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糖炒栗子

    刘光福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四合院。
    自己不小心出卖了灵魂，跟于海棠打成了真正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好在于海棠也不计较那些世俗的约束，高调做人，赶上这时代简直如鱼得水。
    要不是岁数不合适，娶来当老婆是真不错。
    第二天，他就放心把翻录事业交给了于海棠，自己平时有更多的事情要忙，
    至于收益，相信于海棠不会坑他太多。
    刘光福来到第一车间，取走了糖炒栗子的大锅。
    自己头几天收的几百斤栗子，再不卖就该坏了。
    昨天他既然跟街道主任说好了，就趁热打铁，别让人以为自己想一出是一出，白浪费个人情。
    赶紧去副食店门口支摊子吧。
    先从煤厂拉了些无烟煤，又从路边捡了些砖头，
    最后喊上了傻柱和马华，冒着尾气，突突突地来到副食店。
    副食经理知道这事，也认得刘光福。
    “右边是我们卖熟食的便民窗口，光福你就占左边吧。”
    刘光福：“好喽！”
    傻柱倒也痛快，一五一十教他跟马华垒灶。傻柱小时候跟何大清当口子厨，去人家里做饭先垒七星灶，怎样垒得快，如何留气孔，大有学问，这可是口子厨的看家本事。
    刘光福知道这些是干货，牢牢记在心里。
    四九城吃糖炒栗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辽朝，不过这几年不许私人经营，几乎绝迹了。
    刘光福就看中了这个空白期，而且从开始就打算创出块招牌，
    搬来凳子，高高挂起一块准备好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秋栗香”。
    傻柱：“刘光福，你这是哪门子老字号？”
    刘光福：“谭家菜不也就一百年历史吗，我为什么不行？”
    糖炒栗子可以用不要票的糖精，也可以用白糖。
    1965年，全国白糖就敞开供应了，就是贵，七毛八一斤。
    刘光福再次找到经理，买下了五斤白糖。
    女售货员吃惊：“刘光福你傻啊，白糖那么贵，放里头多浪费！”
    刘光福没有管她，点上火，拿来铲子，点上大灶，把一部分煤球和炭火放在大锅里，同时放盐和糖，将栗子烫熟。
    秋栗的气味焦香四溢，浓浓的香味弥散在路上。
    一个大爷闻着味跑了过来：“呦！糖炒栗子！我都好几年没吃过了！我来头一份！”
    刘光福把栗子装进牛皮纸袋，道：“八毛钱一斤，您这是二斤”。
    大爷闻着栗子香味，十分享受，高兴地满路喊：“副食店卖栗子喽！”
    听他一喊，很快就围拢了一大群老头老太太，争先恐后购买。
    第一锅很快卖完了，还得10多分钟才能炒出第二锅。
    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刘光福喊道：“别抢，咱一共三百斤呢，今天都有份！”
    刘光福在炭火旁边炒栗子，一刻也不能停，浑身被汗浸透，顾不上卖。
    何雨柱把马华扔在这里收钱，拿了包栗子，边吃边回厂子了。
    马华很熟练地称重，很快队伍就缩短了不少。
    刘光福道：“马哥，你今天在这儿帮我，我给你十块钱。对了，你不用那么着急，慢点卖。”
    “咱们这些便民窗口，不讲究吆喝，讲究口碑。卖东西别太快，别一下卖完了让人干等，你卖的速度，和我炒的速度的同步就行。”
    马华喜上眉梢，也不急了，慢悠悠地，跟刘光福炒栗子速度同步。
    队伍越长，大家口碑越好，这时代人都随大流，无理由就加入排队，从副食店拍到了十字路口。
    最后，排在最后的几个老太太受不了了，指着马华鼻子骂开了。
    “你会不会炒啊？怎么炒的这么慢啊！”
    “就是，那个卖栗子的也是，慢慢悠悠的，跟手残了似的！”
    马华打饭时最受不了这个，抡起勺子就要死磕。
    刘光福：“马哥，你忍一下，咱这不是食堂，做老字号，就得有老字号的气度！”
    马华：“得嘞，给您搬把凳子，要么您在一边等会，要么您跟前头的人商量商量。”
    到了下午两点，300斤糖炒栗子就卖光了，家里还剩下300斤。
    清点了一下，收入一共240块钱，除了给马华10块钱，剩下的自己都带走了，副食店也没说跟自己要租金
    刘光福一共600斤，没想到生意这么火爆，明天准能全卖完，接下来就没法开张了。
    于是刘光福拿纸写了块“今日售罄”的牌子。
    没买到的人炸锅了，我还没买呢，这叫什么事？
    刘光福那张纸，按顺序写上了号码，按照排队顺序，给每人都发了个号。
    “明天一早您过来，还按今天顺序排队！”
    说着，刘光福毫不犹豫，拉着马华离开了副食店。
    说走就走，十分干脆，这也是国营副食店的风格，除了一顿骂街，排队众人也不奇怪，作鸟兽散。
    刘光福赶紧跑到东直门长途汽车站，赶上了通往郊区的最后一班长途车。
    没想到生意这么火爆，自己得连夜去怀柔县进货。
    买了张去县城的票，顺便买了个义利果子面包，就上了辆长得很像果子面包的长途车。
    这时代，每个大城市都有自己的公交车修造厂，没有通行全国的品牌一说，都是自己本地造本地用。
    不像后来影视剧里，城乡之间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黄河”“黄海”客车。
    四九城用的也是自己长途汽车修造厂造的车，是绿白涂装的，车顶还有行李架。
    车顶上，醒目地贴着“收钱不撕票是犯罪行为”几个大字，年代感满满。
    刚刚后悔没有带货上车，小赚一笔，就看到“严禁在车上兜售商品”的提醒，还有公交分局长途派出所的落款。
    上车卖东西这是要被抓起来的。
    车开了，刘光福才想起，自己竟然没带折叠刀。
    他是听说过关于长途车会发生的那些神秘传言的，孤身一人上车，心里其实相当惴惴不安。
    好在现在长途客流量不大，来来往往就那些村干部，一个县的彼此都认得，扒手还不敢在长途车上动心思，一路上也没有遇见车匪路霸。
    汽车颠簸开了将近四个小时，才来到怀柔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