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过往(末)

    “老板，我上次拜托你帮忙捎回来的那本乐谱在这里吗？”叶玺向万文集舍的老板纪芳询问道。纪芳原本正在低头整理书籍，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去，看到是叶玺之后满脸笑容地说道：“哟，尔玉来了啊，那本乐谱今天刚回来，等我给你找一下。”“那就多谢老板了。”叶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在旁边一边等着一边观察着四周。
    “喏，找到了，给你。”过了一小会儿，纪芳找到了叶玺想要的那本乐谱，递给了叶玺，叶玺接过了那本乐谱，然后从兜里掏出了足量的摩拉，递了过去，说道：“老板，这是余款，你可以数一下。”纪芳接过摩拉，笑着说道：“不用数了，毕竟尔玉你可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付完摩拉之后，叶玺正准备回家去，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老板，我上次看到的绝云记闻关于海神宫的那一本在哪里呢？我找不到了。”叶玺扭头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系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站在自己身后，抬头看着纪芳，叶玺一时好奇，蹲下身子向她问道：“丫头，你是帮家里哪位大人出来买书的？”
    小女孩看了看叶玺，骄傲地说道：“谁给家里人买书啊，我是自己买来看的。”叶玺惊讶了一下，看着面前这个大概只有4、5岁模样的丫头，问道：“你？你能看懂吗？”小女孩听了叶玺的疑问，不屑地说道：“你去绯云坡那块打听一下，我胡桃什么书看不懂？”
    然后便不再理会叶玺，继续向纪芳问道：“老板，我要的那本书在哪里啊？”纪芳抱歉地说道：“胡桃，那本书之前被买走了，原本就是最后一本，现在暂时没有，要不你再多等几天？”胡桃的小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拖长尾音地“啊——”了一声，正准备失望地走回往生堂的，谁知纪芳却突然说了一句，“或者，你可以试试向买走那本书的顾客借来看看，怎么样？”
    听到纪芳的话语，胡桃的心情峰回路转，连忙问道：“那本书谁买走了？可以告诉我吗？”纪芳笑着指了指在旁边看了半天的叶玺，说道：“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哦。”胡桃看了过去，丝毫不复之前不屑的语气，急切地问道：“可以把书借给我吗？就几天就够了，到时候我肯定还回去。”
    叶玺看着面前的小女孩，颇有些忍俊不禁，这丫头，也太活络了吧，眨眼间就可以把之前的事抛之脑后...笑着说道：“胡桃？那个三岁倒立背书、通读卷藏名篇的胡桃？”胡桃有些惊讶，“哦呦呦，没想到你还听说过我的事情吗？我现在都这么出名了吗？”
    叶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全璃月港都知道你呢。”然后说回正事，“书可以借给你，不过现在不在我这里，在我家，如果想要的话可以跟我回家一趟。”胡桃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嗯嗯，那我们赶紧走吧，现在出发。”简直是赶着叶玺走...
    走在回家的路上，叶玺一脸微笑，他也没想到，自己几天前闲来无聊买来看的，准备什么时候给申鹤讲故事用上的小说竟然可以让自己认识这么一位传奇人物...回家的路上，胡桃越跟着走越感觉熟悉，直到停到叶玺家门口，抬头看到“叶家酒铺”的招牌时，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叶家酒铺的尔玉？！”
    叶玺转过头，看着胡桃说道：“怎么？我的名声这么大吗？”胡桃无语道：“何止大啊，简直是和我名声并齐的那种，什么‘不与任何同龄人交流，原因是因为‘嫌他们太幼稚’，简直是太自大了嘛...”话还未说完，胡桃便看到了叶玺投来的目光，连忙调转话头，“当然，这只是之前的想法，现在一看，果然不似凡人，不愧是和我齐名的人...”
