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4 章 舒黎的真心话

    瞅着默里西那副欠扁的模样,赛德勒额冒青筋，并不想如他的意。于是，他看向坐在舒黎身旁的金发男人。
    “换一个人问。”
    既然是两人一组,那就一人问一次。
    相比斯佩瑞恩的不靠谱，艾斯看起来一本正经多了。
    默里西大失所望,轻叹一声，继续洗牌。
    舒黎见他那对有些耷拉的尖长耳朵，不禁暗笑。刚才给他机会，他没有把握,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赛德勒不是无情的人,如果对他无意，就不会和他结伴而行。他的感情比较内敛，不像默里西天天把情话挂在嘴边，说多了就显得轻浮了。
    舒黎微微侧首,看向身边的金发男人。
    不知道他会问赛德勒什么问题，应该不会为难人吧？
    艾斯放在桌上的双手随意地交握着,绿眸望着对面的白魔法师，微笑地问道：“当你的爱人为你而死时,你是选择殉情,还是孤独地活下去？”
    问题一出，房间里一片寂静。
    其他人面露诧异之色,都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和冷静的艾斯,会问出这么沉重的问题。
    不管怎么选择,对失去挚爱的人而言,都万分痛苦。
    舒黎是最震惊的一个，内心波涛汹涌，怔愣地凝望男人完美的侧脸,脑海里快速浮现一段久远的记忆。
    十年前的仲夏节，他站在圣泽安湖的米拉迪宫殿里向众神雕像祈祷，意外进入了幻境。
    幻境里，他看到了残破的宫殿，无数种族的尸体，以及……身受重伤的精灵王。他法袍破损，浑身是血，悲伤而绝望地注视怀里的金发妖精。
    那妖精四肢无力地垂挂着，翅膀破碎，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袍，眼睛紧闭，肌肤苍白毫无血色，早已死去多时。
    舒黎看到逝去的金发妖精，止不住地落泪，无尽的悲伤侵蚀着他的灵魂。
    那时候不懂自己为什么和幻境里的人产生情感上的共鸣，直到身体逐渐成长，看着镜子里那张和金发妖精越来越像的脸庞时，他终于明白了。
    十五岁那年，他从火神的埃达斯神庙回来，向精灵王求证幻境是否真实，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幻境非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时间之神留下的三大魂器，选择他为主，赋予他穿越时空的能力。
    他可以回到过去，也可以预见未来。
    精灵王曾说，他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悲壮的场景，并非万年前的诸神之战，可能是未来。
    所以，他预见了未来的自己将会死在精灵王怀里。
    为了改变悲惨的结局，他提前去大陆历练，寻找所有自然元素精灵，收集五把魔剑，尽快做好防范，打爆黑暗之神的狗头。
    之前曾误会死去的金发妖精是精灵王的爱人，得知自己是魂器之主后，果断地推翻了这个想法。
    然而，做了几个暧昧的梦，再听身边男人问赛德勒的问题
    ，舒黎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选择殉情，还是孤独地活下去？”赛德勒琢磨着这句话。
    默里西破天荒地没有嬉皮笑脸，紧张地望着赛德勒，忐忑地猜测他是说真心话还是接受惩罚。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一场悲剧。
    他不喜欢悲剧。
    毕竟他是暗精灵，赛德勒是白魔法师，双方立场相悖，想走到一起困难重重。
    默里西希望他不要回答。
    赛德勒挺直腰背，端正地坐着，慎重地开口：“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艾斯道：“你想有吗？”
    赛德勒严肃地道：“殉情或孤独地活下去，都不是我想要的。”
    挚爱牺牲自己，必然是希望他活着，可他失去挚爱，毫无活下去的意义。
    艾斯微微翘起嘴角：“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想怎么做？”
    赛德勒敛眉，沉吟道：“我知道一种死而复生的禁忌魔法……虽然成功率不高，但只要有希望，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尝试。”
    默里西一脸诧异，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清楚地知道白魔法师是多么的古板，恪守光明法则，拒绝所有黑魔法。
    然而，此时此刻，为了一个假设问题，他竟然违背自己的信仰！
    其他人听了赛德勒的话，都惊讶不已。
    塞琉若有所思，哈利斯欲言又止，赫克拉一脸佩服，茜蒂和娜莎深深地感动。
    狄西奥几个小妖精和阿曼达未成年，对情爱懵懂，一脸茫然。
    库曼迪比他们年长，从小喜欢思考，想得更深入一些。他掏出小本本，握着羽毛笔，快速地记录，做初步的结论。
    [爱情使人疯狂。
    舒黎心里感慨。
    默里西经常一头热，三番五次地撩拨赛德勒，希望得到他的回应。却不知，赛德勒对他早就情根深种，只是闷在心里不说而已。
