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图谋

    许大茂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本来患了疯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人厌鬼嫌弃。
    后来竟突然好了，不仅如此，精神一清醒，发现儿子都老大了。媳妇儿给儿子取名叫许贵，因儿子出生，靠的是神仙之路贵人相助，取里头一个贵字。
    对此，许大茂也没有什么异议。
    虽然觉得不好听，但比起自己大茂二字，好像也没有很差。
    儿子出生，这算是一桩喜事。
    第二桩喜事，就是前途光明。
    一位老板找到他，请他当一家食品厂的厂长，并享有百分之一的股份，而且公司法人也是他。
    本来，他因为疯症，工作都丢了。
    这一清醒，竟然直接“升天”了。
    疯之前，他触摸到的最高职位也就是车间副主任，距离厂长还差老远呢。就算来回运作，起码也得十几二十年才能爬到那个位置。
    没想到，只是迷瞪了几天，竟然这就当上了。
    意外之余，就是狂喜，更多的则是珍惜。
    疯癫的时候，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是在梦里。迷迷糊糊的，好像是到了天堂，又像是到了地狱。
    最后，只感觉一生如走马灯般快速掠过。
    蓦然惊醒。
    那是深夜，只觉一场梦魇。
    回望，一身冷汗，早已沾湿了被褥。
    身边，无有妻子踪影。
    当时他心中满是不安，一丝孤独凄凉涌上心头。
    “老婆！”
    他大声喊叫。
    回应他的，是婴孩的哭啼。
    在转头望，房间里多支了一张床，媳妇儿躺在那张床上。边上有一个小床，一个圆头圆脸的婴孩躺在小床里。
    “喊什么，把孩子都吓醒了。”
    当妈的觉浅，时刻都得注意着孩子。
    自打这儿子生下来之后，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不，应该说是打许大茂丢裤衩子那天开始，她就没睡踏实过。
    本是为丈夫偷人而气恼，可后来，她宁可希望许大茂只是去偷人了。至少一个清醒的老公，也胜过一个疯癫的男人。
    那时她还身怀有孕，不光没人照顾，自己还得照顾这个傻丈夫，一不小心人就得丢了。
    也是幸亏自家还有些家底子，能供养的起，不然这几个月不事生产人吃马嚼，早就闹饥荒了。
    那日半夜，听到丈夫喊叫，吓哭了儿子。
    本以为他又发疯了，不予理会，赶忙去哄儿子睡觉。
    谁知，那傻丈夫忽然就扑了上来，抱着她直哭。
    那一夜，他向她袒露心扉，立下誓言。
    自那之后，这丈夫当真不傻了，人也十分勤快。
    白天出去找活干，晚上回来给她带好吃的。
    一腾下空就去抱儿子，让她休息。
    那些天，娄晓娥觉的很幸福。
    看着丈夫抱着儿子的笑容，她也笑了。只是心头隐隐有些不适，竟觉得有些愧疚。
    说到底，这并不是老许家的血脉。
    只是不忍破坏这份美好，她也没有说透。
    反正自山上祈福回来后，她也没有跟那个男人来往过，自当真是去祈福去了吧。
    或许真是时来运转。
    自清醒后不久，也就月余光景。
    许大茂得了哪位高人赏识，直接当了一家食品厂的厂长。
    那厂子规模还不小，知名度也很高。她这些年，也没少吃那家产的东西。
    竟没想到，还有这一段缘分。
    土狗变天狼，乌鸡变凤凰。
    一切来的都那么快又那么突然。
    索性，都是好事。
    许大茂真的变了，他开始懂得为他人着想。
    他也更有上进心，努力学习，把厂子管理的很好。
    现在，她很珍视当下的生活，他也如此。
    今日，许大茂又照例跟那位神秘老板通了电话。
    自接手这家厂子开始，他就没有见过那位神秘的老板，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却对他言听计从。
    在他看来，那不光是给他新生的人，是伯乐，是恩人。
    更是一位高人。
    当下燕京地界内，只有三家上规模的食品厂，他管理其中一个。
    尤其是这家厂子，还是在上一场战争中败下镇的。
    按说，已经举步维艰。
    可那位神秘老板，竟每每都能料敌于先。
    明明自己并不在厂子，可颇有一种卧龙不出世便知三分天下的神秘。
