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指导员鼓舞士气，连长下手死整

    8指导员鼓舞士气，连长下手死整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地行驶着，就像一位老人家一样，不急不忙。
    火车开到了一个名叫“杨林”的车站后停了下来。
    此处已经停了另外两列火车了，都是运兵的。
    战士们下了车，先是在车站吃了当地武装部为大家准备的晚饭，随后，凤县来的新兵们就被打散了，一些回到原来的车上，另外一些则登上了别的火车，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各奔前程。
    苏秦他们这一节车厢里的新兵，大多数都去了另外一列火车上。
    那一列火车更旧，更慢，除了前面几节车厢是拉人的客车外，后面一大半都是货车，一节又一节的车厢上全是火炮，一根根用油布包扎着的炮管，斜向上刺向了天空。
    新兵们哪儿见过这阵仗啊，都惊呆了，哪怕坐上了车，也把头探出去看了又看。
    实在抢不到位置的，也眼巴巴地望着窗子，有时候火车转弯，就能从玻璃窗里看到那一门又一门155毫米榴弹炮的风姿了。
    “班长，这些炮是我们猛虎团的吗？”有新兵好奇的问。
    “这些都是最新的155毫米榴弹炮，是炮团的装备，我们猛虎团是步兵团，我们没有大炮！”
    “班长，我们猛虎团一门大炮都没有吗？”
    “没有，我们猛虎团除了几辆车，什么也没有，我们是步兵团，记住了吗？”
    “连大炮都没有，那坦克肯定更是没有了!”有人失望无比。
    “唉，还以为来了部队就一定可以看见飞机和坦克呢，原来什么都见不到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大家热烈的讨论着，兴奋和激动占据了上风，离别和哀伤被藏在了心角。
    这一天晚上大家只能在车上度过，大多的新兵都靠着靠背睡了，也有一些新兵不顾什么形象，躺到了地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杨今和武浩两个人分别值班，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站起来看着，生怕第一次出远门的新兵们又出什么幺蛾子。
    这可不是杞人忧天，这是有血泪教训的，前些年就有一个新兵因为网瘾被家里强行送了部队。
    大晚上，夜深人静时，火车恰好经过了一个城镇，那家伙看到一处灯光闪闪的网吧的灯牌时，网瘾霎时发作了，悄悄拉开了窗子，跳车上网去了。
    等到发现人没在车上，已经是第二天一早，几百公里外了。
    所以这一天晚上，杨今和武浩必须随时保证有一个人是醒着的。
    苏秦起先饶有兴致地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他穿越到了这里后，还没出过远门呢。
    之前都只在附近活动。
    这个年代的交通还不是那么发达，坐飞机吧，太贵了，而且航班也不是那么多。
    做火车吧，一千公里的距离都要吭哧吭哧行驶上好一段时间。
    至于汽车，那就更是慢了，所以他也懒得出门。
    此时是第一次离开老家那么远，自然有些好奇，到处都看了看。
    但纵然如此，当时钟来到了这一天晚上十点左右，苏秦还是就有些困了，又过了不一会儿，他便也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同志们，快到了，都起来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
    杨今和武浩分开喊人，把还在呼呼大睡的新兵们叫了起来。
    苏秦心中大振，急忙站了起来。
    坐了一天的火车，说实话，还是有点儿累人的，腰都酸了，屁股都坐疼了。
    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抓起背包就往那一头跑。
    他们这一节车厢是最后一节客车，后面的都是拉载火炮的货车，所以这一头无法下人，只能走另外一头。
    他并没有忙着下车，而是来到了接水处，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其他地方倒不怎么，但帽子有些皱了，要整理一下。
    把帽子戴上后，他用两只手握住帽檐，又正了正。
    【叮——你仔细整理了仪容仪表，自纠军容，你无时无刻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的军姿+1，队列+1】
    系统那动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不一会儿，一股清凉的感觉在身体里荡漾而开，苏秦很快就觉得自己的气质和形体又比之前完美了一点点。
    哐啷一声，车门打开。
    “大家依次下车，不要急！”
    杨今和武浩带着大家下了车。
    下了车后，众人被带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整理列队。
    杨今把苏秦等人排成了一个整齐的方阵后，带入其他新兵列好的方阵里。
