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复杂

    那不就意味着她要比顾知湛先到公司，他坐车她走路，得提前多久出发？
    姜芝赶紧洗漱，连早餐都来不及吃，拿了几片面包就匆忙出门了。
    顾知湛慢条斯理地享受着丰盛的早餐，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顿时感到一股久违的愉悦。
    然而到了公司，却没见她上前迎接。
    “她人呢？”
    助理将顾知湛脱下的外套叠好放在一边，颔首答道：“目前为止我还没见过温小姐。”
    顾知湛锐眸微眯，有些意外。
    她不会有胆子逃跑，难道是碰上什么事了？
    眼前浮现出两个女人的面孔，顾知湛眸光微沉，“查查她现在在哪。”
    “哗啦——”
    一桶水浇到姜芝身上。
    她一个激灵，缓缓醒转。
    手腕上的疼痛提醒她此刻被绑在椅子上，女人从昏暗的光线里走到她面前，赫然是那天在走廊上刻意为难她的女人！
    “是你。”
    姜芝冷静下来，一边暗暗想挣脱绳子，一边开口吸引她的注意力，“非法拘禁他人是犯法的！”
    女人嗤笑，“你爸在监狱，你妈半死不活，还有谁会在意你的下落？”
    姜芝脑海里竟浮现出一道不合时宜的身影：“顾知湛！他发现我失踪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闭嘴！”
    女人姣好的脸庞瞬间扭曲，手上多了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贴在脸上的冰冷触感让姜芝身躯微颤。
    女人嫉恨道：“我才是知湛的未婚妻，为什么他娶的是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跳出来搅局？你就不该存在！”
    “你误会了，他娶我跟感情没关系，他……”
    姜芝话没说完，就被另一道似曾相识的女声打断：“静如，别跟她废话。”
    她就是静如！？
    姜芝惊讶，才发现这里还有第三人，顾知湛的继母张荷。
    她瞬间理清了前因后果：这两人是一伙的，本来顾知湛该娶的是这个叫静如的女人，但也许是为了反抗继母，他没娶预定的对象，反而是娶了她。
    静如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姜芝心下一惊，头往后仰想避开匕首，声音微微发颤：“你想干什么？”
    “你就是用这张脸勾引知湛的吧？”
    女人慢条斯理地开口，动作准狠地抓住她的长发，“否则他怎么会娶仇人的女儿？我毁掉这张脸，看他还愿不愿意要你。”
    脸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她仍旧不卑不亢，“无论你在我脸上划几道，他都不会在乎的。”
    姜芝比谁都清楚，顾知湛对她没有爱，他把她留在身边多半只是为了方便折磨她而已。
    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下一秒门被踹倒，掀起一地尘土。
    顾知湛神色阴沉地扫了她们一眼，唐静如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在地上，“知湛，你怎么来了……”
    姜芝绷紧的心弦一松，她居然会高兴他的到来。
    “这都能被绑，你是有多没用？”
    顾知湛大步朝她走来，迅速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能不能走？不能走我就把你丢下了。”
    姜芝赶紧点头，忍着手腕和膝盖的刺痛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这一幕更刺激了唐静如，她眼眶发红，控诉道：“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在乎！？”
    “我，在乎她？”顾知湛扬眉，唇畔浮现出一抹冷笑。
    唐静如愣住，难道不是？
    “那你跑来救她……”
    “她是我的人，怎么处置她是我的事。”
    顾知湛手里多了把唐静如刚刚丢下的匕首，锋利的刀身贴近。
    唐静如感觉一凉，脸上传来隐约的刺痛。
    她伸手一摸，眼神一变。
    血……是血！
    “这只是个警告。”顾知湛冷声开口，眼神是看着张荷的。
    看到唐静如受到和她相似的对待，姜芝不觉畅快，反而心里阵阵发冷。
    顾知湛对自己未婚妻都能这样，更何况是对她这个仇人的女儿？
    张荷没有多少惧意，唇角反而勾起一抹诡秘的弧度。
    “混账东西！”
    老人声音中气十足，眼睛瞪得如铜铃，手里杵着拐杖舞得虎虎生风，“静如才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你居然娶仇人的女儿！”
    他气得狠了，挥舞着拐杖朝姜芝身上打来。
    她下意识一躲，顾知湛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记，哼都没哼一声。
    “你——”老爷子气短了几分，“现在离婚还来得及！”
    “我只娶我想娶的人，绝不会跟她离婚。”顾知湛语气坚定。
    姜芝微微一愣，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下一秒他侧身看她，神色透着满满的嫌弃：“长得一般般，身材也不好，父母一个进去了一个要人照顾，除了我还有谁会要她？”
    他说话难听，姜芝却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顾知湛接起来听了几句，神色微变。
    “马上过去。”
    姜芝竟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紧张，“走了。”
    后半句是对她说的。
    “哦。”姜芝赶紧跟上去。
    张荷煽风点火道：“老爷子话没说完，谁让你们走了？”
    “别逼我。”顾知湛眼中戾气尽显，张荷微怔，面上流露出一丝怯意。
    没人敢拦他们，走出很远，还能听到老爷子不满的怒吼声。
    车子开到半路，又停下。
    “下车。”顾知湛侧脸透着冷漠。
    姜芝早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一言不发地下车。
    她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忍不住生出一丝好奇。
    他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精神病院前，院长期待地搓着手，时不时抻长脖子去看，眼里都是兴奋。
    一辆风驰电掣的豪车很快出现在视野里。
    “顾总，您来了。”苏院长殷勤地替他拉开车门。
    “人在哪？”顾知湛追问。
    “她不太舒服，在房间里休息。”
    院长给了他一个“你懂的”暧昧眼神，在前面引路，絮叨道：“怪我，她前两天就老把自己关房间里，我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不然还能早点让你们相认。”
    顾知湛冷着脸没接话。
    两人走到一扇门前，院长敲了敲：“珊珊，顾总来看你了。”
    “进来……”
    房间里，女人含羞带怯地打量他，漆黑的长发下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上面的吻痕很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