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采摘了十个大果子 小妖精累趴了……

    在妖精森林,多茜娅经常带小妖精们去采集。
    采集的项目包括水果、草药、树叶、菌类、藤条等。
    由于小妖精个头小，采集能力有限，多茜娅会分配适合他们采集的种类。比如能让小妖精双手抱住的库库果。
    舒黎采了五年的果子,颇有心得，所以听精灵王说下午是采集课后，便兴高采烈地跟他来精灵的果园了。
    然而，当精灵王让他采集巨大如南瓜的果子时，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对方俊美的脸庞,从他那双深邃的绿眸里看出了严肃。
    他真的没开玩笑。
    仅仅一会儿工夫,体贴温柔的精灵王,变成了严厉的老师。
    惊讶过后，舒黎不得不接受事实。
    今天下午的采集课，他要面对的是比自己大数十倍的果子,且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徒手采摘。
    “王,我……可以用魔法吗？”舒黎飞快地转动脑子,给自己想办法。
    目前他想到的只有魔法。
    “可以。”精灵王后退一步，给出采集果子的要求，“用你学过的所有魔法，完整地采摘十个果子。”
    舒黎听了这句话，算是明白了。
    采摘果子是假，训练魔法是真。
    即使他不提出用魔法，精灵王也会要求他使用魔法。
    望着硕大如南瓜的果子,舒黎做了一个深呼吸。
    行吧,今天下午就耗在果园里了。十个就十个，他不信自己完成不了。
    舒黎退开一尺距离，仔细观察。
    这种果子个头非常大,果蒂自然也不细，直径约两厘米，比小妖精的身体都粗。果树底下是泥土，果子从三米多的高处直接坠落，必然会摔得稀巴烂。
    所以，为了完好无缺地采摘果子，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利用一切可利用的魔法，确保万无一失。
    舒黎开动脑筋，琢磨四套出采摘果子的方案。
    方案一，他先用风系魔法切割果蒂，然后用地系魔法隆高泥土，形成一个松软的缓冲带，最后成功接住果子。
    方案二，用木系魔法催生果蒂长度，让果子“长”到地面，再用风系魔法慢慢切割。
    方案三，以火系魔法焚烧果蒂，在果子坠落过程中，由风系魔法托住果子，缓冲坠落速度。
    方案四，用风系或火系魔法弄断果蒂，紧接着用水系魔法包裹住果子，形成一个Q弹的大水球，平安落地。
    四种方案都有可行之处，唯一的缺点在于舒黎自己。
    他是魔法学徒，施放的魔法威力有限。
    水球术……弹珠大小，包裹不住南瓜般的大果子。
    方案四PASS。
    风系魔法风力不足，早上连魔法书的封面都翻不开，何况是超过十斤的大红果。
    方案三PASS。
    之前向西特学习魔法时，他的地系魔法只能隆起一个十厘米高的小土包，以大果子的重量，缓冲带别想了。
    方案一PASS。
    PASS了三个，剩下方案二，不行也得行。
    舒黎衡量了一下，觉得方案二还是有一定的操作性。
    定好方案，接下来便要付诸行动了。
    舒黎从储物戒里拿出学徒魔法杖，扬声念道：“伟大的木神欧若曼·帕斯，我是妖精森林的斯佩瑞恩，请求您命令木之元素凝聚到我身边，为这棵果树增强生命之力！”
    魔法杖前端凝聚出一团柔和的绿光，他顺势一挥，绿光飘向前方，碰触果蒂，融了进去。
    舒黎紧紧盯住果蒂，观察它的生长状况。
    等了半分钟，果蒂毫无变化。
    舒黎抿唇，并未气馁，再接再厉。
    “伟大的木神欧若曼·帕斯，我是妖精森林的斯佩瑞恩……”
    当魔法释放时，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想象果蒂的生长过程。不知是否是他的意念发挥了作用，绿光融入果蒂，果蒂变长了一点点。
    成功了！
    舒黎惊喜。
    今天早上学到的决窍，果然有用。
    他转头看向精灵王，只见他站在旁边的园地里，摘了一颗苹果般的果子，喂给独角兽。
    独角兽津津有味地啃着果子，时不时地甩动飘逸的长尾巴。
    舒黎眨了眨眼睛，收回目光，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一次又一次地施放初级木系魔法，召唤空气中游戏的木之元素，帮助他催生果蒂。
    果蒂在他的催生魔法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了。
    随着果蒂变长，果子缓缓往下降。
    舒黎信心倍增，咒语念得更勤快了，脑海里的画面越发具体细致，意识好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他不由自主地联系到冥想。
    冥想的特点之一便是注意力集中到一个对象上，朝着某个方向深入探索，寻找感知。
    他现在脑海里的画面异常清晰，清晰得都能“看清”果蒂表面的绒毛了。
    正如书上所说，只要把魔法当成本能，便能顺其自然。
    他不假思索地念出木神的真名，连续十多次念咒，一次都没有嘴瓢。
    太不可思议了。
    舒黎兴奋不已，念咒的速度越来越快，果蒂增长了一米多，距离地面还有两米，胜利在望。
    抹了把汗，舒黎站到旁边的一片树叶上，高举魔法杖，流利地念木系咒语。
