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之心

    派蒙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公子放出魔神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岩王爷现身！”然后苦恼地说道：“但我们现在用自己的力量解决了这场危机，岩王爷还是没有出现！”然后疑惑地说道：“唔...这么说的话，这位神明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然后空说道：“现在最有可能的线索，就是那场我们正在筹备的请仙仪式了吧...”派蒙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去问问钟离吧，听他之前说，好像去了往生堂？”空和派蒙向往生堂走去...
    叶玺走到门口，一推开门，就发现胡桃坐在里面，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茶杯。看到叶玺回来，猛地站起来，问道：“昨天一天都没见你，你干什么去了！”叶玺没有回答，直接坐在了椅子上，然后闭着眼睛静静的休息着。
    身体上的疲惫和伤痕虽然被治愈，但心理上的疲劳已经达到了最大。叶玺歇息了一会儿后睁开眼睛，开玩笑般说道：“别问，问就是拯救璃月去了。”胡桃：“哈？！”然后说道：“阿玺，你能不能编一个好点的理由啊！拯救璃月？你怎么不说拯救提瓦特呢？”
    叶玺却一脸认真，“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然后站起身，慢慢向楼上走去，“总之，先让我睡一会儿，中午再起来给你做饭，好吗，丫头？”胡桃看着叶玺衣服上的几道裂口，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声道：“随便你吧，笨蛋...”她的声音逐渐放低直至听不清，“哥哥。”...
    空和派蒙那边到了往生堂门口，却被摆渡人告知钟离没有在往生堂，而是去了北国银行。派蒙担心地说道：“上一次见到钟离还是在去黄金屋之前，他会不会还不知道魔神进攻璃月的事？在这个时候跑去愚人众的地盘，总感觉很危险...”然后对空说道：“要不我们去找叶玺吧，看他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
    在这个时候，胡桃走了过来，打招呼道：“哟，这不是空和派蒙吗？在往生堂门口，有何贵干啊？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套餐...”派蒙连忙挥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然后问道：“对了，胡桃，你是从吃虎岩过来的，有见到叶玺吗？我们有事找他。”
    胡桃摊了摊手，“见到了啊，但他倒头就睡，怎么都叫不醒啊！还说什么拯救了璃月什么的...”空和派蒙对视了一眼，然后说道：“那我们打扰了，先走了啊...”胡桃挥了挥手，“有空来坐坐，顺便可以听我讲一下我们往生堂的套餐...”
    空和派蒙赶紧走了出去，不敢再和胡桃对话了...走在路上，派蒙低着头说道：“叶玺补觉去了...”空说道：“没办法，阿玺他毕竟不像我们一样，战斗了一天，他肯定很累。”派蒙点了点头，说道：“这样的话，虽然只有我们，但还是要去看看。”空点点头，向北国银行走去...
    刚进入北国银行，就听到了公子在抱怨道：“你管居然说这叫【执行官之间的的合作】？所谓合作，至少应该信息互通吧...”然后他们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呵呵...别计较这些了，公子，你最后无视了交易与算计，单纯的大闹了一番，不也挺开心的吗？很符合你的风格...等等，好像有你们的熟人来了...”
    空手中无锋剑出现，“女士！”女士则是不以为然，“呵，是你们，在吟游诗人的城市见过一面吧？还不错嘛，有好好记得我的名字。”然后暗讽道：“啊——毕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被夺走重要之物，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很难忘记吧？”
    空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无锋剑，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公子在旁边打招呼道：“哟，空，事情结束后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说呢？气氛稍微有点...尴尬？”派蒙生气地说道：“当初知道你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时候，就不该相信你！”
    公子缓和道：“别这么说，虽然之前稍微欺骗了一下你们，但我对空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哈哈...除了最后翻脸的时候比较可惜之外，之前的合作还是蛮愉快的，不是吗？只是立场不同，我并不会把它当作私人恩怨。当然，你们保留对我的四人恩怨倒是无所谓...”然后捂着额头说道：“反倒是女士和钟离那边，可把我骗惨了...”
    空看向钟离，派蒙不可思议地说道：“钟离骗了公子？”公子还想接着解释，“其实...”女士打断了公子的话语，说道：“别浪费时间了，公子。你们要聊天，就等我办完了正事慢慢聊吧。”然后对钟离说道：“依照约定，我来取你的神之心了，摩拉克斯。”
    派蒙不可思议地看着钟离，钟离则一脸淡然，摊开手掌，手掌上悬浮着一枚像棋子一般的东西，说道：“契约已成，如你所求，赐汝应许之物。”然后那枚神之心就飘向女士。女士接过神之心后不屑道：“哼，居高临下的语气。”
    派蒙不可思议地看着钟离，“你、你就是岩王爷？！”然后摇了摇脑袋问道：“现在不是惊讶这个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神之心送给愚人众？！”钟离扭头向空解释道：“不是赠送，是基于契约的交换，那是我与那位冰之女皇的交易。”空问道：“你为什么要假死？这样使得璃月港变得非常混乱。”
    女士冷笑着说道：“呵呵...把水面之下涌动的暗流汇聚起来，施压到极限以后再爆开，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吗？”钟离淡淡地说道：“还是要我来说明吧。”然后讲述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你所知，我在世间已度过六千余岁，与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
    “漩涡无法击碎的磐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下磨损。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还没有来临而已。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了一个商人对属下的夸赞：【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步良久，心中不断自问，【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派蒙担忧地喊道：“钟离？”钟离继续平静地叙说着，“但当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退下神位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还有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进入下一时代的准备？我必须创造一次认真观察的机会，然后再做决定。”然后说道：“所以，我才设计了这次假死，将仙人、公子和璃月七星，一同卷入混乱之中...”
