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傲慢之人

    纳努克的出现打破了黑塔原定的安排。
    这次原本只是为了测试模拟宇宙的稳定性，但现在这都不重要了。
    一个未踏上命途之人，却引起了星神的关注，毫无疑问的是，这绝对是一个值得一用的素材，对后续的星神解析有着重要作用。
    原本想着紧急脱离，放在按钮上的手也停住，期待着徐小阳会给她整出什么花活。
    仅仅是这个珍贵数据，就已经可以抵消这两个人偶的价值了，可以说给的不亏。
    模拟宇宙中，徐小阳与巨神对视，庞大的冲击力让他头晕眼花，精神体若不是在黑塔的数据保护下已经消散。
    尽管如此，少年脸上没有浮现惊慌，而是渐渐收敛了先前的激动与玩世不恭，将手中黑铁利刃从地面拔起，身体也在焦土上趋于平稳。
    这是一次值得认真玩的游戏。
    少年微微一笑，张狂而肆意，似乎在那一人一刀之间，便有足以抵御千军的勇气。
    面对黑塔的好奇，他的行动，唯有一举。
    向星神拔刀！
    反正是模拟的，又不是真身。
    话又说回来，哪怕是真的，又如何呢？
    纳努克静静的注视着他，如蝼蚁般卑微的身影在无边的伟力下缓缓起身，最终拔刀指向他，祂没有觉得荒诞，也没有感到可笑。
    只是默默的递出了自己的邀请。
    不是毁灭的命途。
    而是直接的虚卒改造。
    没有价值之物，不配经受祂的改造，唯有被纳努克认同之人，才会由其亲手将其化为虚卒，即反物质生物的巅峰，名为
    绝灭大君。
    少年握紧长刀，周身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火焰，数之不尽的毁灭风暴将他包裹其中，若是放在现实世界，便是肉身溶解，淬骨化兵。
    不过，现在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黑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为徐小阳隔离星神的被动影响。
    当事人都觉得没什么，那她又何必拒绝这珍贵的数据呢？
    使团？仙舟？在这种罕见的数据面前，完全无所谓啊！
    这一刻，她进入了研究者的狂热状态，代价什么的统统不屑一顾。
    徐小阳单手握刀，双眼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变得猩红一片，身上因水分蒸腾带来的白色也不知何时，变为如深渊般择人而噬的漆黑。
    黑色气焰缭绕在少年健硕的身体上，随着他平平无奇的一次挥刀，斩碎了周遭好似天罚的赤红风暴与来自毁灭的改造。
    仅仅，一击。
    “这是什么！他的身体有问题！他绝对不是普通的仙舟人！”
    模拟宇宙外的黑塔兴奋的记录着，这时的她毫不犹豫的启动了脱出装置。
    现在，哪怕只是稍微了解了一下徐小阳身体特性的她，都只觉得他活着一定比只当一次性试验品更有价值！
    哪怕模拟宇宙中的星神经过了一定的削弱，那也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抵抗的。
    更何况徐小阳只不过是一个连命途都没有踏上的普通人。
    比起模拟宇宙的结果，现在他的身体更令这位天才感到好奇。
    而且……
    说实话，黑塔有些忌惮。
    仙舟人的肉体在意识死亡后未必会直接死去，失去活性，而是会化作魔阴，彻底解放原本的限制，化作听从本能，嗜血好斗的杀戮机器。
    到那时候，原本身体就有问题的徐小阳，又会强到什么地步？
    她……挡得住吗？
    哪怕不为了他着想，也要为了自己的空间站考虑。
    而此刻的模拟宇宙中，徐小阳也收到了黑塔的信息，并将脱离地点告诉了他。
    这周遭全是星神影响，因为对其初始设置过高，周围的模拟空间完全破碎，无法设定脱离地点，也是无奈之举。
    徐小阳点头，长刀上黑色气焰缭绕，同时一阵红色火焰浮现，一人一刀，轻而易举的斩碎了不断出现的虚卒，大有一种刀在手，便不惧一切的气势。
    长刀附火，即一往无前。
    但对于观测着整个模拟宇宙的黑塔来说，却发现了其他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
    就在距离纳努克不远处。
    清风踏急飞马行，会挽长弓猎诛星。
    清脆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宣告着巡猎已至，也昭告着一切敌宼，死期已至。
    随着声音同时到来的，还有那吿死之矢。
    流星般的箭雨落下，轰击在纳努克周围，为徐小阳清理出一条通畅的前进之路。
    同时，向着他发来了命途邀请。
    第二份命途的邀约。
    再次拒绝，少年依旧不为所动，提刀前行，无人可挡。
    “阿哈！你身上有我的气息！你是……外面的人？阿哈是一个模拟出来的？这真的是太有趣了！”
    同时，还有一份来自欢愉的邀请。
    在脱离地点面前，阿哈突然跳出，结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徐小阳挥刀斩碎，橙黄色的面具一分为二。
    一个分身罢了，又不是本体，数据实在是冲不起来。
    但在其他人眼中，这是同时拒绝了三个星神的邀请，甚至有着向神挥刀的胆气。
    在这个普遍接受星神信仰的世界里，这般坚定的无信仰者，显得是那么另类而特别。
    徐小阳挥舞着利刃，坚定不移的奔跑在最后的路程上，无人能挡。
    而同时，他最后，也是最麻烦的敌人，出现了。
    远超他脚下大地的巨锤落下，突破星空的点点距离，磅礴如海的威势倾轧在少年身上，似乎是想将其碾碎成磨。
    “不应……存在。”
    琥珀王向着脚下，对于祂而言渺小至极的少年，发出了来自自己的宣判。
    “哈哈……”
    感受到来自存护命途的邀请……不如说警告，徐小阳尽管在这空间中，宛若实质压迫下，莫说奔跑，就连抬腿都有些困难。
    但他回应琥珀王的，也只有一个。
    如他面对攻击他的，威胁他的所有人一样。
    阻拦他平静生活者，斩！
    周身黑色气焰顷刻间爆体而出，在其背后的，是一座看不清面容的巨型虚影。
    如星空般浩大，如深渊般深邃，却又如梦似幻，不可接触，道不真切。
    它就在那里，存在而又不存在。
    “真的是……懂不懂幸运三s的含金量啊……”
    一句意义不明的话落下，周遭仿佛静止，少年身后巨兽匍匐在他的剑刃之下，其上的红色火焰化作漆黑，剑锋划过之处，就连时间也要为之而碎。
    “神明，命途……我可是高贵的人类啊……”
    一刀之下，黑塔发现，观测的分身视野丢失，与之同样的，还有毁灭和存护两个星神的实况数据。
    黑塔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却是压制不住的兴奋，她那漂亮的紫色眼眸中激动的就像嗑了，分外迷离。
    “真是……惊人的发现啊”
    她承认，这个结果太惊人了。
    一刀，竟然短时间内，将这个世界都给给斩断了！
    少年走进脱离点中，直指那两位，中间都裂开道大口的星神，眼神只是淡淡的扫过。
    似是玩笑，又似是认真，表情淡定而温和，好似日常般，说出了整片银河里，最为霸气的话。
    “众神，不配为我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