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往事如烟

    陈言所说的事自然就是去商店买一把雨伞拿回去还给人家。
    他买完雨伞现时间有点迟可能这次要送上门去。他到的时候现陈思芷已经在他平时坐的那张长椅上等着他。
    “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担心死我了。”陈思芷一见到陈言就把焦急的心情一扫而空。还拼命地笑道。
    依然是那副微笑，自已那会不来呢。他把雨伞递给陈思芷，唯一的遗憾的是今天没有见到母亲。
    把雨伞交给陈思芷陈言就打算离开，读懂陈言意思的陈思芷却一把拉住了他。
    “哥哥，先别走。”
    没想到陈思芷会反映那么激烈，陈言向她出一个询问的眼神，有什么事。
    陈思芷也现自已的动作有点过于夸张，她放开陈言的手笑笑起来道：“哥哥，为了多谢你昨天救了我，我们全家人想请你一起去吃个晚饭。”
    这个要求陈言想都没想过，不过他心也动起来。他应该回家看看成怎么样了，虽然是以客人的身份。
    陈言望望陈思芷那清澈见底的大眼睛，以决定一下陈思芷说得是不是真的。
    “哥哥，去吧。好不好嘛。”陈思芷见陈言没回答又撒起娇来。为了今天这一餐，她还让老妈在家里准备，而她自动请战一定要把陈言带回家里呢。
    不知道是忍不住妹妹的撒娇还是忍不住想回家看看的念头，陈言点点头答应了。
    “yes”陈思芷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哥哥，走吧。快跟我来。我妈今天准备很多好吃的来多谢你呢。”
    见到那么活泼的妹妹，陈言也只能轻笑一下，自已以前也是这样的。现在老了。
    “陈言哥哥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到家门外的时候陈思芷已经知道陈言的名字，想不到居然跟自已同姓的呢。“一会你见到我爸和我妈太客气的话你千万别紧张，他们两个都是很好人的。”
    对于这人的妹妹陈言也只是笑笑点点头，老妈和老妈有这么一个好动的妹妹，应该就足够了。
    “爸，妈。我回来了。”陈思芷笑着推开家门。
    进屋的时候正好碰上人厨房里忙的黄英出来，她一边用手擦着湿走一边招呼笑道：“思芷你快招呼客人。厨房里的东西很快就可以吃了。”
    终于再次踏进家里了，以前住平房的现在已经变成套房了。陈言四周慢慢看起来，家里的摆设居然跟十年前自已的记忆一样，没有变过。除了家私是新的，电视机是新的以外。它们所摆设的方位都一样。
    很熟悉的感觉，还有厨房里飘出很熟悉的香味。
    陈言心跳加起来，他不敢再望不敢再想，他害怕自已会认不住说出来。其实他也很想回家很久了，可是他不能。他不忍心再伤害这个家庭一次。
    “陈言哥哥，你在看什么。我给你介绍一下我老爸。”陈思芷兴奋过头没有现陈言从进屋以来的不对劲。
    跟着陈思芷的眼光看去，陈言看到了自已朝思暮想的爸爸。他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已的报纸，慢慢地喝着茶。这情景也是太熟悉了。不过他已经点有苍老了，几丝白调皮地出现在他的黑里面。
    “爸，这位是陈言哥哥。昨天救我的那位。”陈思芷高兴地介绍起来。
    陈荣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来和陈言对视着，他心头却突然一跳，这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陈荣，这丫头的爸爸。昨天多谢你了。”陈荣向陈言伸出手来握在一起。
    陈言也只是微笑地点点头，嘴唇轻动了几下。大手还是那么温暖，自已就是在这双大手的温暖之下长大的。陈言不jin握紧一点，希望能将那温度保存久一点。
    “爸，哥哥不能说话的。”陈思芷好心地提醒起来。
    陈荣笑一笑放开手：“对不起刚才一时不记得了。”
    “丁当”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一定是虎子哥哥来了。我去开门。”陈思芷听到门铃高兴地跑去开门。
    “虎子哥哥你怎么那么迟才来啊？全家人都等着开饭呢。”陈思芷高兴的声音又传过来。
    屋里这时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过脸上却有一条一寸长的刀疤给人有一种杀气感。他进来的时候满脸的笑容又把他身上散出来的杀气减少了几分。
    陈言认得这个人，十年前的死党。那时他们两个的外号，一个叫扫把星，一个叫傻子的。那时很多人欺负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干脆结来联盟，有架一起打，两人也慢慢变成死党了。没想到十年前叫傻子的他，今天也有自已的一番事业。
    “这位是？”虎子进到门见到陈言不jin一凛好奇地问起来。
    陈思芷也开心地拉着虎子过来介绍道：“这位就是昨天帮我赶走坏人的陈言哥哥。虎子哥哥，陈言哥哥可历害了。”
