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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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时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要不是曲相和还在楼上震怒,两相欢现在就想拔刀给三更雪来上一下。反正这家伙除了脑子和嘴没什么用处,不如断了四肢,看他还能不能装怪。三更雪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红肿的唇上,冷笑道:“师父这一下抽得真不留情。活该,叫他把那几个外门的废了出出气又能如何,你偏去打圆场,他们是逃过一劫,你就自己承着好了。我看,那帮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会承你的情。”两相欢的拳头紧了紧:“与你无关。”“当然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嘲笑你。有些人啊,做个后勤,能逼出金书玉令,被好一顿奚落;做个护卫呢,什么都护不住,最后还得靠大师兄出马;最后派去收个尸,居然还能扑空!哈,怪不得师父看轻,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嘛。”“三更雪,你嘴巴给我放干净!”“我叫你名字了么?对号入座,真是好笑。”“你——”两相欢手中长刀鸣震,幽暗的过道中灯火熹微,三更雪满目讥诮,却撞上了两相欢雾气氤氲的双眼。喉头的讥讽忽然一顿,三更雪的眼眸回归平静,拂袖走上楼梯:“哭哭啼啼的,这里可不是外面,没人会善心大发在意你的死活。”两相欢被他一下撞开了肩膀,又气又恨,愤愤地擦去泪光:“谁哭哭啼啼了,你瞎了眼!”“是咯,我瞎了眼。”三更雪只以背影回应,“奉劝一句,我要是你就不会现在去见师父。我会去地牢,那里关了倾凤曲的师弟,万一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也算将功折罪,不至于碍着师父的眼了,是不是?”两相欢身形一僵,茫然地抬起眼。他不敢相信,三更雪居然会这样提点他。他反而还更怀疑是在江容那里还有什么圈套。可是……三更雪说的也很有道理……现在阁主恐怕不想见他。两相欢咬了咬牙,收刀走下楼梯。三更雪从拐角的缝隙中冷眼睥睨,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而在更高的楼层,九万里终于小心翼翼探出了脑袋:“三师兄……?”三更雪对他歪了歪头,眼如月牙,竖起一指:“嘘。我没有怜悯他哦,只是不想被且去岛那个首徒记恨而已。”“话虽如此……”“好了,让两个‘二师弟’自己头疼去吧。转告师父,陛下传信来了。”-商别意正式上路的那个凌晨,凤曲终于赶完了那幅画作。他有些庆幸自己在睦丰县的最后一晚没有随身带着画卷,才让它免于淹水,由莫饮剑保管,如今看上去还算完整无缺。曾经一时兴起的长命锁,此时好像成了一个讽刺。秦鹿也在一旁观赏一阵,目光落到长命锁上,表情起了一丝波澜。映珠和商别意则帮忙看着烛火,几人都一夜无眠。自告奋勇要来帮忙的莫饮剑,倒是不知不觉就趴倒桌上,成了房间里唯一睡着的人。将画像托付给即将启程的赶尸人,凤曲对着几人深深地行礼。赶尸人也都了然他的身份,忙不迭回礼。“我们来的路上,丐帮的笑哥听说目的地,托我们给您带话。”赶尸人道,“‘近来幽州异变迭起,贤弟若有途经,千万小心。’他是这么说的。”凤曲默默记在心中,点了点头:“如果回程再遇到他,还请诸位代我道谢。”寒暄之后,就到了出发的时机。这是凤曲第一次见识海内的丧事,竟也不像想象中那样锣鼓沸天,而是静悄悄地,几个人、一口棺,就这样领走了一个身死异乡的客人。