    叶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给你拿。”说完便拿着乐谱和自家父母打了声招呼，绕过柜台，走进了屋里。不出一会儿就拿着那本绝云记闻走了出来，谁知刚好看到胡桃在跟自家父母熟络地说着话，眉头一挑，将书递了过去，“没想到啊，这么快就跟我爸妈搭上话了。”胡桃扬起了头，“何止，叔叔阿姨还邀请我多来找你玩呢。”
    叶玺疑惑地看了一眼父母，白湘云笑着说道：“胡桃这丫头挺有趣的，你多和她接触接触，也沾染点活力，别一天到晚跟小大人似的。”叶玺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随后对胡桃说道：“绝云记闻我有一套，如果你还想看的话可以找我借。”说完便准备回家去。
    “喂。”胡桃在身后叫住他，“你练习乐曲应该需要听众吧，我当你听众如何？”叶玺听了胡桃的话后扭过头来，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那行吧，等我一会儿。”关于胡桃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下午的安排这件事叶玺并没有多问，毕竟刚才自己手拿着乐谱，而胡桃又刚才在跟自己父母聊天，有心的话很容易就可以知道...而且，胡桃确实说的没错，自己确实需要个听众...
    没过多久，叶玺从屋里拿着一把竖琴和刚才买的那本乐谱走了出来，胡桃扬起头，说道：“走吧，我带路。”叶玺自然毫无异议，两人并肩走到了璃月港外，看到四周无人，叶玺极为满意，胡桃骄傲地说道：“这里怎么样？我可是天天来这里呢，追求的就是个清静。”叶玺点了点头，表示对胡桃挑选的地点的肯定。
    一下午，胡桃坐在石头上看着刚借来的书，叶玺手持竖琴，对着乐谱演奏着从蒙德传来的生日歌，胡桃听着音乐还时不时地点评一下，不得不说，通过胡桃的点评指正，叶玺的竖琴确实弹的比之前好了一点...
    三个月的时间在叶玺和胡桃的互相帮助下走了过去，在回老家之前，叶玺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对着胡桃弹奏了起来，随后急切的说道：“怎么样？丫头，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更正的地方？”胡桃躺在旁边的石头上打了个哈欠，“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紧张什么，练习了三个月，你又不是那种音乐白痴，还有我在旁边帮你及时更正，这个乐谱早就已经被你练到完美了好吧。”
    叶玺听着胡桃的吐槽，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不是怕出什么意外事故嘛，再者说，我都已经让她期待那么多次了，万一最后不尽人意的话脸上过不去嘛。”胡桃听了叶玺的话，翻了个身，“你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让你这么认真对待...问你吧，你也不说，真是的...”
    叶玺打了个哈哈，“哎呀，到时候时机成熟了会给你说的，现在就先保留一点神秘感呗。”然后道谢道：“丫头，谢了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估计还真不知道我弹奏的乐器能有这么多讲究呢。”胡桃摆了摆手，“举手之劳啦，比起感谢我，你还是多准备准备明天需要的事吧。”“这个倒是没什么，毕竟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第二天一早，兴奋的叶玺就抱着竖琴跟着父母去往了村庄，今天是申鹤的生日（角色中写的是年近垂髫之时申鹤父亲回来，我这里为了时间线改为了七岁生日那天）
    到了村庄，叶玺敏锐地感觉到了村庄的气氛有点不同，往常的热闹一反常态，家家户户紧闭门户，路上连村民都没有。叶玺来到老家，将手中竖琴放在桌子上，叶玺没有和父母说话，自顾自走了出去，来到了申鹤平日里坐的石头旁，并没有看到申鹤的身影，叶玺自从进村庄后就开始嗡嗡作响的警铃大震，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向申鹤家跑去。
    来到申鹤家，叶玺直接推开了虚掩的院门，跑进院子，他便看到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凳子上，正准备将头伸进绳索里，吊死在树上。叶玺赶忙跑过去，制止了下来，他知道这个男人，他是申鹤的父亲，叶玺曾经在客厅的相片上看见过他，他将其搀扶进屋中，喂了点水，待其清醒后急忙问道：“申鹤呢？叔叔你知道申鹤去哪儿了吗？”
    谁知男人听到叶玺的话后突然痛哭了起来，“阿鹤，是我害了阿鹤啊！阿鹤，我错了...”叶玺听着他的话，急忙询问申鹤到底怎么了，谁知道男人仿佛魔怔了般，只知道重复着讲这几句话，最后又再次哭晕过去，叶玺见询问无果，只能寄希望于屋中的事物，他看向了桌子上的一封信和一本书。
    叶玺翻开了书，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翻起书来，可越翻，心就越往下沉，书中记录的是一种【凭命借命】之法——将祭品献给秘术召唤来的【仙灵】，便能以活人之身，索回亡人之命。
    叶玺将书翻到最后，努力让自己不向最坏的方面想，他颤抖着翻开了那封信，那是一封遗书，上面写着申鹤父亲为了救回他的妻子，云游四方，最终抢过朋友藏起的书，用书中之法，唤来了所谓的【神明】，轻信所谓【孤辰劫煞】的话语，将自己女儿作为祭品，放到了山洞中，献祭给了【神明】，意图救回自己妻子...