    他觉得自己的魔法熟练度在增加，根本不用担心嘴瓢的问题。
    不过，仅限于这一句咒语。
    俗话说，熟能生巧，巧能生精。
    只要他勤奋努力，刻苦学□□有一天会一名优秀的魔法师。
    不远处，精灵王喂完独角兽，倚着一棵果树的树干，目光温和地望着努力施放魔法的小妖精。
    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空气中游离的木之元素，蜂拥般地向他汇聚，争先恐后地成为他的力量源泉。
    舒黎对这一现象毫不知情，他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使不完的劲，魔法释放得非常轻松，念咒的语速加快了。
    如果初时念咒耗时十秒，那么现在五秒就搞定了。
    没了嘴瓢的毛病，速度竟然提升了一半。
    不知过了多久，果蒂生长了三米多，果子的底部成功接触到地面。
    舒黎双腿一软，整个人趴在树叶上，气喘吁吁。
    搞……搞定一半了！
    但是也累得够呛。
    精灵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旁边，低头问：“要放弃了吗？”
    “没、没有！”舒黎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仰望精灵王，握紧拳头，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是休息一会儿。”
    精灵王嘴角微扬：“为什么不用光系魔法给自己消除疲劳。”
    “呃？”舒黎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不会。”
    他才上了几节魔法课，学的都是基础魔法，会的咒语不超过十个。
    光系魔法他只会一个光球术。
    “咒语并不拘泥于一种形式。”精灵王宽大的手掌，轻覆舒黎的头顶，“光之元素，请凝聚圣光祝福，驱散疲劳。”
    他的掌心亮起一团柔和的白光，笼罩住小妖精。
    舒黎瞬间感到精力充沛，还能再战。
    等精灵王移开手掌，他起身，先恭敬地行礼道谢，接着掏出笔记本和羽毛笔，“刷刷刷”地记下这句简短的咒语。
    显而易见，这又是一个中级或高级魔法，如果他不想像早上那样脱力，最好不要轻易尝试。
    不过，既然精灵王说咒语不拘泥于一种形式，那么，他是否可以在原句上做一些小小的改动？比如加上赞美天神的前缀，降低咒语等级。
    一会儿再试。
    舒黎收起笔记本和羽毛笔，身手矫健地跳下树叶，翅膀一扇，缓冲下坠的速度，轻盈地落在大果子上。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用风系魔法切断果蒂了。“伟大的风神温蒂斯·伊诺尔，我是妖精森林的斯佩瑞恩，请求您命令风之元素凝聚到我身边，为我带来切割一切的风刃——”
    魔法杖一挥，数道小小的风刃刮向果蒂。
    静——
    果蒂表皮没有一点损伤。
    舒黎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断受挫后，他对自己的魔法威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魔法学徒嘛，重在练习。
    “伟大的风神温蒂斯·伊诺尔……”
    小小的风刃一次次地刮向果蒂，舒黎在脑海里模拟着所有风刃对准一处进行切割。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
    经过不懈努力，果蒂终于断了。
    “呼呼呼——”
    舒黎一屁股坐在果子上，任汗水在脸上流淌，仰起头，眼睛晶亮地望着精灵王。
    “王，我成功采集一个果子啦！”
    精灵王半蹲下来，不予吝啬地赞扬小妖精：“你做得很好。”
    “嘿嘿——”舒黎开心地咧嘴笑，成功的喜悦冲淡了身上的疲劳。
    精灵王取出一块小小的手帕，递给他：“擦擦汗。”
    “谢谢王！”舒黎欣然接过手帕，动作麻利地擦掉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还有九个大果子，他一定可以完成任务！
    擦完汗，他收起手帕，打算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精灵王。
    接下来，先试一试消除疲劳的光系魔法。
    他高举魔法杖，目光坚定地念道：“伟大的光神莱恩特·弗雷斯，我是妖精森林的斯佩瑞恩，请求您命令光之元素凝聚成圣光祝福，驱散我的疲劳！”
    一开始没有任何动静，舒黎以为失败了，正想再试一次时，魔法杖的顶端冒出一个小小的光点，渐渐地，光点变成一个光球，投下一束光，准确无误地笼罩住他的全身。
    尽管这个魔法速度非常缓慢，但舒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疲劳在消除。
    两分钟后，光球化为乌有，舒黎也恢复了精力。
    虽然效果没有精灵王的高级魔法好，但足够支撑他采摘下一个大果子了。
    他展开翅膀，兴致勃勃地去工作，干劲十足。
    精灵王脸上漾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小家伙神采奕奕地举起魔法杖，快速而流利地念咒语。