    正是靠着那位的指示，许大茂管理的天明食品厂，不光洗净了前身留下的恶名，还把厂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与另外两大巨头平分秋色。
    在外，他是光鲜的许厂长，许总。
    许多过去他巴结都巴结不上的大人物，现在都转过来巴结他了。各种高端的酒局也会经常邀请他。
    要知道，以前都是他死气摆列求着人家，人家都不一定给这个面子的。
    换了旁人，或是过去的许大茂，面对这种爆炸式的升迁，绝对会得意忘形，极度膨胀。
    那种状态下所面临的结果，定然就是到处树敌，加上自己跳的太欢，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然后怎么上去的再怎么被打下来。
    可这回，许大茂真的转了性了。
    表现出了一种不属于他的沉稳，就连那位一向看不起他的老丈人，都对他赞赏有加。
    事业、家庭、爱情，全都圆满了。
    许大茂很珍惜。
    过去，他为人好色，即便家有妻室，也经常在外面调戏姑娘，心无定型。
    可到了现在，以他的情况，总是能接触到一些想到主动往上凑的女人，他反而不加理睬了。
    至于以前的相好，他也悄悄为其找了一个不错的归属。
    既算是撇清的关系，也算是对过去年少轻狂的一种补偿。
    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去发展。
    只是最近，他总是会梦到一些场景。
    梦里有风雨交加，有电闪雷鸣。
    他模模糊糊能感觉到自己在急促的敲谁家的房门，似乎是在躲避外面的风雨雷电。
    房间里有人，却不像是他的家。
    敲到最后，门会开。
    可每当他想要看清屋里人的样子时，总是会忽然惊醒。
    每当梦醒，都会感觉有些后怕。
    好几次醒来后，外面果真也在下大雨，打雷闪电。
    那雷电，感觉都是在围着他家的房顶在转圈。他吓的不敢出门，生怕一个炸雷把自己给劈了。
    这让他一直心绪不宁，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去坏事做多了，老天爷要惩罚自己。
    可最近又顺风顺水，难道是给自己的警告吗？
    这么一想，许大茂还真有些信了。
    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
    许大茂经历离奇，不信也信了。
    恰逢今日，刚从厂子里出来，就被一个白头发老头给拦住了。
    那人穿着一身浆洗的发白的破旧道袍，一头白发弯了个发髻。观脸上皱纹，怕是得有六七十岁的年纪了。
    远远的，其朝他走来，伸手在胸前花了个十字，高呼“阿弥陀佛！”。
    许大茂让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是个老道。
    老道面带微笑，朗盛说道：“这位小友横眉立目，头顶青气氤氲，想必近来运势极好。”
    许大茂打眼观瞧，见老道姿态，颇有些仙风道骨。
    加上近来心事颇多，便未着急走。
    “这位道爷，可是有事？”
    “哈哈哈哈，贫道自九台山历练至此，寻一缕外人气息。感知此地曾有风云际会，硝烟弥漫。寻来，正巧碰见小友，观小友气运上佳，可眉宇间似乎有一缕黑气不散，似乎是有心魔。”
    听闻此言，许大茂心下一惊。
    虽然以他的文化水平，听的不是很明白，但大致意思还是能明白一些的。
    至少，他是听出，这老道算了他的命。
    “道爷，是如何看出我的事的？”不得不说，这老道说的还真准。
    “哈哈哈。”老道连笑三声，抚须而道：“贫道乃修行之人，自有妙法。与小友相识既有缘。便有意帮你化解那一缕黑煞之气，不过······”话至此，老道卖了个关子。
    许大茂也是人精，当下了然。随即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阿弥陀佛，贫道可不是为了管小友要钱。”老道在胸前花了个十字。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了。”许大茂当即有些脸上发烧，心说是自己误会了道长。
    谁知准备把钱收回来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手上已经空了。
