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给母树净化 藏起一颗小果子

    “欧诺弥希丝,晚上好。”
    舒黎向精灵母树问候。
    ‘晚上好，妖精森林的斯佩瑞恩。’
    温柔的声音在舒黎的脑海中响起，随即,树干绽放出柔和的光芒,出现一个淡绿色的虚影。
    舒黎望着眼前的虚影，感慨万千。
    当他下定决心帮助母树后,再次来到精灵国，顶着夜风找母树，表示同意和它一起去暗精灵的地方净化分枝,母树树干突然一亮，冒出了一条淡绿色的虚影。
    说实话，当时他吓了一大跳。
    和半夜见鬼差不多了。
    那会儿的虚影和现在的虚影截然不同。
    头发稀疏枯黄,半张脸破碎不堪，浑身缠绕着黑线，仿佛影视剧里被人害死的厉鬼。
    舒黎吓得差点失声惊叫,翅膀僵硬，直到听见母树温柔的声音,才冷静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为母树分枝净化,将它的灵智从黑暗的深渊里拉了出来,恢复了真正的意识。
    原来经常半夜骚扰他的空灵声音,是母树失去灵智的残存意识。
    也就是说，如果母树再不净化，残存的意识都将消失,成为一棵真正助纣为虐的黑暗树。
    它的分枝根系肆意生长，遍布整个奥斯汀大陆，经过万年的生长,入侵到妖精森林和精灵国的地底下，如果再不控制，黑暗之神将会借此机会，重返人界，掀起一场可怕的腥风血雨。
    通往天界的通道断了，没有天神相助，精灵王独力难撑。
    那一刻，舒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异世界的危机。
    平静的表象之下，早已暗波汹涌。
    ‘小斯佩瑞恩，我等你很久了……’
    母树温和地望着他，使舒黎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这让他更加坚信自己是被选中的勇者，是为了解决异世界的危机，被召唤了过来。
    只要解决危机，回家指日可待。
    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前往暗精灵的地盘，净化母树的分枝。
    目前为止，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五年下来，母树的主干总算长出了三分之一的叶子，为偷果子……哦，为迎接新果子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望着母树不再破碎的脸庞，舒黎成就感满满。
    “欧诺弥希丝，今晚也拜托你了。”
    “好。”
    母树颔首，朝小妖精伸出手。
    舒黎毫不犹豫地飞了过去，当接触到她的手指时，身体被一团绿光笼罩，瞬间钻入了粗壮的树干。
    虚影朝庭院某处看了一眼，渐渐淡化。
    母树对面的幼崽房间里，精灵王和伊利奥站在窗户前，沉默地看着小妖精欢呼雀跃地进入树干。
    好一会儿，伊利奥感叹：“小朋友干得很起劲呀！”
    斯佩瑞恩以为自己帮母树净化，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每当他被母树送去黑暗精灵的地盘，王都站在这个房间里等他平安归来。
    精灵王没有回应，眼睛微闭，任由泄进窗户的月光洒在身上。
    伊利奥见状，识趣地行礼，安静地退出房间。
    舒黎每次经过母树的空间隧道时，都感到惊奇。
    第一次被传送，他还处于懵逼状态，后来次数多了，感知敏锐，清晰地“看到”无数条光线，它们纵横交错，织成一张复杂密集的“交通网”。
    如果没有母树引导，他单独进入，恐怕会迷失在迷宫般的空间隧道里。
    精灵国的夜晚是瓦纳库的白天。
    舒黎出现在母树分枝上，眼前一亮，感受到了灼热的太阳。
    必须得说，暗精灵生活的地方，环境太恶劣了。
    一年到头天气炎热，太阳毒辣，空气里总飘散着一股腐臭味。
    也许这就是被黑暗力量侵蚀的结果吧！
    舒黎熟练地躲在一片硕大的树叶后面，拿出魔法杖，争分夺秒地施放无声魔法。
    他和母树约好，每次为她净化十五次，争取早点回去睡觉。
    少年的身体正处于发育期，需要多睡眠才能长高高。
    他如今是中级魔法师，施放速度比过去快了一倍，百发百中，再无失败的记录。
    正因为如此，他发现无声魔法的妙处。
    打个比方，一段咒语，用嘴巴念大约需要五秒，换作心里默念只要两秒。
    速度提升了三秒。
    别看三秒少，在实战中可是制胜法宝。
    对手魔法师还在读条（念咒语）时，他的无声魔法已经先发制人了。
    老祖宗说得好，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所以，速度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一、二、三……十四、十五……
    大功告成！
    前后仅用了半分钟，顺利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当然，体力和魔力消耗得也相当大。
    随着净化术等级的提升，需要的光之元素也随之增加。他若是大规模地召唤空气中游戏的光之元素，恐怕会引起暗精灵的注意。
    没办法，他只能提前冥想，把元素储存在体内，转化为魔力。
    完成十五次净化术，舒黎没有立即回去。
    上个月末，他和母树商量着怎么转移果子。
    暗精灵是个很谨慎的种族。
    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树下数果子的数量。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果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有的果子动不得，那只能偷新生的还未被暗精灵发现的小果子。
