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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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日子以来，这些老总们疯狂的找那位代表，也就是他们名义上的老板。
    可那人就像是丢了一样，音讯全无。
    退而求其次，他们想要稳定自己的企业继续运转。
    可是没有代表授权，那钱，拿不出来。
    他们已经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即便是借，又能给谁借呢？
    银行那边已经不会再借钱给他们了，而朋友······
    哪儿还有朋友。
    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混账！”洪四一巴掌拍碎了茶杯。
    一名女佣过来，熟练的给他包扎伤口。
    “派人继续查，就算他死了也得把尸体给我找出来！”
    洪四一把推开了女佣，浑然不顾手上还在流血。
    这些日子以来，他感觉自己一天到晚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总是忍不住想要砸点儿什么。
    他都七十多了，自从经商以后，就开始改性子，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发过脾气了。
    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
    因为他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想，如果成立，那么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将一朝崩溃。
    虽然尽力的想要欺骗自己，但理智告诉他，事情八成就是在向着自己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希望，别是那样······”
    ······
    “没错，就该是这样！”
    这些天，凤城的商界已经乱了，尤其是同乡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平日子开着虎头奔风光靓丽的老总，现在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与之相比，殷庆鸿就显得自在多了。
    因为事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面，只是在暗中操作，所以他的事情反而是最少的。
    这些天，干脆也闭门谢客，关于同乡会的事情一概不管。
    银行那边也打好了招呼，一切照规矩办事。
    那些银行家一个个都有着无比灵敏的嗅觉，如果到了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其中代表的意味，那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好多曾经称兄道弟的老总想要见他们一面，已是难如登天，更不用说贷款了。
    突然产生的距离感，让许多老总都感受到了不妙的氛围。
    有的实在抗不下去了，就只能卖公司的股份。
    这个时候去卖，自然是卖不上价的。
    这么大的窟窿，卖的少了也根本就无济于事。
    有人察觉到了不妙，直接变卖家产到南方发展了。
    等于说是把公司及债务一同转让。
    这个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没有充足资金，根本不敢接收。毕竟冻结的资金，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来。
    可银行的贷款还是得还的，如果还不上，那就只能充公。
    有的一家吃不下，就联合几家一起压价收购。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走的早的，还能卖出个价。
    走的晚的，怕是别人想接手，也没那个钱了。
    先不说现在银行已经不往外放贷了，就是放，谁敢贷款去收购这些公司？
    也就是手里有俩闲钱的，还愿意当成了投资。
    真要是贷款，把身家都压上，岂不是跟这些人一样，陷入被动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同乡会那边已经有两三家卖掉了公司，转战南方。
    虽然这时候卖的价格，怕是连真正价值的一半都不到，可输局部，总比满盘皆输来的好。
    只是例如洪四这种级别的，就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
    一来是不甘心。
    毕竟已经在这里做到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跺一脚凤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换了别的地方重新打拼，还能适应的了？
    他自己就是同乡会的扛把子，深知做生意的到底有多排斥外乡人。
    真出走了，和那些人再掰腕子，他有些不甘心。
    二来，其实也是他的摊子实在太大了，没人吃的下。
    就是几家一起吃，也吃不下。
    有那个财力的人，也都跟他一样自身难保。
    “唉，这可该怎么办啊······”
    ······
    “神明保佑！”刘强双手合十。
    “强子，你不是不信神吗？”
    “是不信，喊喊口号也是可以的嘛。”
    相比于凤城那边的焦灼气氛，刘强就显得惬意多了。
    他已经暂时回到了京城，只是隐藏在暗处，没有出面。
    从他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跟天明食品厂那边已经开始了明面上的交锋。
    价格战，已经开始了。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一开始，陆天明故意让他扩展市场，把货铺进去。
    等他的摊子越弄越大，就开始打价格战。
    作为本土的老品牌，很多人还都是比较认可这个牌子的。
    新的品牌，哪怕味道差不多，可若是价格一样，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天明食品。
    这就是品牌效应。
    为此，刘强自然也是有应对的策略。
    即便是打价格战，也得想方设法给自己创造优势。
    不然的话，以自己现在的体量和对方硬碰硬，肯定亏死。
    所以，他当即就写了一条广告词，交给石头，让他去刊登在各大报社的头版或二版。
    第二天。
    京城所有卖的不错的报纸上，都出现了几个大字。
    “震惊！孩子吃这些，竟然会长不高！”
    这是一个大标题，下面就是例举了一些常见的化学元素，以及一些模棱两可的故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没明指，但有心人都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要说这世上，什么人的钱最好赚。
