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在无法触及之地

    响彻了整个雅利洛的旷世之战打了很久，此刻的徐小阳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手持利刃傲然立于高处，岿然不动。
    可可利亚与冰壁上的敌人可不是一个等级的，但对于适应了现在强度的徐小阳而言，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反观可可利亚这边，被火焰交织着刀气划的遍体鳞伤，炽热与切割感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她的神经，让她的理智开始逐渐摇摇欲坠。
    还不能……必须要撑到那个时候。
    这是她的信念。
    明知不可敌而为之，那么为的就只能是输了……
    是啊……她一早就知道，失败是必然了。
    星核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他们现在彼此共生，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哪怕是在铆钉镇中，那场针对布洛妮娅的裂界爆发，她也只是装作没看见。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算准了，唯一的变量，就是眼前这个死脑筋的看法。
    她在狂赌，把一切都压了上去。
    包括自己的死。
    “你又能撑多久呢？哪怕我压制了自己，你的攻击也根本碰不到我。我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状态，你的快攻节奏已经无法干扰我了。”
    徐小阳皱着眉头看向下方的可可利亚，那个衣衫褴褛，浑身都流着血液的，早就应该死去的家伙，完全看不出是先前那个高高在上大守护者。
    他开始有些不明白她的想法了。
    他的卜算结果很简单，可可利亚会败，但具体如何却相当模糊。
    星核的力量继续勉强的修复着她的身体，现在的可可利亚被他打倒现在，外表看来依旧还是保持着那个人类的形态，只不过身上的结晶，几乎已经包裹了除了她脸以外的全身上下。
    这样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没撑到穹哥到来，或者说哪怕她撑到了，也没有带给他们威胁的实力了。
    果然，想让他们在不被通缉的情况下，稳步获得存护还是很难啊……是他失败了。
    徐小阳只觉得没意思，看来自己真的不是那种适合谋算的料。
    会占卜，并不意味着会算计，唉……
    就在他想要收刀离去的时候，一枚高速飞来的冰棱再次被他稳稳接住，不过这次他没有反击，只是单纯的扔了它。
    “你在惹怒我？为什么？”
    徐小阳不解的问道。
    他承认，在可可利亚挑衅他，说他除了先天背景的优势以外一无是处时，他是有些生气了。
    虽然他是在仙舟度过了两百年，但真正养成他的家乡，可是无论经历了何种艰难处境下，都能逐步变强的国家！
    这是根本意义在否定他的努力，同时也是否定他骨血中的坚韧品质。
    哪怕同台竞技，甚至弱你一筹，我们也不会输给任何人，这是骨血带给他的骄傲。
    任何人都没资格否定的骄傲。
    所以他用了最直接，也是最酷烈，最智障的做法。
    给她一个同台竞技的机会。
    在封源法印下，他们身体素质相差无几，但凭借自己百年积累的技巧，有一说一，薄纱她不会有任何成就感，只是单纯希望她闭嘴。
    这是一次没有荣耀感的……发泄行为。
    “因为你的骄傲……”
    这是可可利亚的答案。
    徐小阳不能理解了。
    他只是一个卜者，并不是统治者。
    所以，对于人心的把控，他其实远远不如可可利亚。
    “你说过……无论如何……我都是错的，的确……我的罪孽早就……罪不容诛……”
    “你说得对……在我抛弃下城区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但现在，你来了……”
    她一直在观察徐小阳，从第一次被威胁，到之后通过星核观测他的分身。
    冲动，莽撞，对自己认可的人好，偶尔会搞怪，有一些正义感，却对自己不认可之人没有半点感情，甚至几乎漠视，对恶毫不留情的家伙……
    像她这种在法律与道德上，几乎罪不容诛的家伙，他不立刻杀死自己，就绝对有着什么理由。
    一直以来，可可利亚又何尝不是在收集他的信息。
    现在，最后一块拼图，到手了。
    他骄傲，所以一定会坚守自己的信念，坚守对自己认可之人的态度。
    因为骄傲，所以一定会站在正义这边，哪怕与世界为敌。
    因为骄傲，面对她的精准侮辱，才会自降身份，以此证明。
    像小孩一样，证明给谁看啊……
    因为骄傲，所以他……
    绝对会选择帮助她。