    果子也不是想偷就偷，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首先，让母树主干恢复元气，具备孕育果子的条件。
    其次，偷藏一个果子，净化十天半个月，清理掉果子沾染的黑暗气息。
    最后，天时地利人和时，母树靠自己的能力，来个乾坤大挪移，成功偷取果子。
    运气不错，上个月新结了三个果子，有一颗小果子位置比较偏，母树率先用树叶将它层层护住，暗精灵来数数时，忽略了它。舒黎偷摸地给它净化。
    净化了三天，他要回妖精森林了，只能暂停。
    这次来精灵国，时间充足，接着给果子净化。
    他顺着树干，躲躲闪闪地往上飞，找到那颗被树叶裹住的小果子。
    小果子现在还只有杏子般大，与其他灰青色的果子不同，它长得嫩绿圆润饱满，充满生机。
    半个月没净化，果蒂附近多了些黑丝。
    舒黎迅速对它施放净化术，清理黑丝。
    三次净化术后，黑丝消失，连果蒂都变得翠绿了。
    很好！
    舒黎满意地摸摸小果子，贴着它小声地说：“你要好好成长，再等几天，就让你回家。”
    是的，回家。
    精灵国才是精灵们的归宿。
    这片到处充满黑暗之气的土壤，不适合精灵成长。
    也不知道这么点大的果子有没有形成意识，舒黎将它藏到叶子后，打算回去了。
    突然，树下传来动静。
    舒黎不慌不忙，用树叶挡住自己的身体，微微探出脑袋，看下面的情况。
    有暗精灵来数果子数量了。
    五年前，舒黎见过这个暗精灵。
    当时他和另一个暗精灵一起来数数，交谈时提到了罗尔德——那个入侵妖精森林的亡灵法师。
    这个名为厄菲特的暗精灵，被罗尔德骗了钱，至今没有拿回来。
    他不知道，罗尔德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他的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经过五年的观察，舒黎发现他与其他暗精灵有点不一样。
    他的身上没有浓郁的血腥味，性格温暾，说话不紧不慢，即使被其他暗精灵明嘲暗讽，也不愠不火。
    他做事一板一眼，数完果子数量后，详细地记录在本子上，再原路离开。
    舒黎耐心地等他走远，暗松了口气。
    正因为这个暗精灵太一丝不苟了，以至于舒黎和母树很长时间没办法偷藏果子。
    如今这颗果子位置长得偏，提前用树叶挡住，才没被发现。
    树下没任何动静了，舒黎钻进母树枝干，趁机回去。
    刚得知自己和母树订了契约，完全不清楚用途，现在自由进出母树根系形成的空间隧道，终于明白了。
    是血契。
    也可以称之为血盟。
    简单地说，就是歃血为盟。
    他和母树成为利益共同体，生死相救，患难与共，互惠互助，属于高级的平等契约。
    回到幼崽庭院，舒黎脱离母树，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飞向房间的窗户，从细缝里挤进去，实在太累了，懒得洗漱，扑进柔软的床上，直接呼呼大睡。
    站在另一个房间窗前的精灵王，确认他平安归来，方收回视线。
    舒黎一觉睡到天亮。
    为了寻找元素精灵的线索，他匆忙地吃完早饭，急冲冲地赶去图书馆。
    毫无意外，精灵王已经坐在书桌前看书了。
    舒黎拍拍翅膀，飞过去，恭敬地问候：“早安，王。”
    “早安。”精灵王放下书，露出俊美的脸庞。
    金色的晨曦照在他的面部，光影分明，勾勒出立体的轮廓，更显高贵的气质。
    舒黎觉得自己每天都会被精灵王帅一脸。
    好期待自己长大后，也能拥有这么完美的外表。
    足尖一点，落在桌面上，他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精致的桌椅。
    这套桌椅是第一天上课时，精灵王送他的学习用品，用了五年，仍崭新如初。
    舒黎拉开椅子坐下后，拿出笔和纸，乖宝宝般地双手叠放在桌上，等待精灵王上新课。
    他要开始学习暗系魔法了。
    最初他对黑魔法有些抵触，实在是亡灵法师和暗精灵给他的印象太差了。
    但经精灵王分析讲解，慢慢地消除了心结。
    “魔法本无好坏之分，端看魔法师怎么使用。心术不正的人用白魔法，一样会杀人害人。而品性纯良的人，即使学会了黑魔法，也是用在正途上。”
    舒黎闻言，恍然大悟。
    黑魔法犹如一把刀，好人用它铲奸除恶，坏人用它草菅人命。
    不能因为黑魔法有负面影响，就避之如蛇蝎。
    何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要学会用魔法打败魔法。
    没了抵触心理，舒黎学起暗系魔法时，得心应手。
    精灵王看着坐得端正的小妖精，微微一笑，将搁置在旁边的一叠书轻轻地推到他面前。
    “这些书里都有元素精华的相关内容，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呃？”
    舒黎怔了怔，瞅着叠起来比他还高好几倍的书籍，傻眼了。
    这么多？
    十五本，每本都有新华字典那么厚，他要看到猴年马月？
    他咽了咽口水，抬眼询问精灵王，精灵王对他点了点头。
    “这是其中一小部分，等你都看完了，我再给你找几本。”
    “谢……谢谢。”
    舒黎含泪收下了一大沓书。
    王这么体贴地为他找来相关书籍，再多再厚，他也得咬牙啃下去，否则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舒黎忍不住为自己捏一把心酸的眼泪。
    学海无涯，学无止境，学而不厌……为了无声魔法，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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