    被陈思芷这样赞，陈言也有点心亏起来。还momo自已那还有一点肿的脸，这那叫历害啊。
    “怎么？”虎子一听到陈思芷被人欺负马上嗓门提高了几声：“在我地头有谁敢欺负妹妹你啊。明天哥哥拉人帮你干掉他。”
    现在的虎子已经成来这城市最有名的老大之一。
    “你啊，整天打打杀杀的。以后你还这样我可不理你了。”老大陈思芷也不怕就教训起来。而且还用小手挟着他的耳朵。如果这样的情景传出去不知道hei帮的人会不会震惊一下呢，还有人敢在老虎头上动手了。
    虎子还是乐呵呵地讨好道：“妹妹，你就放过哥哥吧。哥哥听你的话都一年没有打架了。你就放过我一马吧。”
    “看在你良好的态度之上，这次放过你。”陈思芷开心地放开小手。
    虎子开心地点点手，然后他又向陈言伸出他的手握住。“虎子，思芷妹妹的哥哥。昨天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找我行了。”
    陈言了握紧在一起。没想到十年前的死党现在是老大了。不过老大却来这里被一个小丫头教训那可真是奇闻了。
    虎子却突然给陈言来一个拥抱，拍拍陈言的肩膀才放开。
    “虎子来啦。那就开饭吧。”黄英出来见到虎子就马上说道。
    虎子也走过去笑道：“黄阿姨让我来帮你忙吧。”
    “怎么能叫你帮忙呢。你难得过来吃一顿饭呢。”黄英对虎子也是很感激的，这十年他帮这个家做了不少事。
    “阿姨你可别这样说。你看无论多忙，叫要你叫。我就马上放下手上的东西来陪你吃饭。”虎子笑道。他说完就跑进厨房里帮忙端起菜来，没有一点老大的风范。
    “陈言哥哥，来吧。我们吃饭。我妈做了很多菜呢。”陈思芷把陈言拉到饭桌上，又转身叫道：“爸吃饭啦。”
    菜很快就上了一台，各式各样的菜都有。陈言现这些菜居然都是自已喜欢吃的。
    饭桌上客套的话谁都没多说，黄英还是那句经典而耐用的话：“菜不是很多。大家不用客气，慢慢吃。”
    陈言这人就是这样一坐下饭桌见到喜欢的菜就忘记仪态这种东西。他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现很好吃，又马上放进第二块。就这样度越来越快，快到好像非洲来的难民一样。大口大口地吃着菜和饭。
    另一个和陈言一样的人却是虎子，他吃起来也好像打仗一样对饭菜来一阵狂扫。
    幸好一家都习惯虎子这样的度，对陈言的吃法也见怪不怪。可黄英却停下手中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陈言吃饭。
    陈思芷更好像跟两人比赛一样也把饭吃得飞快的。
    只有陈父当他们不在，慢慢地夹着菜，慢慢地享受着杯中的二锅头。只是他时不时会看陈言一眼。
    一顿奇怪的晚餐就这样展开来。
    “好饱啊。这下子又要减肥了。”吃完靠在椅子上的陈思芷mo着小肚皮叹道。
    虎子也饱得不想动地坐着傻笑道：“谁说思芷妹妹要减肥的。现在刚刚好还瘦的话，排骨又要升价了。”虎子对黄英煮的菜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喜欢每次都吃得站不起来。
    陈言也吃得差不多，那么多年以来味道未有变过一样是那么好吃。
    茶余饭后，陈言觉得也应该告迟了。毕竟吃完饭后他就看着别人在那聊天，根本没有他的份。人家没有冷落他的意思，只是人家说什么他也答不上来。
    “我先告迟了。多谢你们的招待。”陈言站起来把一张纸条递给黄英。
    黄英见陈言要走就客气地问道：“你怎么那么快要走啊。不再多坐一会嘛？”
    陈言笑笑拒绝，他今晚已经很满zu了。将十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尝了一次。妈ma的饭菜，爸爸的大手，家庭的温馨。
    “哥哥，你那么快要走啦。”陈思芷有点不舍起来：“哥哥，你下次还会来吗？”
    陈言笑着点点头，不一定吧。他心里答着，可他愿意让一个女孩失望。
    人家告迟了，黄英也没有勉强挽留而是笑着送陈言到门口。“你慢走了。有机会再来玩。”
    陈言笑着离开。
    “黄阿姨，我有事我也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虎子也告迟地说道。
    陈思芷马上拉住虎子的手撒起娇来：“虎子哥哥你不陪我多一阵子吗？”
    虎子亲昵地momo她的头笑起来。
    黄英却拉过女儿道：“思芷，你虎子哥哥有事做你就让他先走吧。”
    思芷也很听话地松开走笑起来：“虎子哥哥你常来玩啊。要不以后不跟你玩了。”
    虎子也笑笑地应了一句就离开了。他像某人一样，什么时候都牵挂在这里的。
    陈言未有走远，而是坐在他平时喜欢坐的长椅上面。说真的他产生不舍了，亲情就像毒品一样，一尝就永远会上隐的。
    淡黄颜色的灯光照射下，陈言的身影映在长椅之上。看起来更寂寥。
    陈言仰起脸来看着那淡黄颜色的灯，他的心在挣扎着。他真的很想回家里，叫一声爸妈。可十年前的事又历历在目，他真的不敢。有时候像这灯一样多好啊，可以默默地照亮属于它的地方就算有人没人它也不会觉得孤独。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不知道什么时候虎子已经来到陈言身边，他笑着向陈言问道。