    老道把那一百块熟练叠起，轻飘飘塞进衣襟里头，双手合十：“无量天尊，贫道是为了帮施主度过劫难。是拿施主的钱，办施主的事啊······阿门······”
    许大茂很懵，忽然觉的这老道好像不是那么正经。
    嗯······他的动作和说的话也很奇怪。
    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抓住老道的衣摆，摇晃道：“爷爷爷爷，宝宝饿了，你快骗完这个叔叔，咱们去吃饭饭吧。”
    “······”老道。
    “······”许大茂。
    “阿弥陀佛，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道打了个稽首。
    “我看孩子也是饿了，附近有个面馆儿，我再给你二十块钱，你俩赶紧去吃饭吧。”许大茂说着话，又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零钱来。
    “无量天尊，贫僧想吃炒菜。”老道双手合十。
    “······”许大茂沉默片刻，把钱又装回了口袋，并把目光放到了老道衣襟。
    老道拉了拉衣襟，高宣佛号：“阿弥陀佛，贫道无有龙阳之好。”
    “······”许大茂顿生一脑门黑线，这些天他脾气一直很好，今天竟然有些想打人。
    “施主莫要气恼，你我相见便是有缘，贫道送你一卦。”
    “何故？”
    “本是市井小民，生性为我。兜兜转转，蹉跎半生，悔不当初。亏得天降异魂，偶结因果。福祸相依，一念生死难断。妄思量妄思量，因果易结不易解······”
    老道一连说了许多，许大茂申请变化，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
    只感觉老道所说与他相关，却又有许多地方不甚了解，难以明悟。
    “善哉善哉，小友还是尽早离开的好，天道有定数，随意篡改天道，定要遭报应。”
    “报应？你这老道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许大茂有些气恼，感觉这老道说话不明不白。
    一会儿自称贫僧，一会儿又自称贫道，时不时还来个阿门，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正经道人，也不是正经和尚。
    不愿再跟他牵扯，许大茂感觉这人病的不轻，比自己疯的还厉害。
    “小友，远离是非之地，一切即可步入正轨。”
    “滚蛋！”许大茂到了是爆了粗口，骂骂咧咧远去。
    见他身影不见，老道轻轻摇头，仰望天空，觉得天机混乱，许多原本能轻易仆算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
    当初测算，隐隐约约，感觉有一缕因果牵扯到九台山。
    寻去后，那庙里老道竟跟他修起了闭口禅。
    探究无果，只能算着模糊路线，一路追寻。
    可到此，却感觉天机更加模糊，更是难以捉摸。
    “师兄，你可能感应到什么？”老道低头，这话竟然是对那个小孩子说的。
    小孩儿摇了摇头，脸上童趣散尽，眼中尽是风雨洗礼后的沧桑。
    “唉，天道自有定数。天衍四十九，难有圆满。可这变数，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
    “嗯？”
    刘强正在房间坐着，忽然心生警示，心头隐隐有一丝不安，似乎被人窥探。
    他把房间上下翻找个仔细，把镜子都拆了，也没找到一个摄像头。
    刚坐下来，手掌按到了自己的大哥大上，当即捂头。
    “现在银行的摄像头都还没有完全普及呢，哪儿来的微型摄像头。”
    两世为人，记忆多少有些混乱。
    哪怕已经穿越一年了，他还是时常产生混沌感，分不清过去现在。
    “什么都没有，可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刘强皱着眉，之前那种感觉让他很不适，就跟是有人盯着他看一样。
    只是房间里外翻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异常。
    可那种感觉仍然留在心中挥之不去，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索性，他便敲开了隔壁的门，跟包在住一间房，俩人搂着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