    那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钱。
    如果说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好骗，那什么人都好骗。
    只要抓住他们在意的点，其实掀起个舆论热潮，并不算难。
    更何况刘强来自未来，太知道该怎么去进行这方面的操作了。
    经过报纸这么一报道，几天之内，儿童食品的销量大幅度下滑。
    这件事当即就惊动了陆天明，本来他怀疑是刘强搞鬼。可是当他看到受到影响的不止他一家，包括他的竞争对手也都受到了影响，甚至影响比他还大之后，他也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报纸连续刊登三天，几乎闹的满城皆知。“把他开了。”
    听着傀儡厂长的汇报，刘强的态度很果决。
    “我不管他是谁的亲戚，不按厂里的规矩来，就请他离开。如果有人还维护他，那就一起开掉。”刘强继续说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我知道人心都比较浮躁。可更因为如此才要将这些不稳定因素直接抹除。
    “老李啊，你是厂里的老人，以后龙华可是还要进一步发展壮大的。我力排众议选你出来，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很看重你的经验，不过若你总是被人情所束缚，那这只能证明你不适合这个位置。”
    电话那头的李厂长连连应声，生怕刘强一句话连他都给处理了。
    “这种事只允许发生这一次，以后再有这种仗着亲戚在厂里管事就横行无忌的，直接连着他的靠山一起拿掉。”
    挂掉了电话，刘强给自己点了支烟。
    刚才龙华代厂长老李跟他汇报最近厂里的事情。
    其他一切平平，只有一件事引起了刘强的注意。
    那就是裙带关系的严重性。
    之前厂子还小的时候，起步阶段，什么人进来的都有。
    虽然中间让他刷下来一批，可有些人做了时间长了，就会有些容易迷失自己。
    尤其是厂里的小领导，利用职务之便，安排亲属就业。
    其实这也无伤大雅，只是那位招进来的二货脑子不太灵光。仗着自己的叔叔在厂里当值，就浑水摸鱼偷奸耍滑，不仅自己的产能极低，还影响其他人生产。
    而且还多次有女工投诉他骚扰。
    这件事传到了刘强这里，自然是要严肃处理的。
    他很清楚这种害群之马的危害有多大。
    这不仅仅是多出一个人工钱的事。
    最大的问题在于对其他人的影响。
    试问，同样一起做事的工人，你吭哧吭哧努力工作，边上一个人整天游手好闲嘻嘻哈哈。
    你俩拿着一样的钱，可他所做的贡献，却比你要低的多得多。
    一天两天或许能人，可长期以往，会带来什么影响？
    情绪。
    同化。
    努力的人会感受到不公，会带着情绪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就会产生两极分化。
    一类是辞职离开，一类是跟着一起偷懒。
    这两种走向是同时存在的。
    这对于一个厂子来说，无疑是很大的障碍。
    只是这小小的一两个人，可如果不处理好，长期以往，就会影响一大片的人。
    百米高楼崩于碎瓦。
    懒惰的腐蚀力，可是很恐怖的。
    即便那些领导都是跟他许久的老人，这个时候，也只能铁面无私。
    至于此举会让多少人心中发凉，那就没办法兼顾了。
    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
    如果因为他们的破坏，哪天厂子倒闭了，骂的还是他刘强。
    龙华还是有很大发展空间的，空着的位子还很多，有能力者居之。至于不适合的人，那就只能淘汰掉了。
    “厂子那边出事了？”
    “小事。”刘强摇了摇头。
    “不用过去看看吗？”
    “没这个必要。”
    既然决定垂帘听政，自然就得把自己藏好。
    他倒是很喜欢这种暗中操控一切的感觉。
    至于自己不亲临现场，会不会发生欺上瞒下的情况，他还真不怕。
    平面上他是只和老李联系，但实际上，他还有不少眼睛在厂子里盯着呢。
    虽然他人不在，但厂子里每天发生的大事小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简直比监控看的都清楚。
    通过一系列的操作，他已经把陆天明压的死死的。
    手段，多少是有些脏。不过对付敌人，还讲什么道义。
    你死我活的战场，能活下来才是王道。
    况且打到现在，不是他陆天明干净，而是他没有办法。
    刘强是提前就料到了他可能用的招式，提前都做好了准备。姓陆的每每发起进攻，都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憋屈的不行。
    不过到底是能够把生意做到一方制霸的人物，陆天明的损招虽然没有刘强多，但学习能力很强。
    他在厂里“被迫闭关”多日，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研究对手的招式，终于是让他发现了一些规律，随后开始效仿。
    像不像，三分样。
    小徒弟虽说干不过老师傅，但用好了某些技巧，还是能碰一碰的。
    加上人们其实也都会有审美疲劳。
    这舆论战刚开始的时候，还都挺喜欢看，可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没了兴致。
    加上陆天明的刻意引导，以及其体量支撑。
    靠着降价，也是勉强拉回一些局势。
    玩儿到最后，还是开始了价格战。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也是很难避免掉的。
    陆天明经营多年，底蕴太深厚了，不是这么点儿舆论就能完全弄垮掉的。
    “刘总，陆天明那边又降了一成。”
    “他降多少，咱们就降多少，跟他价格保持一致。”
    经过舆论战的影响，现在龙华的牌子已经起来了，隐隐压了天明一头，同样的价格，选择龙华食品的人占比更多。
    “另外增设奖卡，第一批先按百分之十的比例投入。”
    再来一包的项目，这时候投入算是有些早了。
    但为了更快结束战斗，有些狠招就必须得安排上了，不然打持久战，对自己很不利。
    刘强带的人，执行力还是很到位的。
    刚刚发布的命令，当天就开始了第一批的生产，于次日直接就小规模投入市场了。
    “老板，来包花生。”
    一家小卖部里，一名老酒民提着二两酒走了进来。
    他习惯性的拿起一包吃了多年的品牌，但老板却直接拿出另一包给他。
    “拿这个，这个有奖。”
    “有奖？”
    “嗯，里面有奖卡，中奖了就可以免费再拿一包。”
    “呦，还有这好事。”
    老酒民换过花生，直接就拆开来。
    随即从袋子里找出一张小卡片。
    卡片制作其实比较简单，红底黑字，上面盖有金色的防伪标识。
    上头显眼的四个大字，正是“再来一包”。
    “嘿，老板你看，中了。”
    “嚯，你还真是好手气，来，这包也撕开看看。”
    或许是这箱奖多一些，也或许是他运气真的好，老酒民花了一包的钱，直接拿走了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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