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为了璃月

    三人好不容易登上了群玉阁。叶玺看着远处的漩涡之魔神，脸色凝重。空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在旁边说道：“现在的情况还好一点，至少漩涡之魔神还未登陆璃月港。”叶玺点了点头，但脸色还未好转。
    魈看到了他们，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派蒙听到了魈的声音之后转头看去，发现削月筑阳真君、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萍姥姥这些仙人们，以及凝光、甘雨和刻晴以及一众千岩军也在此处，惊讶地问道：“是仙人们！为什么你们会在群玉阁上？”空也向凝光问道：“矛盾解决了？”
    凝光走了过来，说道：“诸位仙家的意思是，当此危难之时，仙人和七星也该暂时放下不和，共同对敌。”削月筑阳真君不屑的哼了一声。派蒙理解了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现在大家的防御方案是什么？”
    然后看向远处的漩涡之魔神，说道：“呜...这个漩涡之魔神，只是从这么远的距离看一眼，就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呢。”刻晴盯着奥赛尔，说道：“千岩军里有些新兵，已经站都站不稳了。远古魔神的威压，看来对普通人的身体非常有害。也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让远古魔神靠近璃月港。”
    派蒙听了刻晴的话后，害怕地说道：“好可怕...两千年前的魔神战争...就是在于这样的敌人战斗吗...”魈这边听到派蒙的话后低下了头，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
    叶玺听着刻晴的话，手轻抚刀身，用刀身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这种远古魔神的威压之强，确实比自己小时候遇到的那种仅存的残渣气息并不相同，也正因如此...叶玺沉吸了一口气，转身对仙人们问道：“诸位仙人，还请问一下，几位可否有解决办法？”
    留云借风真君说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未必能解决祂。”叶玺平静地答道：“有办法就可以，在这里的各位都很清楚，无论成功率为多少，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我们都要尝试。”萍姥姥笑着说道：“这个年轻人说的在理。”
    留云借风真君傲慢地说道：“不用你来提醒，这点道理本仙还是知道的。”叶玺反倒不生气，继续问道：“不知道防御措施是什么？”留云借风真君（又名我爱发明真君、叶玺丈母...咳咳，划掉）自豪地说道：“此前归终机一事，让七星动了心思，前去探究。而身为归终机制造者的本仙，又恰好在此。”
    然后自夸道：“仙家机关，你们凡人能研究出什么？但只要本仙对这老旧弩炮‘稍加改进’，就是你们凡人难以想象的进步了。”叶玺平静地打断了留云借风真君的自夸行为，“能对奥赛尔造成伤害吗？”
    留云借风真君气愤地说道：“这可是本仙呕心沥血之作！”凝光在旁边打圆场说：“这也是一种仙缘吧，如此一来，我们就能用新归终机对抗魔神，在场的诸位仙家，也都能够为它注入仙力。”叶玺说道：“那就开始吧，这种灾难，还是尽早把祂扼杀在摇篮里比较好...”
    凝光说道：“事不宜迟，决战就在此时。”然后她悬浮至群玉阁之上，双手捏了个法诀，“开！”随着凝光的一声令下，群玉阁通体绽放出光芒，无数光柱于群玉阁中飞出，在前方凝聚成了一个半虚幻的空中平台。平台上，慢慢浮现了三座巨大的弩炮，便是新归终机。
    削月筑阳真君、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三位仙人飞驰而去，立在了归终机之上，为归终机输入着仙力。一时间，归终机炮口吞吐着光芒，再而便发射出了无数的弩箭向奥赛尔飞去。奥赛尔一时间遭受归终机的炮火倾泄，难以招架。
    谁知平台边缘却出现了几道漩涡，里面跑出了愚人众，向归终机扑去。派蒙大喊道：“是愚人众！他们怎么上来的！”叶玺一边向愚人众跑去，一边说道：“是百无禁忌箓！愚人众用仿制的百无禁忌箓强行引出神力，在战场上开辟了一个通道！”