    一切，在可可利亚暗中的推动下，一盘名为贝洛伯格的棋局，在这一刻，所有的棋子都进入了正确的位置。
    “是我的……分身吗？”
    徐小阳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眼神中第一次对这个人闪过一丝惊异。
    她一直在监控他，通过裂界，不只是星核，不……或者说，他们两个都在监控他，只不过目却各不相同。
    “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认可她？”
    徐小阳缓缓收回了刀刃，眸色沉寂，看不清情绪。
    “当然……她是我的孩子。”
    可可利亚虚弱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骄傲，尽管身受重伤，但她的脊背依旧挺直。
    她会败，是结局，是战斗力强的注定。
    但她不会输！因为她笃定了他的骄傲，会带着她的希望，走向她所希望的结局。
    “可惜，交易讲究一个互利互惠，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徐小阳面无表情，但却是第一次想通过能力去窥视一个人的内心。
    但他的底线制止了他。
    一个人，一旦拥有能力，若是不加以克制，那就会变得危险。
    这是他的格言，也是保持“生活”的关键。
    强大的丰富的能力是为生活添砖加瓦的，而不是肆意妄为的，那叫做新奇。
    这不是他想要的“幸福”
    体会变强的感觉，日常的上班，与工友们插科打诨，在抱怨中度过平淡的一天，享受惬意的时光，休息忙碌，躲避领导，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但毫无疑问的是，现在的他，无比期待着可可利亚的回答。
    随着他一念之间，附着在可可利亚体内肆意破坏的刀气与火焰收回，让她的状态得到了久违的修复。
    “虽然我不明白你想要什么，但应该是帮助那些天外来客吧？”
    徐小阳没有否认。
    事已至此，可可利亚应该明白了实力之间的差距，知道卖弄小聪明已经没有意义了。
    星核的裂界对主宰无效，造物引擎能被他随手覆灭，足以淹没城市的冰雪甚至连改变他的状态都做不到。
    “虽然不明白你想要什么，不过，留我到现在，应该就是为了这一刻吧？”
    “我会如你所想，作为一位合格的‘反派’，死在这里。”
    沉默是他回应这位领袖的唯一答案。
    “可可利亚，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说罢，他的气息不再掩饰，封源法印就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张，被他轻易撕裂，无边无际的灰色的物质从他掌心涌出，最后汇聚成一颗能量球。
    “吞下它，吾以虚实主宰的名义，给予你尊重，以应允的结局。”
    可可利亚没有动作，任由灰色的物质穿过她的身体，不断修补着她受损的身体。
    在少年的背后，一头只有她能看到，高达千米的黑色虚影正盯着她。
    黑色的眼眶与金红色的猫眼，宛若最美丽的宝石，夺目而勾人。
    虚实之间，他为主宰，一念既出，虚妄臣服。
    自从两人交流开始时，就一直想要发力的星核，因为之前的战斗中，实力差距过大，不断将力量投入到可可利亚体内，现在早就没有能干扰她的力量。
    但哪怕是完全体的星核，面对虚实主宰的绝对掌控下，就像一只小鸡仔般，被死死控制住
    “不……别杀我！你不能这么做！”
    “可可利亚还需要我的力量！我把一切都给她！我也可以做个好反派，求求你别杀我……”
    “别杀我！！啊啊啊啊啊！！”
    星核的意识，彻底抹除。
    “可可利亚？”
    “嗯”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嗯”
    “但这最后，我认可你是一位大守护者了。我承认，你赢了。”
    “……”
    “谢谢。”
    下一刻，徐小阳的身影在他自己的控制下，被可可利亚“击飞”出去，砸进了山体之中。
    一口老血从徐小阳嘴里吐了出来，看着远处赶来的列车组，“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道
    “你们来了？”
    他现在想吐。
    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相当恶心。
    但这毫无疑问，就是命运在提醒他，这是试图改变剧本的
    代价！
    哪怕拥有心想事成的力量，人在浩瀚的世界下，依旧如此渺小吗……
    当现实给你一道题目，一旦坚持底线，就要遵循命运，你会怎么选呢？
    （ps：下两章打算结束战斗，很快就要进入仙舟篇了，一些主角的信息，也要逐步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