    照顾这个果园的褐发精灵，提着一个大篮子走了过来，向精灵王行礼后，将舒黎采摘下来的大果子放进篮子里。
    “他的魔法天赋真好。”褐发精灵看舒黎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同一个木系咒语，感慨地说。
    才五岁就有这么强的爆发力，非同一般，他甚至懂得举一反三，灵活运用。
    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斯佩瑞恩与自然元素的亲和力，超乎寻常，不亚于王。
    魔法咒语可不是随便改改，就能降级的。
    换作他小时候，只敢老老实实地从低级魔法学起，按部就班，循序渐进。
    斯佩瑞恩似乎不受魔法等级限制，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别人努力十年才能做的事情。
    他的视线扫过舒黎头上的小发夹，若有所思。
    或许与王的祝福有关。
    精灵王小弧度地点头，碧绿色的眼睛专注看着忙碌的小妖精，如天籁般悦耳的声音轻语：“他是独一无二的小妖精。”
    褐发精灵微怔。
    舒黎经过二十分钟的努力，再一次成功地采摘下一个大果子。
    他掏出精灵王之前给他的小手帕，擦拭脸上的汗，平复呼吸，给自己施了个消除疲劳的魔法，向第三个果子发起进攻。
    当消耗更短的时间采摘第五个果子后，舒黎胸有成竹，魔法咒语念得越来越流利，越来越快。
    只要在念咒之时，脑海里形成一个具体而精准的画面，基本矢无虚发。
    他终于找到了一点施放魔法的窍门。
    舒黎努力采摘果子的时候，精灵王也没闲着。
    见小弟子渐入佳境，他便去隔壁的园区，帮忙采摘果子。
    即使贵为精灵王，也会做些粗活。
    不过，他干活一向干净利落，念几句短简的咒语，树上长势最好成熟了的果子，自动脱落，乖乖地飘进地上的大篮子里。
    他在这边轻轻松松地采集，舒黎在那边辛辛苦苦地念咒。
    七、八、九、十——
    完成！
    舒黎累瘫了，趴在最后一个大果子上，动都懒得动。心里那口气一泄，疲惫席卷而来，眼皮直打架。
    不行，他撑不住了。
    就……眯一小会儿吧！
    精神一放松，舒黎的意识瞬间沉入甜甜的梦乡，薄纱般的翅膀贴在背后，微微向前拢，将自己包裹住。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天边霞光万道，果园里镀上了一层橘红的光芒。
    精灵王站在树下，低头看趴在果子上睡得香甜的小妖精，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褐发精灵凑近一瞧，怜爱地说：“小家伙累坏了。”
    王对小斯佩瑞恩太严格了。
    让五岁的小朋友，练习一整个下午的魔法，完全超负荷。
    精灵王捧起舒黎，让他躺在自己的手心，指腹轻轻地碰了碰。
    舒黎毫无知觉，感受到温暖和柔软，舒适地伸展四肢，手指一松，一直握着的魔法杖便掉落了。
    精灵王眼疾手快地接住他的小魔法杖。
    褐发精灵失笑，心痒痒地想RUA一下，无奈当着王的面，不敢伸手。
    精灵王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淡淡地瞥了一眼，单手捧着小妖精，骑上独角兽。
    独角兽幻化出翅膀，扇了扇，带起一阵风，瞬间腾空而起，往水晶之城的方向飞去。
    褐发精灵站在果园里，摘下一片被风带起落在发间的叶子。
    好吧，有王在，他们就别想RUA小朋友了。
    舒黎一路睡，睡得昏天暗地，连精灵王把他放在房间床上都不知道。
    赛娅负责照顾小妖精，拧了一把小毛巾，体贴地给舒黎擦了擦脸和手脚。
    “王，小斯佩瑞恩连晚饭都要错过了。”
    睡得可真香，被她拨来拨去，翻身擦拭，都没醒。
    “给他留一份，送到房间里。”精灵王解开精美的披风和外袍，挂在衣架上。
    赛娅给小妖精盖上被子，起身看向精灵王，见他一副要守在这里的模样，应道：“是。”
    真没想到，王对小斯佩瑞恩这么上心。
    伊利奥小时候训练累趴了，王也这么关怀吗？
    赛娅毫无印象，耸了耸肩，端着水盆离开房间，顺手带上门。
    精灵王瞥了眼缩在被子里睡得香甜的小妖精，踱步到窗户前，双手负在身后，透过窗户看外面庭院里的精灵母树。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精灵母树光秃秃的树冠，唯一一片巴掌大的绿叶，被树枝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小斯佩瑞恩……小斯佩瑞恩……’
    母树等了一天，终于等到傍晚，和它约定的小妖精却没有出现，便忍不住用心声呼唤他。
    ‘小斯佩瑞恩……你回来了吗？快来瞧瞧我的小树叶呀……’
    很可惜，舒黎下午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和体力，这会睡得深沉，根本唤不醒。
    母树不甘心，锲而不舍地呼唤。
    ‘小斯佩瑞恩……’
    “他睡了，有事明天再找他。”
    精灵王的声音突然响起，母树的呼唤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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