    空和刻晴对视了一眼，空也跟随叶玺，冲了上去。刻晴挥舞着匣里龙吟，喊道：“能行动的千岩军，都跟我上！”千岩军的士兵们也都跟随刻晴，冲了上去，喊道：“三位仙君在操纵归终机，不要让他们受干扰了！”
    叶玺手中长刀挥动，几乎每一次的斩击，都能击杀一位愚人众的士兵。然后，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气息，一种绝对危险的气息。他抬头看向奥赛尔，只见奥赛尔身躯挥舞，几个头颅向天咆哮，一个光柱冲破天际。叶玺瞳孔一缩，向其他人喊道：“小心躲避！”
    随即便是一道水柱从天而降，所幸有叶玺的提醒，刻晴、空等都躲了过去。只有少数的千岩军躲闪不及，收到了波及，刻晴见状，挥手喊道：“受伤的千岩军，撤退休息！”愚人众的攻势也是也越来越猛烈。派蒙喊道：“愚人众的攻势怎么越来越快了！魔神攻击快要来了！快要——”（话说你这白色的漂浮灵干过事吗...）
    一道平和的声音在心中响起，是萍姥姥的声音，“孩子们，想要说【快要守不住】了吗？来吧，收下这个。”空的身上浮现出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在绝云间遇到削月筑阳真君时一般，派蒙说道：“这是...仙力？”与此同时，叶玺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与空别无二般的光芒。
    他试着向愚人众挥刀，然后便看到了愚人众的士兵接触到自己刀锋的时候被冲击波直接震飞的样子，他喃喃自语地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啊？！”派蒙惊喜地说道：“哇！是【萍姥姥冲击波】，萍姥姥好强啊！”叶玺听到后无奈地捂住额头，吐槽道：“派蒙，答应我，以后别随便取名了。”然后转念一想，不过，【萍姥姥冲击波】这个名字不考虑仙人身份的话，确实挺合适的...
    又过了一会儿，叶玺觉得自己手都要震麻了，想着自己这辈子就算切菜也没这么切过...然后便发现【萍姥姥冲击波】的效果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的力量，叶玺感觉自己身上的疲惫感在不断消失，甚至不小心被击中后出现的伤口也在飞速愈合。
    同时，甘雨的声音在心中响起，“麒麟之血，保证你不被奸邪所害，放下对受伤的担心，尽情地施展武力吧。我在魔神战争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派蒙惊讶道：“原来甘雨在战争里还有这样一面...”（话说一个主c当辅助真的合适吗...）
    叶玺听到这里，完全不担心自身的消耗和伤势了，直接提刀便上，愈战愈勇。看着来势汹汹的愚人众大军，叶玺暗道：这么多人，愚人众到底在璃月安插了多少卧底，等这次结束，我不把你们都揪出来，我就不姓叶！不知怎么，叶玺感觉自己的身体愈发轻盈，行动也越发敏捷。
    与此同时，魈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夜叉之名，意为【轻捷】，带着我的仙力，试着像我一样奔跑吧。”派蒙的声音传来，“跑——得——太——快——了！”叶玺轻笑一声，躲过一道水柱，接着向愚人众斩去。
    与此同时，空的心里传来萍姥姥的声音，“孩子，凡人仅可承载一种仙力，但你的灵魂坚韧、根骨亦是如此，或许，你可以同时承载三种仙力。”刹那间，空的身体上绽放出三种仙力融合的光芒，那是一抹刺眼的红色。空提剑，继续攻向愚人众。
    叶玺的心中也传出了一道声音，“孩子，你的情况，像是被迷雾罩住一般，我看不清楚，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承载三种仙力？”叶玺笑道：“萍姥姥，尽管来吧，我撑得住。”他扭头看向身后的璃月港，“无论如何，我都会守住我身后的那些人的。”
    叶玺的身上也绽放出了与空别无二般的光芒，但同时也给叶玺的身体带来了难以承受的重压，叶玺咬了咬牙，笑道：“这不是没问题嘛。”然后便抽刀向跑来的愚人众士兵轻蔑地一笑：“赶着来送死吗？”说着向他们冲去...
    魈的仙力使得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不可追逐，萍姥姥的仙力使得他的力量大增，但与此同时这些仙力带来的还有肌肉所承载不住的崩裂，还好有着甘雨的【麒麟之血】可以使叶玺快速恢复伤势。也就是这样，叶玺在攻击中所产生的伤势与甘雨所造成的治疗相互抵消，虽然痛觉无法消除，但身体并无大碍...