莫饮剑难得换了肃穆的服色,看着凤曲神情悲恸,也有几分动容。作为长辈送行的孔清兰更是不忍,和莫怜远相偕默送。满城百姓静静地走出门户,尽着白衣,仿佛一片不见边际的薄云,又如清晨四起的冷雾。万籁俱寂,只有赶尸人轻灵的铃音摇散雾气,城门一开一合,众人就再看不见他们的踪迹。不知过了多久,到了城门正式开启的时辰。灯玄转身,对着十步宗的众人行一记佛礼:“叨扰日久,承蒙诸位施主关照。经历濯缨阁那一战,小僧深明不足,今日决意拜别贵宗……”莫怜远道:“大师还是再等几日吧!你师父和本宗主也有交情,这几天兵荒马乱,没能叫你好好歇息。至少给本宗主一点时间,筹备一场像样的宴会,慰劳各位救了千里县一回的侠士。”孔清兰也道:“一则敝宗还未尽全地主之谊,实在惭愧;二则紫衣侯不过暂且蛰伏,只怕还有后乱,若他半路设伏,大师独行,恐有危险。”灯玄却摇摇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小僧云游八方,纵是被伏也即因果,不敢嗔怨——不过,凤曲少侠今后有需,随地若有佛宗,皆可传信。”凤曲怔了一下,但见他唇角噙笑,就知道灯玄意指是未央留下的那枚舍利。可他也已经决定要把舍利赠还觉恩寺,对此只是摇首,没有答应。灯玄道:“少侠与觉恩寺亦有因果,小僧不会辜负。”说罢,也不等十步宗再挽留,灯玄提上早就备好的包袱,再度一礼,便转身扬长而去。莫怜远重叹一声:“罢了,他们小年轻都有自己的主意!”接着,莫怜远看向凤曲:“不过灯玄跑了,你们可不许跑。尤其是你,伤那么重,我儿子还指着你做夫人,必须好好养着。什么考试,什么皇帝,都他娘的滚犊子!”凤曲一噎,到了嘴边的告别最终没能出口。在他身后,五十弦一直忧心忡忡地眺望天边,待到一丛黑鸦惊起,排成一行奇异的符号。五十弦的表情变了一瞬,落到穆青娥的眼中,被她一拉:“怎么了?”五十弦道:“……那好像是宗内的暗号。”“是什么?”“是召集人马,准备出发的意思。”“出发去哪?”“……不知道。他们早就瞒着我了,这回连我外逃都没人抓我。不过现在出发,要么是情势紧急,要么就是父亲的伤势已经大好。反正不是好事。”莫怜远接过话头:“不可能,那一剑刺在当胸,就算没刺中心脏,也够那老家伙喝上一壶。说不定根本不是他亲自出动,而是一刃瑕代劳。算了,谁管他们!先把你们的事情办好再说。”接着他又笑盈盈转向凤曲:“说起来,商别意的尸体里好像还有东西吧?你们真的要自行保管吗?”“……”映珠惊叫一声:“不要碰我!”众人转头去看,只见两名十步宗人将她双臂反剪,吓得映珠花容失色,含泪看向凤曲:“凤曲少侠,救救我!”凤曲蓦地色变:“莫宗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丫头来得莫名,进城时也没有交上文书。虽然她说自己是商别意的贴身侍女,可是口说无凭、死无对证,为了千里县的安危着想,本宗主只能先把她关押起来,检查了再说。”商吹玉和五十弦已然动手,和两名宗人相持不下。映珠夹在其中,又哭又叫,凤曲忙道:“我给她作证!我在瑶城就认识她,她确实是别意的人,吹玉也能作证!”莫怜远抚摸胡须,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可你们只是认得这张脸吧?曲相和诡计多端,‘鸦’的门人都精通易容之术,万一是个假的怎么办?”“她怎么可能是假的,就连记忆也都对得上,曾经我救过她,我们彼此都有印象。”“好吧。”莫怜远说,“那请倾少侠解释一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婢女,是怎么从中元夜那样的混乱里,打跑‘鸦’的人手,独自带回了商别意呢?”凤曲猛地僵住,冷汗淌了下来。“我们的人后来去过,只看到一地杀手的尸/体。这小姑娘可不简单呐。少侠想要怎么解释?”凤曲不自觉看向了孔清兰。可孔清兰只是偏过头——凤曲不知道她是不想掺和,还是这本来就是她的主意。