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下乡收购

    县里果品公司6点下班，刘光福赶在锁门前钻了进去。
    现在县城普遍很小，也就那么一两条街，县里的果品公司收购干果以后，全都给是市干果公司，栗子这种很受欢迎的特产肯定有收。
    现在没有故意种植栗子树，栗子树都长在野山上，
    每年秋天，学校都组织学生上山采集，算是学农活动。
    村里粮食不够的，家里没钱的家庭，也会上山采些栗子还钱
    栗子会磨成栗子面，是很多宫廷点心的重要原料，只供给四九城饭店、华侨饭店这样的地方，是拿得出手的土特产。
    他可没敢说自己是卖糖炒栗子的，就说轧钢厂要。
    果品公司负责人上下打量刘光福，直接道：“大钢厂的人啊，是要栗子面送礼吗？那边有磨好的，100块钱一袋。”
    刘光福摇头道；“不，我要没磨的板栗，越多越好。”
    “栗子早就过季了，不过今天山里有个学校送来一批，有2000斤，还没卸车入库。你想要就拉走。不过呢，呵呵。”
    刘光福很懂地塞了两张大团结，负责人呵呵笑道：“挺大方的，呵呵，行了，你带着司机去拉吧。对了，我给你留下我电话，等有货了再通知你。”
    刘光福又递过10块钱：“厂里没派车，这是给咱的油钱，麻烦您派车送一下。”
    负责人道：“行，们这唯一的司机，可是市里支援我们的，别买太差了，你上城关那个烟摊，给司机买几盒大前门。”
    刘光福直接买了一条，司机拿到后笑呵呵的，开始满嘴跑火车。
    卡车沿着山路盘旋，刘光福跟司机聊天，这司机是市果品公司运输车队的，哪个县收了大批特产，用驴车拉不动的，再叫他来拉。
    这人对四九城附近的特产非常熟悉，平谷大桃哪个村便宜，什么时候去白虎涧买京白梨，什么时候去香山收玉巴达杏，
    还有大兴庞各庄的西瓜，怀柔桥梓镇的大枣，房山的大磨盘柿子多少钱一斤，哪个村子缺斤短两，以次充好，不能去…
    刘光福拿笔把这些全都记下来。
    司机看见了，一阵我草：“赫，你还想投机倒把呀！你可小心点，别让工商给逮了！”
    转过一个山弯，前面竟然闪出几十个火把。
    司机一个机灵，递给刘光福一根棍子，一脚油门冲了过去。
    但火光里，有个妇女居然不躲，司机赶紧踩下刹车。
    大晚上的，几十个农民合围了上来，刘光福心想完了，这下几百块钱都得被劫走。
    一个老头使劲敲着驾驶室的门，道；“师傅，帮个忙吧，我们村孩子丢了！”
    原来是几个半大小子不听大人话，私自上山采栗子，到了晚上还没回来，怕是在山里迷了路。
    “你们知道往那边去了吗？”
    “好采的地方早就采完了，估计是往深山去了，您帮我们沿着盘山路，拉到山顶上头，我们从上往下望一望。”
    司机不乐意道：“又丢不了，明天早晨就回来了，再说没看见我往城里送货吗？”
    刘光福掏出10块钱道：“师傅，咱们救人要紧，咱们把村民拉上，沿着路隔半里地放下两个，给这边撒个网，你看怎么样？”
    司机没好意思拿，道：“好吧好吧。”
    村长道：“这主意好。师傅待会我送你们两位每人两只老母鸡。”
    司机拉着一车村民，将沿路把他们逐个丢下。
    刘光福又让村长找个人，爬到驾驶室顶上，沿着公路，来回了望。
    站得高看的远，没过多久，就发现远处有点微弱的火光。
    村民纷纷进山，把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拖了回来。
    闹了半天是其中一个人摔断了腿，别的人去拉他，也上不来了，只能点上火把求救。
    村长对他们一顿训，不好好学种地，非要去卖板栗挣外快。
    刘光福：“你们想挣钱？”
    几人道：“是啊，你不让我们采栗子，我就上南方打工去！”
    刘光福：“原来是想发财啊，这好办，我这儿正好需要一个炒栗子的，一个收钱的，还有个替我蹬板车运货的。你们能干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弱弱地问：“一个月给多少钱？”
    刘光福：“跟青工一样，40块钱，说好了，是临时工，没有其他福利。”
    几个人立刻道：“好，我们马上就跟你走！”
    村长拎着几只老母鸡，还带着鸡笼，塞进了驾驶室。
    还送给刘光福10斤鸡蛋。
    “这几个不争气的东西，就交给您了，以后您多多教育。”
    刘光福；“你们几个叫什么？”
    这些人都姓郑，都是同宗，分别就卫军，卫红，学农，学兵
    刘光福干脆按年纪排名，叫他们老大老二老三，让最大的郑卫军管着那俩人。
    刘光福又给了司机20块钱，一半是买公鸡的钱，一半是刚才许诺给司机的。
    司机这次心安理得地收了，道：“兄弟，你人品不错，乐于助人。别看我做人不咋地，但也愿意跟你这样的好人合作。”
    刘光福；“哪里哪里，大哥你路上跑，见得人多，有警惕性是好事。用马老人家的话说，这叫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嘛。”
    司机开怀大笑：“到底是有觉悟的炼钢工人，难怪5块钱上头都印着你们的头像呢！你的话，我看过很多次，就是不懂。”
    刘光福；“简单地说，你是什么职业，你就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比如我在厂里蹬车运煤，我给别人送煤的时候，就会想，兜煤池子那么累，他们要是给我买根冰棍吃就好了。”
    司机哈哈大笑：“难怪人家说咱们是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老跟人家要钱，能乐意吗？可我不抽你一盒烟，我就觉得自己是被使唤的。”
    刘光福叹道：“没办法，不要说龙国了，就是四九城，也认识不到咱们跑运输的服务也有价值，也理应可以卖。所以我们这些跑运输的，不管冒多大危险从山里运货，哪怕除了油费，只多要个饭钱，人家都嫌你要得多？”
    司机道：“对呀，我天天在外跑，也不知哪天帽子会不会绿了。我以后也学聪明了，以后我就压他们的价，把我的奖金，从价钱上找不回来。”
    刘光福道：“别，别，你这性质可就变了。其实，你就每星期跟我通一次电话，交流一下有什么果品和山货信息的，我们厂全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