸射出炽热的亮光。
    药师满意道：“我没看错你，年轻人就该志向远大。”
    姜浪看了看面前老人道：“药师，刚刚你说了那么多，甚至不惜将那桩桩秘密讲出来，也是想让我快点做出选择吧？”
    药师笑了笑，道：“你是这座小村落中最大的变数，你手中机缘太大，沾染的因果也太大，我这把老骨头，还想过省心的日子。
    可不想今后的日子里，都是跟在你小子后面擦屁股。
    毕竟你又不是我婆娘，就算是婆娘也不行，要是婆娘这么烦心，我一掌拍死得了。”
    听到后面那句，姜浪撇撇嘴，道：“真是无情。”
    “谈不上什么有情，无情的。
    我看遍了世间百态，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享受着游戏人生的乐趣。”
    药师不以为然，看向姜浪道：“所以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不是走，要不是留。
    让人很欣慰的是，你选择了走。”
    姜浪不禁反问道：“要是我不走，选择留在这里呢？”
    药师咧嘴笑道：“只要你还留在这里，你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运。
    因为你目前拥有的机缘太大，你小子把握不住，还会给村子带来灾祸。
    说直白点，你根本不会活太久。
    当然，我今后的日子也不会省心，所以不用想，我极大的可能会出手，斩断你这段时间以来的记忆，废了你的传承，让你回归于一个平凡人。
    这样一来，你就不会给我招惹麻烦了，我也能继续过着悠闲的日子。”
    想到留下来的可怕后果，姜浪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这也太狠了吧。”
    药师又道：“不过，你真要是留下来的话，在我看来，你无非是想赖在我身边，寻求我的庇护，想占我的便宜。
    那样你将收获我的恶感，等哪天看你不顺眼了，我脾气来了，就将你一掌拍死。
    这也是有极大可能的。”
    姜浪吞了吞唾沫，说不出话来。
    看来留在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老人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笑眯眯道：“你能选择走，的确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姜浪默不作声，这时，老人想起了一件事，道：“不管怎么说，你离开村子，也是为我省了不少心，老头我呢，就小小破例一次，再帮你一把。
    还记得你从那门炼体功，摸索出一条修行的运气途径，你以为这就是正确的养气法？
    其实不然，当年我将这门养气法改为炼体功，传给村民，便担心这些人福缘太浅，拿不住，因而那养气法是不完整的。”
    姜浪心头一动，怪不得他修炼养气法，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越到后面越难以寸进。
    听完老人的话，姜浪眼中难掩激动之色，忍不住道：“你说要帮我，所以那完整的养气法……”
    药师点点头道：“没错，现在我就将完整的养气法传给你。”
    随后，他补充道：“反正你都要出去闯荡了，即便机缘太大，你把握不住，到时候死在外面，我也不需要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