半晌,凤曲讷讷地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映珠给千里县带来危险,所以,莫宗主让我们现在就离开千里县吧。我保证会一路看好她,绝不许她再回千里县。”莫怜远眯起了眼:“你说什么?”十步宗人齐刷刷地围拢上前,一个个面冷似铁,好像筹备已久。莫饮剑终于察觉异样,急忙护在凤曲身前:“爹你干嘛这就黑脸了!夫……凤曲说得对啊,这女的危险,就把她赶出去好了。不过、不过凤曲他们不用走吧,咱们还得设宴款待他们不是?”“退下!”莫怜远一声厉喝,吼得莫饮剑两肩一缩,却梗着脖子没有闪躲:“你至少不能对千里县的恩人这么凶!娘,你看爹他现在像什么样子!”然而孔清兰竟然没有制止莫怜远,而是蹙眉道:“饮剑,不要插话。”“娘!”凤曲却适时地伸手推开了他:“我理解您的意思了,莫宗主想要的无非就是‘白虎’。难道您现在知道了皇帝二桃杀三士的手段,还想把它献给朝都吗?”“献给朝都,让皇帝用它来围杀玉城?本宗主没这么蠢。”“……那您就是想私藏了?”莫怜远冷冷道:“是又如何!我宗保管着‘君子不悔’,是最有本领镇守‘神恩’的势力之一。今天我只要‘白虎’,没有趁人之危杀你取蛊,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秦鹿似是嘲讽地笑了一声,顿时踩了莫怜远的痛脚,莫怜远转向骂道:“你笑什么?一天天装模作样。说句不入耳的,你们一伙人除了倾凤曲有点本事,本宗主看他算个苗子,余下三个丧家之犬,一个绣花枕头,还没资格来本宗主眼前耍横!难不成你又要抬出金书玉令?老子不当朝廷的狗,可不怵那东西!”“怜远。”眼见他越说越过界,孔清兰这才出声制止。莫怜远回了神,平息怒气道:“不扯那些了,倾凤曲,这妮子今天你给也是给,不给也得给。我说了,我看重你,也尊重你娘你师父,今天我给你面子,交出‘白虎’,你们照旧是十步宗的贵客。不过你也得给我面子,我们十步宗的确不是什么正道,但要守住玉城这片地,就请你多多包涵了!”“……”莫饮剑还根本弄不清什么白虎黑虎,听得一头雾水,但能看出自己父母都没有说笑。他已经劝不动家人,只好劝解凤曲:“夫人,你不要冲动,那什么东西不然你就交出来吧?我们就是帮你保管,好不好?”眼见凤曲无动于衷,莫饮剑又悄悄凑了过去:“你先给嘛,等老头子死了我继位了就原封不动还给你。”莫怜远听得清清楚楚:“莫饮剑,你给老子滚回来!”莫饮剑浑身一抖,只得不情不愿地走回去,一步三回头地对凤曲挤眼:“夫人,快给啊!”凤曲这才开了口:“秦鹿刚才笑您,不是装模作样。他只是替我表态,那一声笑就是我的意思。”“……看来你们是要为了一个丫头,和十步宗作对了?”“我们不是要和十步宗作对,也不单单是为了映珠。莫宗主,您尊重我,我都明白,也很感激这段时日的关照。可您也只是尊重我们,而非了解我们。“如果您了解我就会知道,倘若杀死老祖,或者要对无辜的百姓动手的人是十步宗,那天我一样会毫不犹豫地拔剑。所以我从来不是要帮十步宗,或者要和‘鸦’作对。”“………”“我不肯把子蛊交给天子,是因为他有用子蛊作乱的嫌疑,而不是我和天子有什么恩怨,让我决定和朝廷作对。所以,如今十步宗也有这个嫌疑的话,晚辈只能向您道歉,这个面子,晚辈无论如何都给不了。”数不清的铁衣同时一震。十步宗甲胄林立,不觉间已经将六人围入笼中。孔清兰遗憾地合上眼眸,莫怜远怒极反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看来你觉得自己才是唯一的正义,任何人拿到子蛊你都不放心。”“……因为那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您看到了别意当时的情状,难道都这样了,还想要那等凶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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