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差点脸着地摔了 他再次进入了幻境吗？……

    王座是什么？
    王座就是C位啊！
    让他和精灵王坐一起用餐,不就又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了？
    舒黎抱着果子犹犹豫豫，内心充满了抗拒。他怕自己紧张过度，再次做出社死的行为。
    “快去吧！你看伊利奥也坐在那里。”男性精灵指着王座下首的位置。
    伊利奥是王的弟子,斯佩瑞恩也受过王的祝福，他们理应坐在一起。
    舒黎抬头，看到了一位黑发的男性精灵。
    有点眼熟。
    好像是之前在城门口时,站在精灵王身边的精灵。
    他叫伊利奥吗？
    舒黎侧首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名字曾经在哪里听过。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黑发精灵看了过来,俊逸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偷瞄被抓了个正着，舒黎尴尬举起怀里的红果子，挡住自己的脸。
    伊利奥：……
    这是小幼崽第二次躲着他了。
    奇怪，他长了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吗？
    伊利奥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俊脸。
    坐他附近的赛娅见状，关心地问：“伊利奥,你需要镜子吗？”
    说着,她从储物镯里取出一面镜子，递了过去。
    “谢谢。”伊利奥神情自若地放下摸脸的手，婉拒,“我自己有镜子。”
    “好吧！”赛娅耸了耸肩膀,收起镜子,东张西望地问,“你有看到斯佩瑞恩吗？”
    进入城堡后，幼崽们到处玩耍,等开饭了，才从角落里陆续冒头，她找了一圈，没发现斯佩瑞恩。
    “在那儿。”伊利奥手指一点,毫无心理负担地出卖了小幼崽的位置。
    舒黎放下挡脸的果子，正想说服男性精灵，让他留在这里用餐，忽然听到有人高呼他的名字。
    “斯佩瑞恩，斯佩瑞恩，你的位置在这边，快过来。”
    舒黎闻声抬头，只见不远处一位红发的女精灵热情地朝他招手。
    他记得她。
    穿越到异世界的第一天，正是这位“女巨人”在他的花苞前探头探脑。
    当时自己刚苏醒，整个人还处于蒙圈状态，等他搞清处境时，艾莎接手了照顾幼崽的任务，女精灵离开了孕育房。
    “赛娅在叫你，快过去吧！”男性精灵催促。
    眼看周围投向他的目光越来越多，舒黎的羞耻心又冒头了，不过很快，他想起了静静学霸的话。
    ‘精灵和妖精一样，对幼崽的包容度很大，你不用觉得难为情。’
    是啊，他现在是幼崽，幼崽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人情世故，自己完全没必要顾虑太多，扭扭捏捏的，反而过于矫情。
    想通了，舒黎不再抗拒。
    他把果子放回盘子里，学着艾莎教的礼仪，向男性精灵道谢，在对方温和地注视下，拍打翅膀，朝王座方向飞去。
    男性精灵望着幼崽远去的小背影，唉声叹气。
    一名女性精灵端着水果盘经过，发现男精灵一副恋恋不舍的模样，不解地问：“怎么了？”
    男精灵拿起舒黎抱过的小红果，放在掌心把玩，感慨：“幼崽真可爱。”
    小小一只，朝气蓬勃，懂礼貌爱害羞，要不是怕吓着他，真想揉揉他的小脑袋。
    女精灵瞥了眼飞向王座的金发幼崽，冲男精灵摇头：“放弃吧！”
    自从精灵树沉寂以后，精灵族很久没有诞生新的幼崽了，这让往日教导幼崽的精灵们喟然长叹。
    每当仲夏节，看到活泼调皮的妖精幼崽，都忍不住想拐几只留在精灵国。
    妖精瞧出他们的心思，把幼崽看护得很紧，回妖精森林之前，都要再三确认，绝不遗漏一个。
    简直像防贼一样地防着精灵。
    精灵表示无奈。
    即使再如何喜欢，他们也不会真的诱拐妖精幼崽，多看几眼解解馋就心满意足了。
    唉，不知道精灵树什么时候再开花结果，也让他们过过养崽的瘾。
    舒黎不紧不慢地飞到赛娅身边，还没开口打招呼，赛娅拿出一个放了软垫的高脚盘。
    “坐这里。”
    舒黎也没多想，落到高脚盘里，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垫子上。
    哇，好舒服。
    他新奇地东摸摸西摸摸，赛娅转身把高脚盘放到王座前的餐桌上。
    “喜欢这些果子和饼干吗？都是王为你精心挑选的。”她笑道。
    舒黎愣怔。
    他没想到赛娅的动作这么快，竟然直接把自己当“菜”端到了这里。