    “赛德勒……”默里西激动，炽热地凝望赛德勒。
    赛德勒神情自若，忽略他情意绵绵的眼神，问艾斯：“我的回答是否过关？”
    艾斯笑道：“过关。”
    赛德勒从默里西手里取过扑克牌，说道：“我们四人再玩一次。”
    “这……”舒黎迟疑，看向其他人。
    狄西奥挥了挥手：“你们玩，我们不急。”
    “行吧！”舒黎点头。
    赛德勒淡淡地瞥了眼默里西，默里西接收到他的警告，这一次不再乱出牌了。
    本就是狐狸般的性格，认真起来打得十分精妙，和赛德勒配合无间。
    “王炸——”赛德勒将手里的所有牌丢到桌上，犀利地看向对面的舒黎和艾斯，“你们输了。”
    舒黎大汗。这一局打得心惊肉跳。
    他有理由可以怀疑，赛德勒是故意的！
    目的就是想反将一军。
    默里西挤眉弄眼，笑容邪恶地看着舒黎。
    舒黎抿唇，镇定地等待对方问问题。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答不出就表演才艺呗！
    “我来问斯佩瑞恩。”默里西摸着光滑的下巴，眼珠一转问，“你喜欢的人是谁？”
    舒黎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是把问题丢还给他了？
    嘿嘿，喜欢一词，既可狭隘，也可广义，单看人怎么理解了。
    “我喜欢的人……很多呢！”舒黎伸出手指数着，“狄西奥、安吉尔、布德诺、库曼迪、阿曼达……”
    “打住！”默里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不要投机取巧！我的问题是，你最爱的人是谁？”
    舒黎耸了耸肩膀：“怎么是投机取巧呢？我明明在认真地回答。至于最爱的人？这是第二个问题，我有拒绝的权利。”
    默里西被他无赖的小模样给气笑了。“行，下次我会问得更严谨。”
    舒黎眨眨眼，决定不给他下次机会。
    接下来，换赛德勒问艾斯问题。
    “当你的爱人为你而死时，你是选择殉情，还是孤独地活下去？”
    他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舒黎叹气。
    这对准伴侣果然是故意的！
    他转头看身边的金发男人，等待他的回答。
    艾斯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优雅地夹住一张纸牌，说道：“世上没有真正的死而复生魔法。所以我选择——逆转时空，让一切从头再来。”
    他轻轻地放下纸牌，指尖点了点牌上的大王头像。
    赛德勒和默里西听到这个答案，不禁愣住。
    逆转时空？
    这不是比死而复生更虚无吗？
    “你可真敢想。”默里西哈哈一笑，认为艾斯在异想天开。
    面对他的嘲弄，艾斯没有反驳，不在意地笑了笑。
    舒黎蹙眉。
    默里西觉得艾斯在开玩笑，但他觉得不是。
    因为……他知道艾斯是谁。
    精灵王拥有堪比天神的力量，或许真的能做到逆转时空。
    赛德勒接受了艾斯的回答，起身将位置让给其他人。
    真心话大冒险相当刺激，众人玩得不亦乐乎，玩到晚上十点左右，才依依不舍地回各自的房间。
    等其他人离开，屋里只剩舒黎和艾斯。
    收拾了一番，两人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舒黎拉了拉被子，看艾斯伸手准备关灯，忍不住问：“那个……逆转时空的话……还有以前的记忆吗？”
    艾斯眼里一片温柔。“你觉得呢？”
    舒黎侧躺面向他，思索片刻道：“我觉得……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否则，只有一个人有记忆的话，就太痛苦了。”
    艾斯定定地注视他，绿眸仿佛染了墨汁，变得异常幽深。
    舒黎被他看得毛孔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地揪住被角。
    不知过了多久，金发男人轻柔地道：“睡吧！晚安，斯佩瑞恩。”
    他关掉灯，房间暗了下来。
    舒黎松开被角，舔了舔干燥的唇，回道：“晚安……艾斯……”
    艾斯特尔。
    一夜无梦。
    第二天，舒黎、艾斯、塞琉、茜蒂、娜莎早早起床，去隔壁餐馆吃过饭，与其他队友交代一番后，租了一辆马车，前往雪之国王宫。
    雪之国王宫在第十层，马车呈螺旋式一层一层往上走，看似近在眼前，却绕了整整一个早上。
    到达王宫时，已经中午了。
    顺利的话，他们可以在王宫吃一顿午饭。
    下了马车，五人顶着刺骨的寒风，朝王宫大门走去。
    王宫附近几乎没有闲杂人等，四周都是巡逻的侍卫，当他们看到五个裹得像毛球的陌生人接近时，训练有素地围了上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没有事的话，速速离去！”身材魁梧的侍卫长，面无表情地挡住五人的去路。
    娜莎上前一步，礼貌地说：“你好，我是佩丹姆国的公主娜莎·凯兰，我想找我的哥哥莱昂·凯兰，请帮我通报一声，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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