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赶上！

    让时间稍稍倒退。
    顾青山被馥祀女士狠狠推了一把，落入时光长河，朝着来时的路飞速离去。
    虚空中，冷风吹拂，长河静谧无声。
    唯有他如同一道疾速飞行的流光，在亿万年的时光中全力穿梭。
    快。
    再快一点！
    顾青山心中暗暗焦急。
    就在他和馥祀女士离去之后，时间正不停歇的往前走。
    不知道登神之战的最后结果是什么。
    更不知道那个混乱的虚影是不是潜伏在暗中，窥探着战争的走向。
    按道理来说，那个虚影一定会在高塔世界等待。
    ——等待夜如曦被带回高塔世界，然后，激发魔王之序亿万年来收集的愿力。
    这是那人从历史长河中预见的画面。
    这也是混乱阵营的最终谋划。
    如果自己来不及赶到那一刻，一切就会如同他谋划的那样，成为现实。
    顾青山叹了口气，反手抽出卡牌。
    随着他的动作，战神界面上，一行行小字显现出来：
    “特殊卡：魔王降临的依附之主。”
    “说明：馥祀女士利用了数种梦境级魂器，对魔王之序作出了细微的改动。”
    “独角兽是魔王之序的核心构件，长笛是更改后的愿力引导规则。”
    “当你坐在独角兽上，吹动长笛，魔王的愿力将立刻灌输在你身上。”
    “由于在改动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偏差，所以本次魔王降临只会持续七秒钟。”
    顾青山看着这些文字，不禁回忆起馥祀女士的话：
    “这确实是我们创造的最强大兵器之一……我们算过，假如让魔王之序历经亿万年，收集这段时光中所有加载者的愿力，最多只能让‘魔王’这种存在降临十秒钟。”
    十秒钟已变成七秒钟。
    这么短的时间，还来得及扭转战局吗？
    顾青山心中没有底。
    ——全力以赴，殚精竭虑，用尽一切办法，远赴亿万年，最终换来了这张卡。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也是众生最后的机会。
    否则的话，一旦混乱得逞，诸界将被彻底毁灭。
    顾青山攥紧卡牌，望向前方。
    前方路茫茫，不见尽头。
    亿万年的时光，太过漫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上。
    可惜已经没有了魔王之序，自己无法激活三枚钱币，加快穿越的速度。
    万一赶不上……
    顾青山摇摇头，不愿去想那个后果。
    虚空中忽然响起一道女声。
    “青山。”
    顾青山猛然抬头。
    “雪儿？你在哪儿？”他大声问道。
    “你不必找我，我在未来沉睡，无法来到你的面前，但我想我可以帮你一把。”
    两道星光在顾青山身侧出现。
    一道星光凝聚成苏雪儿。
    另一道星光，凝聚成一位陌生的女孩。
    这女孩已经无法用美来形容。
    她就像是一件艺术品——通过精确到极致的调整与设计，在生命的源头就演算出了最优的进化方式，最终呈现出人类最契合美与自然的标准。
    她就像是自然孕育的无上瑰宝。
    她和苏雪儿伸手按住顾青山的肩膀，用力一推。
    “阁下，快去，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那陌生女孩说道。
    “加油，青山，你一定能做到！”苏雪儿大声道。
    两人化作星光，从时光长河之上消失。
    顾青山的速度猛然加快。
    风在耳畔呼啸。
    衣袂乱舞。
    璀璨的时光长河大片大片甩向身后。
    无边的黑暗与光芒之中，顾青山心中忽然一动。
    他取出一方占卜之甲，随手一占。
    ——得到诸界修行文明的传承之后，他的卦术早已登堂入室。
    很快，一副卦象呈现在他眼前。
    “过涉灭顶，凶，无咎。”
    顾青山的心沉入谷底。
    亿万之年，太过漫长，自己依然赶不上。
    忽然，虚空中又一道声音响起。
    “我看到了你，你想返回那个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了。”
    巨大尸体。
    ——这是巨大尸体的声音。
    “你怎么找到我的？”顾青山惊喜的道。
    巨大尸体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响起：
    “秩序与混乱在历史的长河中来回跋涉，只为了在那个决定性的时刻获得一锤定音的力量。”
    “它们的争斗，即将决定众生万物的命运。”
    “世界之门内的各种法则受此影响，开始剧烈的波动，我又如何能不关注？”
    “而你夹杂其中，我自然一下子就能发现。”
    顾青山道：“时间紧迫，请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必须赶上那个时刻！”