    甘雨提醒道：“小心，魔神的力量恐怕已经提升到极限了！”刻晴回道：“换言之，只要我们撑住，后面就没有更难的了，是吧？”空说道：“愚人众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千岩军听后士气大振，“诸位同胞努力，解决完这些人，诸位仙家就能安心对付魔神了！”叶玺未答一言，但却暗暗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在这漫长而又艰难的归终机守护战里，最终以璃月的胜利所画上了句号。叶玺抬头看向远处的魔神，大口地喘着粗气，其余众人的状态也差不多如此。三位操纵归终机的仙人说道：“干扰已除，终于无需分心。可以全力施为...！”
    三座归终机的炮口闪烁着耀眼的金光，然后汇聚于一处，融为了一道粗大的光柱向魔神射去。一时间海浪翻涌，魔神的身躯无力的跌进海中，派蒙惊喜地说道：“有效果了！就这样压制下去的话...”话还未说完，魔神的头颅便愤怒地扬起，口中吞吐着光芒，远处操纵法阵的凝光见此瞳孔一缩。
    魔神口中凝聚出的几个光球汇聚于一处，形成了一道水柱向天空冲去，随即，便有无数的水柱从天而降，目标，正是他们脚下的法阵！水柱从天而降，密集地击打在法阵与归终机上，叶玺看着脚下半虚幻的地面上延伸出的道道裂缝，又看了看被毁坏的归终机，向众人喊道：“快走！”
    但众人的速度依旧不够，眨眼间，法阵崩裂，众人没了地面，纷纷向海中落去。叶玺看着周围的归终机碎片，稳住了心神，向旁边的碎片闪去，以其为借力点，拼命向群玉阁的方向冲去！终于到了群玉阁上面，叶玺看着附近被仙人救回来的众人，总感觉自己好像错失了一次重要的体验...
    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留云借风真君说道：“归终机被毁，失去了它的压制，我们没有办法反击。”甘雨走上前说道：“但群玉阁已经是最后的屏障了，我们不能再后退半步了！”叶玺听到后默默地靠近空，低声说道：“空，把你的百无禁忌箓给我用一下。”
    空疑惑地拿出了百无禁忌箓，说道：“怎么了，叶玺，你有什么办法吗？”叶玺接过后笑着说道：“我有一个猜想，或许可以试一下...”说着便催动自身的所有元素力注入百无禁忌箓。百无禁忌箓表面的金光随着叶玺元素力的注入而愈发耀眼...
    叶玺一笑，看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如果说公子是靠百无禁忌箓的数量与冰之女皇所赐予的力量引出神力使得岩枪的镇压之力松动从而将漩涡之魔神放出来的话，那么自己为何不能反推，用自身的力量与百无禁忌箓相结合，再将奥赛尔重新封印呢？元素力不够就用自己的生命去填...
    突然一颗星璇向叶玺袭来，打断了叶玺的动作，凝光从空中降下来，对叶玺说道：“你要做什么？无用功吗？”叶玺扭头向凝光说道：“我在赌，赌我的猜想对不对。”“拿命去赌？赌那近乎于零的成功率？”凝光严厉道。
    叶玺满不在意，“没错，无论成功率为多少，总要有个人去尝试。现在既然你们都无计可施，不如让我赌一下，如果我赌对了，那么璃月港无忧，如果我赌错了，那么至少可以压制祂一段时间，让你们采取新的行动。”
    凝光继续说道：“谁说无计可施了？我还有另一个方法。”叶玺看着向魔神飞去的群玉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决定了？”凝光点了点头，“我既身为天权，就自然要守护璃月，这是我的职责，而我现在，也要用行动证明了。”然后对众人（还有众仙）说道：“我要放弃群玉阁。”
    魈看着飘在魔神上空的群玉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手掌一挥，夜叉傩面便浮现在了脸上，然后诸位仙人皆调动仙力，护住了身边的人们，凝光转头说道：“空，请你助力。”空点了点头，提起无锋剑走到了群玉阁中央，那也是群玉阁的中枢所在。
    凝光低声道：“再见了，我的老友，今日一别，也是为了将来有机会重聚。”仙人们将仙力传递给空，空浑身散发金光，一剑向下刺去，群玉阁的中枢被毁，整体摇摇晃晃，向下方的魔神坠落...仙人们承载着群玉阁上的众人，向港口飞去。
    在留云借风真君的背上，叶玺回头看向远处群玉阁坠落所造成的爆炸，心中回想起了之前和凝光的对话：“如果有一天会有一场灾难袭击全璃月的话，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凝光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守护璃月的决心...