    值班员把全体队员整理了一番，一切就绪，这才啪的一声转体，小步快跑，来到了一个上尉军官面前，啪的一声立正，敬礼，朗声报告：“指导员同志，新兵队伍整理完毕，应到128人，实到128人，请指示！”
    “稍息——”
    “是！”
    值班员转体，小跑回到了新兵队伍的前方，下达了稍息的指令，随后自动站到了第一排的当头位置。
    名叫何涛的指导员不疾不徐，踱着优雅的步伐来到了苏秦等人的面前。
    他先环视了一圈，把每一个新兵的样子都大概看了一遍，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苏秦的身上，多看了苏秦几眼。
    看第一眼时，他只是好奇，看第二眼时，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欣赏，看第三眼时，他就很是满意了，不过其他的话他并没有说。
    “同志们——”
    何涛喊了一声。
    但新兵们只是呆头呆脑地看着他。
    见此，何涛一下反应了过来，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全是一群新兵蛋子，还什么都不懂呢，所以，他笑了笑，这才接着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兵连的指导员，我叫何涛。”
    他环视了一圈，这才继续说道：“首先，让我代表新兵连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啪啪啪！
    他自己先鼓了几下手巴掌。
    哗啦啦——
    新兵们一起鼓掌。
    何涛再一次环视一圈：“我知道，很多人来到这里，并非心甘情愿，很多人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高考的失败，或者是其他的挫折。
    所以，现在很多同志的心里其实都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很多人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自己，我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我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失败？”
    何涛的声音十分洪亮，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新兵的耳朵里。
    大家的心里，平静了许久的心弦忽然的被拨动了。
    很多人来当兵，真的就像是何涛所说的一样，是因为别的都失败了，没选择了，这才不得不来。
    当兵是他们失败的人生里，最后一个选择，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难道当兵真的就等同于失败？”
    何涛忽然大吼一声。
    “同志们，我现在要郑重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而且，也是可耻的！”
    “我，何涛，新兵连指导员，我现在就要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大错特错！以前你们是怎么想的，我无法改变，但从今天起，我不允许任何一个战士再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允许！”
    “参军入伍是一个光荣的事业！不管什么人，不管什么身份，只要进了部队，就是为国家的国防做了巨大的贡献！为国家做贡献的人，就值得全社会尊敬！，参军入伍，是你成功人生的起点！”
    “再说了，谁说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来当兵！大家看——”何涛用手一指：“现在站在我左手一侧的这一个方阵，十多人，全都是今年刚刚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他们也都来参军了，难道你要跟我说，他们都是失败者？”
    “还有，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新兵同志，他叫苏秦，在场的很多人可能已经从电视上听过他的名字了。
    没错，他就是今年的全国高考状元，裸分745的天才。
    他的分数才刚一出来，北-大，清-华等等等等，至少十几家全国顶尖名校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而且条件任他提。
    可是，他全部拒绝，他选择了参军入伍！
    他，现在，成了你们的战友！
    现在还有谁敢说当兵是失败的人的选择？”
    哗——
    场间一阵骚动。
    “苏秦也来我们部队了？”
    “真的是苏秦吗？”
    “我艹，我们也太幸运了吧？竟然跟状元分到了一个部队？我今天晚上就写信，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嗡嗡嗡的，新兵们激动到了极点。
    何涛也不阻止，任凭大家议论。