    叶玺默默地将手中的那封遗书放下，回到了申鹤父亲身边，将刚才接来喂他的水尽数泼到了他的脸上，男人悠悠地恢复了意识，叶玺拎着他的领子，不复之前的平和，咬牙切齿地说道：“告诉我，申鹤，在哪个山洞！”男人失魂落魄地说道：“后山，我把她丢到了后山那个山洞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叶玺一刻不停，跑出了申鹤家，向着那个山洞跑去...
    到了那个山洞门口，叶玺毫不迟疑，直接冲了进去，山洞里空空如也，叶玺失魂落魄地走在里面，妄图想要想要得到一些线索来支撑他那遥不可及的愿望，可惜没有...突然，叶玺被角落里的一抹红色所吸引，他走过去，将其捡了起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璃月结。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叶玺却感觉非常熟悉，那是申鹤曾藏起来不让他看到的惊喜，他有一次看到过半成品，还曾想过要绑在哪里...叶玺坐在山洞里，握紧手中的璃月结，慢慢地低下了头，脸藏在阴影之中，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了不久，叶玺走了出来，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回到家后，看着从村民那里得知消息，从而担忧的父母，他第一次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走到了书房，翻起了以前自己读过的书，最后，拿着一本书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整整两天未发一言...
    回到璃月港，叶玺依然在自己的卧室里，从自己父母那里得知了前因后果的胡桃每天都会前来看望，无论胡桃怎么逗，叶玺依旧一言不发。更让胡桃在意的是，不知怎么回事，叶玺原本黑色的眼眸，最近竟慢慢地向紫色转变了起来...
    就在某一次胡桃刚进门在和叶玺父母打招呼的时候，叶玺推开房门走了出来，打了声招呼，“丫头来了。”胡桃惊喜地跑过去，“尔玉，你没事了？”叶玺听着胡桃的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爸，妈，这几天让你们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白湘云抹着眼泪，说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你能没事就是最好的了。”叶玺在旁边安慰着她，待白湘云情绪稳定之后，胡桃悄悄靠近叶玺，问道：“尔玉，你真没事了？”“放心，我没事了。”叶玺点了点头，左手手心的璃月结握的更紧了起来...
    璃月，一个与神共存的国度，若岩王帝君当真游历世间，又怎会不顾这世间疾苦呢...
    若神明拯救苍生，又怎会使愚昧之人献祭自己女儿...
    原本，叶玺认为在这个神明存在的世间，活得轻松点就可以了，可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他翻出了曾经自己看书时不屑一顾的刀法，不再坚持自己那可笑的幻想。
    自此，叶玺不再信仰神明，他只相信自己，以及自己手中的刀。
    ps.这里的小尔玉想法偏激了点，不过后来尔玉会慢慢成熟的，不必担心
    ps.碎碎念，尔玉从老家拿回来的书就是那时和钟离聊天时说到的刀法，尔玉的眼眸原本也并不是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