    空平静地说道：“就算失败，你也还有后手吧。”钟离点了点头，“没错，这也就是为何我将神之心保留到了现在。”派蒙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如果一切混乱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你就会亲自出手，用神力最后为璃月压制一次危机？”女士笑道：“当然，而且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然后女士感慨道：“但现在看来...就好像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会迅速变得成熟一样，这座名为【璃月】的城市，在神的死亡面前，也已经有所成长...”钟离称赞道：“此次所有事件的最终解决方案，令我感到超乎预期的满意。”
    “世外隐居的众仙...他们所知的信息甚少，但祂们先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克制，又在危难时愿与七星合作，最后还尝试理解了群众的心。”然后对女士说道：“这位【女士】...作为冰之神派来完成契约的使者，在我的要求之下，全程瞒过了他的同僚，公子，没有泄露自己所知的情报。”
    钟离随即向空道谢：“我本人则是以凡人【钟离】的身份行走，最终也以这凡人的身份践行了璃月传统。这趟旅途，感谢你与我同行，空。”然后说道：“以上种种都在我的计划之内，唯一超出我预想之外的...是璃月七星的行动。”
    他解释道：“我对他们的期待，原本与仙人相同，守护璃月即可。但他们最终交出的答卷是——借此机会取代神明，利用我死之后的真空期，迅速掌控璃月的所有权利。”派蒙惊讶道：“咦？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
    钟离笑着说道：“哈哈哈...我倒觉得这样很好，这也是我曾经一边担心为时过早，一边隐约期待终要到来的事情...是对我这个旧日神明的真挚践行。”公子不满道：“那我呢？你们把我耍得团团转，空和叶玺还一起群殴我...也不向我表达一下歉意吗？”
    女士对公子冷笑道：“呵呵...不如对你说声谢谢吧，你的搅局其实也是局中的一部分，岩神应该感谢你的精彩演出才是。若不是你创造了仙凡与魔神一战的巨大压力...那么岩之神手中这块把玩了几千年的石炭——璃月，也无法成为熠熠发光的钻石。”
    公子愤懑地说道：“为什么你站在其他国的神的角度上，嘲讽你自己的同僚？想打架吗？！”空弱弱地说道：“话说起来，我好像也和公子一样被骗了...”公子说道：“但你现在是璃月的大功臣，我却进入璃月的黑名单了...也不知道叶玺那家伙之后要怎么整治愚人众呢...”
    女士则是说道：“既然神之心已然到手，闲聊也无意义。你我还是先回至冬宫觐见女皇吧。”公子点点头，“好吧，不过我要晚点回去，我可不想和你共乘一条船。”女士不屑地说道：“你随意。”然后便昂首挺胸地从空旁边走了出去...
    女士和公子走后，钟离问道：“最后，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空问道：“是什么值得以神之心为代价？”派蒙在旁边附和道：“对啊，钟离你常说交易要讲究公平。可是...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以神之心为代价的呢？”
    钟离点了点头，“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没有。”“？？？”“但是我为契约之神，千百年来经由我手，订立了万千契约，一场交易若非有利可图，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与冰之神的交易，是我作为岩之神的最后时刻，所订立的【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然后向空说道：“至于在天平的另一端，冰之女皇到底加了什么筹码的话，就要靠你在之后的旅途中，亲自探索了。”派蒙摇着头说道：“不行，一下子还是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钟离，你就告诉我嘛...”钟离摇了摇头，“不行，不能泄露这份契约的内容，也是契约的一部分。”派蒙气愤地跺脚，“啊——小气！”
    空则是问道：“关于叶玺，钟离你怎么看？”钟离笑着向北国银行的大门走去，说道：“叶玺那家伙，成为夜禁、黄金屋阻拦公子、阻击奥赛尔...乃至于最后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并不是为了璃月...”
    空跟上去追问道：“那是为了什么？”钟离说道：“其实对他而言，璃月遭魔神袭击并不会使他在意，他所在意的，是生活在璃月这座城市里的，那些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丫头，今天中午想吃什么？”胡桃看着睡醒起床的叶玺，说道：“阿玺，老样子！”叶玺笑着向港口走去...
    今天的璃月，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