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三个实验室

    虽然拥有露比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实际上，对于【露比.沃勒什】这位创造者，伊泊尔依旧是严重缺乏了解的。
    那些在它脑海中的记忆是碎片化的，很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轨迹，并且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露比童年时的回忆。当时的露比似乎是个活泼、认真、好学、上进的好孩子，虽说已经隐隐表现出了自己的反骨，但总之很难和伊泊尔睁开眼后看见的那位癫婆联系到一起去。
    除了这些童年回忆之外，还有一些事情，也在伊泊尔的记忆里面。
    比如露比为了创造出“魔王史莱姆”，而四处奔波的记忆。这方面的记忆说实话，并不完整，也不细致，关于露比是如何搞实验的，细节内容一概没有。但伊泊尔可以从中获得的信息是——
    露比的实验室，其实不止一个。
    而且它知道这些实验室的位置。
    这大概是露比为自己留下的某种后手，毕竟她做的实验都是不能见光的事情，所以不得不狡兔三窟。而专门将这部分记忆留给它，伊泊尔仔细琢磨了一下也回过味儿来，可能露比在自己的实验室当中确实留下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希望它能拿到。
    既然这样的话……那露比的实验室，可能还真是不得不去走一趟了。
    伊泊尔仔细回忆着露比三个实验室的位置。
    记忆有些模糊，它于是伸出一根触手，插入自己体内，在凝胶般的组织中搅动起来，像是在捕捞着记忆一样。
    过了一阵，伊泊尔的思维还真就在搅和搅和中变得清晰起来。
    想起来了！
    露比的实验室一共有三个，上城区和下城区各一个，然后还有个在城外。
    上城区那个实验室也就是露比被特勤局逮捕的地方，同时还是伊泊尔绝对不愿意回忆起的黄金马桶的所在之处……
    这地方多半是被特勤局仔仔细细查过一遍了，里头估计连鸟毛都剩不下来一根，可以不考虑。
    下城区的实验室，露比记得，那地方位于城市下水道网络的某个位置。
    新兰顿城的下水道网络是异常复杂的，因为在过去日陨之前，新兰顿就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里头居住着几百万人，而后日陨之灾，城市整体转入地下，中间又遭遇过几次地震，原本就已经非常复杂的地下网络又被一层一层的建造、摧毁和重建了无数次，又和那些天然的洞穴结合在一起，各种深不可测的隧道、水渠还有岩穴网络就像是不可见的毛细血管一样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目前城市正在良好运行的下水道，其实只是这个巨大网络的很小一部分，还有更多的，已然被人们遗忘在了黑暗的深处。那个地方的环境丝毫不必城外的荒野更加友好，到处都是老鼠、蜘蛛、采矿甲虫或史莱姆，还有畸形、嗜血的植物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一些都市传说中，那些被遗弃的下水道里甚至飘荡着幽灵。
    总之，乱七八糟，复杂万分。
    相比于那地方的复杂环境，可能城外的荒野都还算好的。
    露比那个实验室，如果直接钻进下水道里去找的话，那是绝对找不到的，城市下水道比迷宫还迷宫，还是他妈的不知道有多少层的三维立体迷宫，某些地方甚至存在着魔法布置的迷阵和幻术，想在下水道钻来钻去找一个位置比大海捞针还困难。
    但伊泊尔记得，露比的实验室应该是位于下城区“藤蔓区”附近。
    掀开藤蔓区的某个下水道井盖之后，往更深处走走，再翻过一道残破的断墙，基本就可以一路直达露比的实验室。
    不过滕蔓区已经在下城区比较中心的位置了，是中产阶级们生活的地方，白天不好过去，晚上那边的巡夜者也比较多……所以这个实验室回头再说。
    而露比的最后一个实验室，则位于科斯湖附近。
    科斯湖是一片巨大的地下湖泊，湖边是雷鸣般的地下瀑布，落差高达数百米，气势恢宏。但与此同时，城市下水道网络的排水口也在这里，大量的污水、废水被直接排放在此地，导致原本还算环境清丽的科斯湖如今已然变成了一个恶臭的毒水洼，原本栖息在科斯湖附近的生物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少数生物要么是已经畸变，要么就是根本不怕这种污浊的环境。
    露比的实验室具体在什么位置伊泊尔说不清楚，但根据露比记忆中的画面，那个实验室所在的位置似乎高出科斯湖，正对着大瀑布。总之等到了附近，仔细找找一定能有所发现。
    至于说科斯湖要怎么去……嗯……
    答案依旧是下水道。这地方比较好找，不在错综复杂的迷宫深处，只要顺着水流，一路走，最后的出口就是科斯湖了。
    ……不是，一个黄金马桶，一个在下水道里，还有一个位于下水道的出口位置，露比，你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往下三路走啊！！
    伊泊尔在心中发出一声正义的怒吼，然后无奈地朝着城市的方向爬动了过去。
    ……
    早晨起来，彻丽从房间的角落里抱出来一个黑桶，打开盖子，发现里头已经空了。
    她迷惑地拍了两下，一些粉末簌簌地震落下来，然后，她发现大桶的一角好像被咬开了一个小洞。
    “该死的老鼠！！”
    彻丽先是大怒，旋又转为无奈。她叹息了一声，道：“卡洛，营养粉吃光了，这个桶也得换一个了。咱们之后换个不容易被咬烂的新桶吧。”
    卡洛伸了个懒腰：“那就出去买呗。”
    城里的物资匮乏，以至于加了木屑硬得可以用来把人爆头的黑面包棍儿都是稀罕的东西，平时人们主要吃的东西就是那所谓的营养粉。
    那是一种灰色的粉末，很便宜，主要吃法就是用水泡开成糊糊状，然后就能吃了，非常简单，味道蛮奇怪的，隐隐带着点儿臭，让人怀疑到底是用什么做的，但吃起来又给人一种肉感，所以其实很受欢迎。
    卡洛迷迷糊糊地搓了一把脸，打着哈欠从床上翻起来。
    这几天，她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安心感。
    她终于学会冥想了。
    或许是因为没有和她一样强烈的渴望，也可能是她教得不够好，总之彻丽暂时还没能找到冥想的方法。
    也没关系，以后她要是先成为了超凡者，看到会保护彻丽的，卡洛心想。
    虽然……接下来要怎么做，她还不太清楚。彻丽拿到的那本书上拥有大量禁忌的超凡知识，但两个人看得都半懂不懂的，其中一些词汇似乎是超凡者当中的专有名词，没有人解释一下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总算是万里之行踏出了第一步。
    因为验证了这些超凡知识确实有用，所以卡洛这会儿倒是有些患得患失起来。昨天她们去石中圣母的教堂祷告驱邪，会不会让那个声音再也无法出现了？但……卡洛的心头又缠绕着一丝侥幸。
    她感觉那个神秘存在似乎并无恶意，也不邪恶，应该不至于被圣水驱邪了吧？
    虽然知道免费的东西总是会有代价的，但卡洛开始隐隐地期待着那个“声音”的再次出现。
    下一次，那个声音应该就会带来新的知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