    王座下首的伊利奥瞥见小幼崽表情呆滞，不禁勾起嘴角。
    好一会儿，舒黎回神，身体僵硬，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精灵王这会儿不在王座上，否则被他那双深邃的绿眸望着，他的小心脏总会情不自禁地怦怦跳。
    此时，殿堂的餐桌前坐满了妖精和精灵，他们尽情地享用美食。而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的妖精幼崽们，坐在艾莎等成年妖精的餐桌上，吃得不亦乐乎。
    狄西奥吃饱后，满足地打了个嗝，左顾右盼，不见老大的影子，疑惑地问：“咦，斯佩瑞恩呢？”
    安吉尔放下吃了一半的奶酪面包，摇头。
    刚才太饿了，大伙一蜂窝地往餐桌上扑，他以为老大和他们一起大快朵颐。
    布德诺摸摸圆滚滚的肚子，舔着嘴角的花蜜说：“之前我看到斯佩瑞恩和库曼迪坐在那边的神像头顶，一起吃棒棒糖。”
    狄西奥和安吉尔立即往神像望去。
    神像头顶空无一人。
    “不在呀？”安吉尔疑惑。
    “库曼迪在那边。”狄西奥指着隔壁的餐桌。但见黑发的少年妖精斯文地坐在一个铺了软垫的碟子里，慢条斯理地吃果子。
    斯佩瑞恩不在他身边。
    殿堂里的谈笑声太嘈杂了，三个小幼崽的对话并未引起成年妖精的注意。
    “吃饱了吗？”狄西奥问布德诺。
    布德诺立即吞下手里的半颗果子。“饱……饱了……嗝……”
    有点吃撑了。
    “我们去找斯佩瑞恩吧！”狄西奥张开翅膀，飞到空中。
    “好啊！”安吉尔顺手拉上布德诺。
    布德诺眼疾手快地抓了一颗果子，被拖着往上飞。
    成年妖精向来不会拘着幼崽，只要吃饱了，任他们玩耍。
    “狄西奥，不要离开殿堂。”艾莎提醒。
    “知道了。”狄西奥回应。
    他们只想寻找斯佩瑞恩，没有离开殿堂的打算。
    殿堂太大，他们找了一圈，飞得翅膀都累了，也没有看到斯佩瑞恩的影子。
    奇怪，老大去哪里了？
    “啊，在那里！”布德诺眼尖，发现王座前的餐桌上，坐着一个金发的妖精幼崽，他怀抱一颗果子，啃得津津有味。
    “斯佩瑞恩~~~”
    三个幼崽欢呼一声，拍打着翅膀，扑腾扑腾地飞过去。
    舒黎蓦然被赛娅放到这张餐桌上后，非常拘谨，乖乖地坐高脚盘内，不敢动弹。然而，左等右等，精灵王都没出现，他闻着食物的香味，实在忍不住了，便从旁边的盘子里抱了一颗果子，狠狠地啃一口。
    唔
    好好吃！
    这颗果子他以前没有吃过，应该是精灵国的特产，形似草莓，表面无籽，一口咬下去，果肉细腻滑润，甜中带酸，还有浓浓的奶香味。
    他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不知不觉啃了半颗果子。
    暂时缓解了饥饿，他舔舔唇角的果汁，疑惑地打量空荡荡的王座。
    精灵王不吃午餐吗？
    明明之前他还帮忙摆桌子来着，结果等开饭了，却不见踪影。其他精灵似乎习以为常，一点都不关心王的去向，吃吃喝喝，随性极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用矜持了，敞开胃口大吃一通。
    他吃完整颗果子，意犹未尽，又抱了一颗，刚啃了两口，便看到三个幼崽从天而降。
    “呃？”舒黎诧异地眨眼。
    “斯佩瑞恩，你怎么坐在这里呀？”布德诺踮起脚尖，扒拉着高脚盘，伸指戳了戳柔软的坐垫，“哇，这个好像很好坐。”
    舒黎往旁边挪了一下，邀请他上来。
    布德诺也不客气，双手一撑，跳了上去，坐到舒黎旁边。
    高脚盘空间有限，坐一个幼崽绰绰有余，坐两个幼崽按理勉强可以，但是，布德诺是小胖子，小胖子的体积比一般幼崽大，他圆滚滚的小身子一靠近，舒黎便被挤下去了。
    “啊？”
    舒黎抱着吃了一半的果子，歪着身体掉下了高脚盘。
    小胖子为什么还没减肥成功？不是控制他的饭量了吗？
    太震惊了，以至于忘了自己背后长着翅膀。
    “斯佩瑞恩！”狄西奥和安吉尔吓了一跳，同时朝他扑去。
    布德诺趴在盘边，伸着尔康手，满脸通红。
    眼看舒黎脸朝下撞上桌面了，一只皙白的手突然出现，捉住了他的小披风。
    “呃？”舒黎悬在半空，费力地抱着半颗果子，转头看向救他小命的精灵。
    是那个叫伊利奥的黑发精灵！
    “谢……谢谢。”披风被扯，勒了脖子，他费劲地道谢。
    “不客气。”伊利奥轻轻地将他放到桌上，瞥了眼从高脚盘上往下爬的小胖子，不禁翘起嘴角。
    好胖的幼崽。
    软乎乎的，看起来很好捏的样子。
    这么想着，伊利奥也行动了。
    布德诺刚爬下高脚盘，便被一只大手给提了起来。
    “呀！”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待回神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黑发精灵的掌心。
