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全都要

    在《朝闻大陆》这款游戏中如同那些仙侠小说一般，也会遇上诸多洞天福地，得到奇遇机缘。
    在简单模式中，为了方便玩家游玩，洞天福地地点不会改变，而且极为容易遇见，稍稍努力或是查询攻略便可通关游戏，得道成仙。
    然而在其最高难度当中，为了避免玩家轻松过关，也为了避免玩家玩法过于公式化。
    每一个周目都会刷新全部的洞天福地地点以及洞天福地当中的奇遇机缘。
    而且在最高难度的后期，甚至可能出现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或者妖魔坐堂，鬼魅丛生的乱世。
    故而李截云哪怕是朝闻大陆的骨灰级玩家，也是无法做到生而知之，提前预知所有洞天福地的。
    而如今二人身处的这方海底秘境亦是如此。
    ......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李截云与庄蝶对视一眼，又听那女声说道。
    “一瘸一拐的小家伙，你先说吧。”
    听到这位前辈对自己的称谓，李截云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根黑线。
    什么叫一瘸一拐的小家伙？咱这是救人摔得！怎么能这样戳我痛处呢？
    别以为是你什么活了上万年的前辈我就怕你了！
    李截云便是有些委屈地说道。
    “晚辈这是救人摔得，可不是天生的。”
    随后他又沉吟片刻，便是回答起了方才关于水中月与天上月的问题。
    “天上月看似真切存在却是遥不可及，水中月看似唾手可得却是镜花水月。
    以晚辈之见，天上月便如同论迹不论心，走的是外物。论心太难、太苛刻，所以只论迹，做了好事便可，不论是真心还是伪善，不论是无心插柳还是有心插花。
    而水中月便如同论心不论迹，走的时候内心，只要用心做事，功过任凭说，不娇柔、不造作、只问我心、直问我心。”
    说到这里，李截云便是抬头遥遥望着这方海底世界的那轮空中明月，轻轻一叹。
    自身下皎皎白月的倒影之中掬了一碰清冽生辉的明月倒影。
    然而不过眨眼之间，月光便是从李截云的指缝间流走。
    见此，李截云抬头望天，便是微微一笑道。
    “以晚辈之见，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那道声音闻言便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如此说来，你便是取那天上月了？”
    李截云则是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而一旁的庄蝶听见李截云这一番话，修长浓密的睫毛好似小扇般扑哧扑哧扇着，肤若凝脂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好看的红霞，心中顿时有了别样的想法。
    师兄的意思是论迹不论心，取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天上月诶。
    按照师兄这意思，只论行迹，不论心意。
    他方才都主动跳下悬崖来救我了！这是不是在跟我告白呀？
    嘻嘻，师兄铁暗恋我！
    就在庄蝶心中美滋滋地想着以什么样的姿态接受师兄的告白时，那道女声则是问道。
    “小姑娘，你呢？你是选天上月还是水中月呢？”
    庄蝶闻言，便是扬了扬秀气的小拳头，不假思索地果断说道。
    “我全都要！不管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只要能够在我掌心指尖，那便是真正的月。
    幼时词不达意，长大了却是言不由衷。
    如今若是能再来一次，我便不希望我会收敛任何感情，不留任何遗憾。
    喜欢到情浓意浓，那便告诉对方我想与你直至白眉皓首；
    爱到至死方休，那便告诉对方我要与你相伴携手至白头！
    好话我要说，坏话我也要说；好听的假话我要听，不好听的真话我也要听！”
    虽然庄蝶口中说的是希望自己不会收敛任何感情，然而方才讲话之时，却是并未直视李截云。
    反倒是将自己泛起红霞的侧脸转到一旁，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来。
    庄蝶知晓，在这个世间，女子往往更为讲究矜持温婉。
    不过当她回忆起方才自家师兄毫不犹豫与自己一同跃下山崖的瞬间，庄蝶便觉着自己这几年来的离经叛道并不为过。
    只是因为这一切都值得。
    李截云听见庄蝶这一番话，忽而觉得庄蝶格外坚定的眼神之中仿佛夹杂着一道熠熠生辉的光亮。
    如同烈日一般炽热而热烈，又如同明月一般清冽而委婉。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千言万语却是化作柔和笑意，心中多了一番别样的心思。
    那道女声听闻庄蝶的回答皆是不由得哑然失笑。
    “小姑娘，你倒是贪心的很呐...可你是否想过，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
    庄蝶闻言则是重重地摇了摇头，语气极为认真地说道。
    “人生难免有遗憾，但是尽量不要有太多。”
    那女声闻言沉默片刻，便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随后一道通体澄澈的女子魂体显现在了二人面前。
    此时这名不知是何年代的前辈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她看着庄蝶认真笃定的可爱面孔，忽而露出笑颜，轻声道。
    “有时候呀，还是忍不住羡慕你们这些晚辈呢。”
    说罢之后，那魂体便伸出玉指，指向李截云的眉心处，说道。
    “小家伙，观你灵根被挖，五气受损，本座便予你五气塑身，望你日后谨记今日之言。”
    霎时间，李截云便觉或堵塞或破损的经脉在无穷无尽的浓郁真气所修补，顿觉体内传来前所未有的通达之感。
    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惧。
    即修炼五脏，蕴养心之神藏、肝之神藏，脾之神藏、肺之神藏、肾之神藏，对应五行之气。
    肇基化元，万物之始，五运终天，总统坤元。
    因灵根被挖而停滞养气四重的李截云骤然发现，如今的自己已然来到了养气五重境！
    而那女子魂体在施展完这一指之后，魂体便是肉眼可见的虚化了不少。
    显然以五气为李截云塑身耗费了她极大的精力。
    心中百感交集的李截云见此便是躬身道谢：“前辈大德，没齿难忘！”
    那魂体则是微微摆手示意无妨，而后看着庄蝶沉默良久，最终万千心绪化作粲然一笑。
    “小姑娘，倘若我年轻时如你一般就好了......我枯坐这海底深渊万年，别无长物，便将这一身魂修术法予你吧。”
    说罢，那女子魂体倏尔破碎，化作万千点点星光涌入庄蝶眉心处。
    好似星辰于宇宙间破碎一般瑰丽，却又令人扼腕叹息。
    【软饭对象庄蝶品质提升；当前品质：旷古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