    回到港口，众人看着孤云阁海面上还未消散的硝烟，以及失去了踪迹的魔神，派蒙长呼一口气，“这样，就算结束了吧...”削月筑阳真君点了点头，说道：“那股及其凶煞不详的气息，确实已经淡去了，百无禁忌箓的效应本就不是永久，现在又被群玉阁重新镇压回了孤云阁之下...即使是漩涡之魔神，想必也无法再度兴风作浪了吧。”
    听到百无禁忌箓，派蒙便扭头向叶玺喊道：“叶玺！你干什么嘛！又不是没别的解决方案了！为什么要决定牺牲自己！”叶玺听完后，笑了笑，并不言语，而是说道：“之后的事情，应该没我的事了，我就先走了。”派蒙气得跺了跺脚，“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自顾自地走了！”
    叶玺走后，凝光向诸位仙人说道：“多谢各位仙人鼎力相助，若非诸位碰巧在此，璃月港的未来实在难以预计...”留云借风真君却并不买账，说道：“哼！何必借机奉承？而且我们可并不是碰巧在此，——我们的来意，你转眼就想忘记了吗？”
    萍姥姥慢悠悠地说道：“留云，先不必如此针锋相对。我曾听说，凝光在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就开始用有限的资金筹备群玉阁的工程，起初它只有房间大小，而在不断扩张之下，如今已是如此规模的宫殿...这是她作为商人、作为七星的精神支柱，亦是她本人一生的写照。群玉阁为璃月而毁，于她意义重大。我想，如此程度的合作与牺牲，起码可以换来一句赞赏。”
    凝光笑着说道：“不，这是应该要说【起码可以当作谈判的一枚筹码】，才更和我的心意。”萍姥姥笑了笑，不再言语。凝光又向萍姥姥鞠了一躬，说道：“多谢这位仙家，愿意为我分说两句。其实诸位仙人今天的来意，我们都很清楚...但请恕我们不能让步。”
    削月筑阳真君听了之后，“哦？”凝光继续说道：“三千七百年...据史料记载，诸位仙家与帝君签订契约守护璃月，已有三千七百年。直至如今，璃月的山水土地一如磐石般稳固，同千年前别无二致，这是令人赞叹的伟业。”接着话锋一转，说道：“可这并不代表，璃月还是三千七百年前的璃月。请不要只把守护的目光投入到这片土地上——也请仔细看看这座城市，看看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吧。”
    削月筑阳真君向前一步，怒道：“你是在质疑我们守护璃月的方式？”凝光气势丝毫不乱，“绝无冒犯之意，只是希望各位前辈，能在为璃月考虑一次。”留云借风真君不屑地说道：“居然还以前辈相称，你们这些七星后生，在我面前根本论不上辈分...”
    凝光说道：“今天早上，我还梦到了帝君...”留云借风真君：“嗯？”凝光继续陈述着她的梦，“在梦里，我想对祂说，我辈七星，虽为凡人，同样有契约在身。历代七星的沉淀，每代七星都会留下值得传承之物。我还想告诉帝君，历代七星已在您的指引之下，努力在人类的世界生存下去，构筑了名为【贸易】的契约之网。”
    然后低着头说道：“但这些我都没说，我只是看着祂，直到梦醒...”萍姥姥笑着说道：“何不去像凝光所说的一般，仔细观察璃月港的居民呢？反正我已是观察过的。”理水叠山真君向留云借风真君说道：“留云，确实啊，我们站在这个码头上，就已经感觉与这座城市的格格不入了...”留云借风真君说道：“问我作甚？又不是我带领来璃月港兴师问罪的。”
    萍姥姥笑着说道：“契约的国度，虽然感激仙人，但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问题，也并不是非要倚仗着仙人之力，才能解决。被我们称作【凡民】的人类，血脉脆弱，却也坚强。【神与璃月的契约】已逾千年，现在是【璃月与人的契约】的时代了。”
    理水叠山真君听了萍姥姥的话后，点了点头，向留云借风真君说道：“没错，就像之前那位叫叶玺的年轻人一样，随为凡人，却有为璃月而死之心。”留云借风真君不屑地说道：“螳臂挡车罢了。”然后嘀咕道：“不知为何，我见到他，心里总会莫名其妙的烦躁呢...”
    魈看着太阳升起，说道：“走了。”留云与理水也随之离去，削月筑阳真君走之前，说道：“虽是如此，但仙人离去之后，璃月七星是否一手遮天，依我之见，仍然不可不防...”萍姥姥笑着说道：“好了，削月你这老家伙别管那么多，依我之见，不如就把这监督的权力...留给璃月万民吧。”说着，也自顾自地走了。
    身后派蒙和空沉思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在孤云阁之上，一道身影看了一会儿海面，而后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吃虎岩的街道上，叶玺看着太阳渐渐升起，笑着漫步在街道上——
    黑夜已经过去，黎明依然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