    “你好，我叫伊利奥。”黑发精灵亲切地自我介绍。
    “你……你好，我叫布德诺。”小胖子坐呆愣地回应。
    下一秒，他的脸颊被黑发精灵的指腹给蹭了两下。
    “咦咦咦？”布德诺呆坐着不敢动。
    伊利奥倒是想把小胖子放手里搓一搓，揉一揉，不过怕将小家伙给搓坏了，稍微蹭几下，遗憾地放过了。
    布德诺晕头转向地回到桌面，捂住自己的脸颊。
    狄西奥和安吉尔一脸不解，舒黎却一言难尽地瞪视黑发精灵。
    虽然小胖子长得圆，看起来很好搓，但也不能真的把他当汤圆搓啊！
    伊利奥面不改色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酒杯，淡定地问桌上的小幼崽们：“吃饱了吗？没吃饱快点吃，否则一会儿没时间吃了。”
    啥意思？
    舒黎一头雾水，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半颗果子往嘴里送，啃了几口，殿堂里吃饭的精灵们忽然陆续起身。
    伊利奥放下酒杯，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擦拭嘴角，离开餐桌。
    “他们要做什么？”安吉尔问。
    舒黎摇头。他也不知道。
    “啪啪啪——”
    走到殿堂中间的精灵们，整齐地拍了拍手，随即，一道清冽如水的竖琴音响起。
    舒黎耳朵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太太太太——好听了！！！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竖琴音质，灵魂都为之震动。
    他迫不及待地张开翅膀飞到空中，寻找弹琴的人。
    是精灵王！
    舒黎微微睁大眼睛，怔然地望着被众多精灵围在中间的金发精灵。
    只见他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怀抱一把造型雅致的金色竖琴，修长的手指缓缓地划过细细的琴弦，泛起一层层涟漪般的星光，同时，宛如天籁的音乐响起，一首充满古典韵味的曲子，像静静流淌的小溪，流进每个听众的心底。
    所有精灵和妖精都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地随着曲子，唱起了《大地之歌》。
    “当晨星升起之时
    夜星消失在天际
    黑暗退去
    大地迎来久违的光明
    春之神带着微风和细雨
    滋润干涸的大地
    万物复苏
    伟大的大地之神
    赫德菲斯·洛弗涅
    赐予我们丰盛的食物
    请尽情地唱吧跳吧赞美吧
    ……”
    精灵和妖精一样都是天生的歌者，万人齐唱，那是怎样的震撼人心。
    新生的幼崽们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个个目瞪口呆。
    舒黎愣愣地悬浮半空，神魂都被歌声和琴音蛊惑了，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界之中。
    古老的曲子悠扬，听着听着，眼前出现了幻觉。
    一样的华丽殿堂，一样摆满食物的餐桌，一样唱歌起舞的精灵，却是更为年轻的精灵王在弹奏一把银色的竖琴。
    舒黎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狄西……奥……”他回头想跟小伙伴说话，发现餐桌上空无一人。
    不管是狄西奥、安吉尔，还是布德诺，都不见了。
    舒黎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发现那半颗果子也消失无踪。
    所以，他听着精灵王弹奏的琴曲和蕴含魔法的精灵诗歌，再次进入了幻境吗？
    发现真相后，舒黎镇定了下来。
    西特曾经告诉过他，幻境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也就是说，他现在看到的场景，是N年之前的仲夏节。
    反正幻境里的人看不见自己，舒黎扇动翅膀，随心所欲地飞向殿堂中间，在巨人般的精灵和妖精之间穿梭。
    然而，很快，他发现这些围着精灵王载歌载舞的俊男美女，全是精灵，没有一个是妖精！
    因为，他们身上披着的不是燕尾披风。
    这个时代……还没有妖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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