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又画?没完了还

    溪宁园中议论声络绎不绝，都在讨论这个从没见过的石家嫡女。
    也难怪她们如此猜测，从前权如云是不会领石之柔出门的，不论是马球诗会，还是赏花筵席，都是领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石念微一同出行，石之柔在整个京都就像是透明的一般，鲜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要不是今日宫宴，众人都不知道石家还有个嫡女叫石之柔的。
    皇后沉思一瞬：“石少卿家的女儿？倒是个可人的，多大了？”
    石之柔：“回娘娘，臣女今年刚满十三。”
    红鑫荣：“十三也不小了，都读过什么书？会写什么字？”
    石之柔抿唇，这个是问到她为难的地方了，从前跟着养父只学什么草药，什么病症，却从未好好看过什么书，近几日看得最多的也就是兵法和异兽，要说起贵人最在意的女则更是一个字都没看过，这可叫她如何回答？
    踌躇半晌，石之柔惺惺回应：“回娘娘，臣女不曾读过什么书。”
    话落，又是引得一众哗然。
    “文官家的女儿竟然大字不识？真乃奇闻！”
    “是啊，听闻石少卿学富五车，是当年的举子，怎么会生出的女儿胸无点墨？”
    ... ...
    皇后也略显震惊之态，这倒是意外的，可瞧着面前的女孩沉稳恬静，不像是没读过书的样子，难不成是为了藏拙？
    这点皇后可真是多心了，她可不是藏拙，是真拙！
    红鑫荣不死心，接着问：“那你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好？琴棋诗词？锤丸马球？”
    石之柔摇摇头：“臣女没什么擅长的，平日里除了喜欢随便画两笔以外，没什么爱好。”
    皇后一听，眼前一亮，这会写字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可这擅长丹青的却找不出几个，兴致被猛地提起，充满期待的问道：“那你可愿意作一幅？”
    石之柔一愣，就自己这点手艺在石府里卖弄也就算了，可万不能把脸丢到皇家面前呐！
    “娘娘！臣女的丹青实在拿不出手，可否换她人来为娘娘作画？”
    此言一出，一众贵女纷纷低下头，像极了答不出老师问题的你，生怕被老师看到，拎起来回答黑板上你看都看不懂的问题。
    红鑫荣也很是好奇，才不在乎石之柔的踌躇，忙让人准备笔墨，还美其名曰：“不用太过紧张，随便画画即可。”
    还不等石之柔有所反应，笔墨纸砚，文房四宝被整齐的放在一个长案上，又被两名内侍抬了上来，摆放在石之柔面前。
    这下，就算是想拒绝也没办法了，皇命难违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紧抿双唇，慢慢吞吞的拿起手边的白玉紫毫笔，笔杆触手温润，毛尖圆润富有弹性，一看便知是顶好的笔。
    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毛笔握在手中，脑海中竟一片空白，人家是下笔如有神，她却是连落笔都做不到，生是举着毛笔盯着雪白的画卷不知该如何。
    座位上的赵楚瑶也是为她捏了一把冷汗，只因她不知道石之柔是否真的擅长丹青，若真的只是略知皮毛，可就真的不知道会被这些贵女编排成何等模样了。
    “见过母亲！”
    忽然，一个略带着一丝怒气的女子的声音传来，众人视线皆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其中也包括踌躇不安的石之柔。
    只见平阳公主叶袁佳正站在自己不远处向皇后行礼，皇后见到叶袁佳，很是高兴，忙招呼她落座：“快免礼。”
    “谢母亲。”
    “方才就听说你已经到了，却没见到你，是又看到什么好看的花，将你的魂都勾走了？”皇后打趣的说着，宠溺视线落在叶袁佳身上。
    叶袁佳倒是还带着方才与生母吵架的小脾气，没好气的回应：“方才去内宫。”
    皇后一听，便立刻明白为何她情绪不高的样子，定是又与姚氏拌嘴了，忙岔开话题：“今年的花开的不错，你可看过了？”
    叶袁佳颔首：“嗯，看过一些，的确开的艳丽，比往年都要好看。”
    石之柔瞧着，这满院子的菊花不正是现成的模特吗？恰巧今日又是赏菊宴，画上一幅百菊图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想着，立刻便有了灵感，落笔成花，笔走龙蛇，一朵接一朵，生是将这满院秋色尽数挤在一方雪纸中。
    叶袁佳也注意到场中还有个正在作画的女子，好奇的凑过来瞧着，却只看到一片勾勒出的轮廓，不屑说道：“这什么呀？也好意思在娘娘面前卖弄？”
    石之柔没有理会，仿佛没听到一般聚精会神，心无旁骛，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红鑫荣见状，忙解释：“这位是石少卿家的女儿，听闻会些丹青，刚巧娘娘没见过姑娘们的身手，便想着让石姑娘作一幅瞧瞧，原本也是画着玩的，无伤大雅。”
    话落，叶袁佳倒是来了兴致，扬起她高傲精致的下巴朗声道：“诗会不作诗，倒是画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诗会成了丹青宴呢！”
    石之柔笔下动作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她现在一门心思满是眼前画卷，旁人说什么更是无关紧要，尤其是这位三殿下，她与她素不相识，她的话更是不必放在心上。
    听到公主的话，一众贵女倒是蠢蠢欲动，作画她们不行，可这作诗倒是还有两把刷子，可以在娘娘面前出个风头。
    红鑫荣朝着下首的荣南霜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明白王妃的意思，缓缓起身，抬腿走出座位，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朝着上座的皇后微蹲行礼朗声道：“娘娘万安，臣女荣南霜倒是忽有奇想，想着作诗一首，送给这满院秋色。”
    皇后经过方才红鑫荣的指认，对眼前这个荣府嫡女的印象很是不错，听到她的想法，当即便扬起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说道：“本宫倒是很有兴趣，不知荣姑娘想到什么？”
    荣南霜星辰一般的眼眸掠过满园盛菊，最后落在娘娘身边的一株开的正盛的瑶台玉凤上，朱唇微动，柔声道：
    “冉冉秋光满园景，满阶玉株幕。又与寒秋尽，宫阙溪宁处，茱萸香坠。云菊气，飘庭户，晚烟朦胧秋露。”
    话落，皇后很是满意的颔首，脸上笑容更甚，连连夸赞：“不错！没想到南霜短短时间里，竟可以作出如此有意境的句子，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