    一直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继续讲了起来。
    “部队是一个大熔炉，无论你是一块原铁，还是一块好钢，来到了部队，通过我们部队这个大熔炉千锤百炼的锤炼，三年之后，都能变成国家最优质的钢材。
    你们在地方上也许并不是最好的，但来到了部队，我们会让你们发现，你们在某一个地方肯定是最好的，你们都将是全国人民心目中最可爱的人！”
    “好了，我的话讲完了！”
    “哗啦啦——”
    掌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掌声更加雷动，大家的心中，第一次对这个教导员发自内心地喜欢了起来。
    指导员的讲话让大家对接下来的军旅生活充满了向往，新兵方阵中，每一个新兵的脸上都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就连苏秦，也对自己即将去到的这个部队充满了期待。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指导员讲完了话后，众人原地待命。
    大概五分钟左右，一辆吉普车从车站外风驰电掣一般开来，车速很快，发出的声音令大家都吓了一跳，大家齐齐扭头去看。
    “部队的驾驶风格都这么狂野吗？”
    新兵们都大眼瞪小眼。
    吉普车就像去参加拉力赛一样飞快。
    嘎——
    汽车在即将撞上指导员的时候一个急停，车头距离指导员刚好一米。
    砰的一声，车门打开，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军官，也即是新兵连的连长，黄岩，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先和何涛相互见礼，之后，两个人低声交谈。
    “老黄，路上都安排好了吧？”何涛首先询问。
    “都安排好了，几个关键地方都派了人，卫生员也都带着药随时待命。”
    “这就好——”何涛听了，长长舒了口气：“这两年的兵源，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啊，尤其是今年这一批兵，更是让人头疼！”
    “怎么了？叼兵很多吗？”
    “特别叼的倒是不多，但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心比天高的主儿！”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一类兵了！”连长黄岩也忍不住吐槽。
    “所以一会儿要好好杀杀他们的傲气，尤其是那几个大学生，更是尾巴都要翘天上去了，老黄，这个事可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今天不把他们修理得服服帖帖，我就不信黄！”
    这些新兵的资料，无论是连长黄岩还是指导员何涛，其实都研究过了，但其实看不出太多的东西，尤其是关于身体方面的，因为资料上的记载比较简略。
    比如苏秦，他在武装部体检时虽然有过体能测试，但体检表上并无详细记录，上面并没有记录说医院带着他们做过波比跳而且苏秦在一分钟之内跳了四十五个，他们的档案里，只是简单地写着他们身体健康，暂未发现心脏病之类的疾病，可以接受高强度训练等。
    所以，此时黄岩搞的这一招，一箭双雕，一举两得，既可以杀一杀新兵们的傲气，又可以趁机检查一下他们的身体底子，好为下一步的工作开展做出准备。
    过了不一会儿，黄岩大步朝新兵方阵走了过来，他的走路姿态和指导员完全不同，指导员是优雅的步姿，可是他却是龙行虎步，走得非常快，气势十足，要是一不小心和另外一个人撞上了，对方肯定要被他撞飞出去。
    他大步来到了新兵方阵面前站定，但没说话，只是冷着脸，不言不语地打量着大家，之后，他就像一个黑心的监工，背着双手，冷冷地绕着大家转了一圈，回到队伍前方时，他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了。
    片刻之后，他突然大吼一声：“全体都有，立正——”
    新兵们还从来没有受过军事训练，令行禁止的概念更是一点全无，所以他的口令下达之后，一些人象征性的做了一下动作，就像中学时的广播体操，意识动了一下，肢体象征性地有那么一点儿动作，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茫然的，不知所措，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个军官。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黄岩，是新兵连的连长，从今天起，你们所有人都归我管！”
    顿了顿，黄岩才接着说道：“从我们火车站到新兵连，中间大概五公里的距离，所以，下面，我们的任务就是，跑步进入新兵连。”
    “什么？”战士们一听，都傻眼了。
    跑步去军营？
    还不等大家回过神来，黄岩又一声大喊：“杨军！”
    “到！”
    一个上等兵小跑来到了黄岩面前，啪的一声立正，敬礼。
    “杨军，你在前面带头，带大家跑步回军营！”
    “是——”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