    巨大尸体叹口气道：“这也是我出现的原因，你必须快一点平息所有的波动，否则世界之门内的剧烈波动，很可能会引起某些莫名的窥探，那实在太危险。”
    话音落下。
    顾青山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背后狠狠一推。
    他的速度更快了！
    “太感谢了！下次再去的时候，我请你喝酒！”顾青山大声道。
    唰——
    他如同一道光，瞬息就去得看不见踪影了。
    虚空中，响起巨大尸体的叹息声。
    “想不到，连我也卷入这件事之中……可惜，我的身躯被吃光，力量已经过于虚弱……”
    它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最终不可听闻。
    ……
    顾青山急速飞行。
    所有一切景色无法再被他看见，统统化作模糊的线条，从他身周飞逝而去。
    某一刻。
    终于——
    前方豁然开朗，展现出一片清晰的光影。
    他已经看到了老大被击飞，看到了夜如曦无助的痛哭。
    最后一刻！
    按照时间的法则，这就是他从亿万年前归来，应该进入的时刻！
    终于赶上了！
    顾青山毫不犹豫，一头扎进这个时刻。
    他落在山坡上的同时，那张卡牌已被他激活。
    嘭！
    一头独角兽驮着他。
    长笛出现在他手中。
    一秒钟也不能耽搁，必须立刻把愿力引过来！
    顾青山举起长笛，放在唇边，轻轻吹动。
    霎时间。
    浩瀚的光辉从夜如曦身上剥离，转而统统落在他的身上！
    那亿万年的愿力呈现出一件件构件的雏形，围绕顾青山旋转不停。
    战神界面上，飞快的冒出几行萤火小字：
    “请注意，魔王即将依附于你，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魔王构件准备就绪，请选择你最强的战斗方式。”
    “一旦你选定战斗方式，魔王构件将会化形为你的兵器，与你一同战斗。”
    “你会拥有七秒钟的时间，去战胜你的敌人。”
    七秒。
    最强的战斗方式。
    不知为何，顾青山心中猛的一动。
    他记起馥祀女士曾说过的话：“那个被创造出来的存在，将依附在召唤者的身上，无视因果和所有法则的束缚，改变一切！”
    等等！
    我最强的战斗方式……
    那是——
    轰！！！
    一道虚影从天而降，全力轰在顾青山身上。
    “你凭什么拿走魔王之序收集的亿万愿力，给我还回来！”混乱阵营的那道虚影厉喝道。
    但是没用。
    现在顾青山身负亿万愿力，又得到魔王降临的确认与加持，虚影的攻击全然被反弹回去。
    几乎是一瞬间，虚影就被自己的力量轰飞出去。
    反观顾青山，听了对方这句话，心中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亿万愿力。”
    他轻声喃喃着。
    记忆中的一幕再次出现。
    那是在荆棘王国，第一次跳众生祭命之舞。
    “……祭舞……可惜……这么点愿力……还差太远……”干枯女声这样说道。
    愿力。
    在天柱世界，自己想要与诸多破碎世界沟通，战神界面却提醒自己：
    “在上一次的地神之祭中，你已经耗尽了愿力，不可在此进行第二次祭舞。”
    愿力！
    是愿力啊！
    记忆中的画面一转。
    拯救圣咏天使的那个时刻。
    自己没有跳完祭舞，就祛除了圣咏天使身上的诅咒。
    当时自己疲惫欲死，最后一丝灵力都消耗殆尽，不得不从虚空落下来。
    ——那是祭奠过去所有毁灭世界的舞。
    “地神守此祭，待来日舞成，再祭各位！”
    那女声如此劝慰所有世界之灵。
    是的。
    祭舞。
    众生祭命之舞。
    这是最强的力量！
    而现在，自己有了亿万愿力。
    顾青山缓缓举起手，猛然握紧拳头。
    一道异样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发出去，席卷整个世界，朝着虚空之外不断蔓延。
    过去诸界的祝福之力！
    察觉到他的心意，那漂浮在半空的魔王构件迅速拼接在一起，化作了一根暗沉金色的权杖，静静悬浮在顾青山面前。
    祭祀权杖！
    ——这是亿万愿力显化而成的，诸界最强的祭祀之权杖！
    无数的过去画面从顾青山眼前飞逝而去。
    顾青山喟然一叹。
    昨日的那些话语犹如重现，再一次回响于耳畔：
    “你是祭舞的最后传承之人，我问你，你想跳完这个祭舞吗？”
    “想！”
    “……小小的神灵呵，你太弱了，要快一点变强才行。”
    女声渐渐变得虚幻，最终杳然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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