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心

    “你很冷血，可你杀的尽所有人吗？”
    肃杀阴天之下，黑色泥土之上，独狼双刀在手，在千万人中杀敌斩首。
    “眼前敌，尽诛绝！”
    独狼不可能服输，他一进大殿就看到这黑色天地，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有一个声音问：“你为何要杀人？”
    独狼答：“我不杀人，只杀敌。”
    那声音说：“你杀的是人，活生生的人。”
    独狼答：“不，我眼前无人，只有敌人，敌人不是人，是绝对要被斩杀的东西。”
    那声音愤怒道：“你杀的是人，是人，你杀得尽吗……”
    突然千千万万的人围过来，都拿着刀剑，都愤怒的冲杀过来，将独狼围在中间。
    可是独狼比他们先挥出了刀，刀影过处斩首杀敌。
    人群不断的涌上来，好似潮水，又似万鬼幽魂。
    独狼不断的斩杀，脚下的尸体堆积的越来越高，独狼踩着尸体越杀越多，越杀他站的就越高。
    “你杀不尽！你杀不尽……”
    遥远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可是独狼不听，也不停。
    “纵然举世皆敌手，斩尽杀绝不留情。
    我黑风死士第一戒就是如此，想让我服输，做梦……”
    独狼大吼着将眼前第四万九千三百五十六个敌人的脑袋砍下来。
    再将第四万九千三百五十七个敌人劈成两半……
    他手中的刀越来越锋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血腥气，那些敌人死时喷出来的血液让独狼沾染全身，模糊了双眼。
    “究竟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你心里难道没有畏惧？没有疑惑？没有质疑？”
    那声音又道。
    独狼狂笑着答道：
    “黑风死士心里只有三件事，忠诚、执行、杀敌。
    从来如此，从来如此…哈哈哈……”
    那声音疑惑道：“从来如此？从来如此便对吗？”
    独狼笑道：“何必对？对有何用？执行比对错更重要……”
    越说越杀越冷酷，独狼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战意。
    这令他体内真气激发到近乎完美的状态，这状态维持的越久他本身筋脉就越柔顺，这是实力变化的征兆！
    而在水晶宫殿外，杨雪梅左右等着却不见两人出来。
    闲来无聊，她就跟黑风马说起话来。
    “你几岁了？”
    “看你长得这么壮应该有三岁了吧？”
    “你这毛发好亮啊！好像抹了油一样。”
    ……
    黑风马虽然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杨雪梅不停的唠叨，让这马儿也越来越不耐烦。
    “嘶…”
    一声嘶叫黑风马往一边跑了几步，不愿搭理杨雪梅。
    杨雪梅见它躲远了气的跺脚。
    “就这么不爱听我唠嗑吗！”
    感觉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杨雪梅忍不住来到水晶宫殿门前。
    “要不我进去看看？”杨雪梅心里这样想。
    虽然不敢确定，但听里面并没有打斗声，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这样想着杨雪梅便迈步进入，穿过那道光彩，她眼前出现了一片苍茫大地。
    低矮草原略微起伏，就像她的家乡。
    突然，自远方冲过来一群黑影，杨雪梅本能的恐惧，因为这情景她见过，正是当日她的村子被蛮族人屠杀时的情景。
    杨雪梅颤抖着身体也像那天一样想找个地方躲开，她左右看，终于在一个方向看到了一块枯黄的岩石，她赶忙躲在那岩石后面。
    巨鬣狗群匆匆而过，杨雪梅又偷看到队伍中的那个少年！
    一股悲伤的情绪令她几乎要哭出来。
    “你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问道。
    杨雪梅不知道那声音的来处，就像是在脑海里响起的。
    “什么？”
    “你心里是痛苦还是仇恨？”
    “我…”
    杨雪梅也不知道，那天同样的时刻她心中只有恐惧，而现在她心情很复杂。
    眼前场景变化，山谷中，无数尸体倒在地上，一个少年无力的跪在中央。
    他满脸是血，这些血都是他的同族，那些蛮族人的血，而这个少年是仅剩的一个蛮族人。
    杨雪梅看到了独狼就站在这个少年身边，手中的钢刀还滴着血。
    那股真实的血腥味让杨雪梅几乎要呕吐出来！
    只见独狼转身，走过来，将手中的钢刀递给杨雪梅。
    杨雪梅下意识的接过刀，孤独的站在天地之间。
    “你决定吧。”独狼说了一声便消失了。
    面前只有那少年，原本爱笑的少年再也笑不出来了。
    杨雪梅的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她想起了那天。
    她亲手报仇的那天，她同样恐惧，但那时的恐惧被仇恨战胜，仇恨比恐惧更强烈，因此她才做了她从不敢做的事。
    “你们屠杀了我们村子，杀死我的父母和弟弟？”
    少年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神黯淡，一种无地自容的窘迫出现在他的脸上。
    “我不想…”
    少年想解释，想找出一个理由来让这个他也喜欢的少女原谅自己。
    “我也是被逼的，我是铜山部落酋长的儿子，我必须跟随我的父亲去征战，我不能抗拒这个命运，我……”
    可是少年没有说出来，只在心里嘶吼。
    他知道这些理由丝毫不能洗脱他与她的仇恨。
    仇恨有时候跟原因没有关系，它只是一个独立的难题。
    能解决也就解决了，不能解决就是不能解决。至于为什么会产生仇恨，那根本不重要。
    杨雪梅举起手中的刀，她分不清是那时举起了刀还是此时此刻举起了刀。
    两个时空似乎重合在一起，她又面临这样的痛苦。
    ……
    ……
    话说天御城外蛮族大军在此地已经组织了十三次进攻，共耗费一个月时间。
    这段时间双方损失可谓颇大，蛮族大军在进攻中死伤惨重。
    即便有各种攻城器械和毒药弹药支持，要攻破天御城精锐守军也如登天之难。
    而天御城守军虽然依据城池防御，但面对蛮族似乎无止境的毒药弹药攻击也损伤惨重。
    总之双方都已疲惫不堪，但若论谁更有优势，还当属于天御城守军。
    原因也很简单，大战之中粮草是最重要的东西。
    天御城作为大型城池本身就囤积了巨量的粮食，而且西部军区大营也存有不少粮草军械，后勤补给是非常充足且迅速的。
    而蛮族大军则不同，粮食补给需要相对漫长的后勤部队运输，目前虽然无事，但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将颜之岐，已经感觉到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