    陈言坐正起来向他做个请的姿势。虽然他不知道虎子为什么来的，但他知道虎子肯定有话要说。
    虎子坐在陈言旁边，他忍不住再看多陈言一眼，露出一个傻笑。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弹了两条出来，把一支递给陈言。
    “抽不抽烟。”
    陈言接过来把烟含在嘴上，这种时候只有抽烟才可以解掉一点忧愁。虎子熟悉地帮陈言点上火，然后又为自已口里的烟点燃。
    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把烟圈吐出来。他再看一眼陈言就慢慢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陈言对于虎子的话好像是预料中的问题，他只是看着虎子笑着摇头。不知道，还是不想答那就不明白了。
    虎子也没有深究他抬头望着天空把口里的烟全吐出来，淡淡地道：“回来就好了。都那么多年了。”
    陈言不知道虎子知道多少东西，大概可能他都是猜的而已。他脸上依然未曾动容过，而是拿着烟默默地继续抽着。
    虎子一直都注意着陈言的一举一动，他居然连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陈言完全就像一个陌路人一样。
    一根烟两个人很快就抽完了，虎子再从烟盒里拿出两根。把一根递给陈言。
    点燃，两根烟如黑夜中的眼睛一样亮了起来。
    “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说个故事。”虎子看着陈言问起来，今晚他的心情是沉重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我想说很久的故事。”虎子最后为自已加上一句。
    陈言自然也不回拒绝，他也想知道自已小时的死党这十年来干了什么事，居然一跃成为的老大。可能故事里会透露出来。他点点头。
    虎子见陈言没有拒绝他就抽一口烟慢慢地说起来：“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这样的人，只要他别人说话过五句，对方马上就会倒霉起来。”
    说的就是自已，陈言当然相信。不过他装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他先笑着摇摇头再然后艰难地点点头。
    “我要说的故事的主角偏偏就是这种人。他的外号叫扫把星。”虎子看着陈言的表情有点失望起来，不过他还是把故事慢慢地说起来：“故事中，扫把星从会叫爸爸开始，他爸爸的公司就破产，叫妈ma的那一天，他ma妈就下岗了。以至后来只要他说起话来别人都逃避三丈的，而且小朋都很不喜欢他，经常见到他就打他或者用石头来丢他。”
    回忆到深处虎子再深吸一口烟继续地道：“可是扫把星却有一个死党，他死党的外号叫傻子。傻子其实不傻，只是没了爹娘没人照顾，人家看不起他，经常欺负他。而且还给他起了傻子这个外号。”
    说到自已虎子也不jin迷茫起来，那段日子是他人生的伤痛。他不愿提起过，今晚却回忆起来。
    他没有理会陈言又继续说起来：“唯一没有欺负傻子的，却是扫把星。而且扫把星还经常把他家里的东西偷偷拿出来两分享。两人就这样慢慢地结成了死党。他们那些日子有架一起打，有事一起担。就像穿一条裤子的人一样。”说起这事虎子不jin笑起来，自已的人生有一半是扫把星一家人给的。
    陈言把手中的烟头弹掉，虎子说的事也让他回忆起那时候有笑有闹的日子。那时是美好的，现在回忆起来却多了几份心酸，岁月催人老啊。
    “一个扫把星和一个傻子的组合的确让人奇怪。可是真正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他们两个是好兄弟。扫把星像往常人一起，长到十四岁的时候，他恋爱了。说起是恋爱其实是单相思，他喜欢上同一小区的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的外号叫丑小鸭。丑小鸭不丑只是黑一点，只是那时在小孩子眼里她就是丑。不过这时扫把星的家境已经很差，而丑小鸭的却很好。”
    说到这里虎子也把自已的烟头灭掉，点上另一根。今晚他要把心事吐个痛快。
    “傻子那时候真的很丑，一直劝扫把星不要跟丑小鸭在一起。因为那会害了丑小鸭。可是扫把星却毫无顾虑跟丑小鸭在一起。从那以后丑小鸭跟傻子一样倒霉的事就从来没有断过了。可是她也从来没有离开扫把星。从那以后扫把星和傻子的团体就加多了一个丑小鸭。”
    说到这里虎子又傻笑起来，靠着椅子上望望陈言。好像望到以前的同伴一样。没有停留他继续说起来。
    “三人的团体也过很快乐。可是在扫把星十五岁生日的那一晚上就出事了。扫把星那天和三人团体庆祝完生日后，他亲自送丑小鸭回家。那天下着大雨，很大的一场雨。扫把星却和丑小鸭毫无愄惧顶着风雨走回家里。可想而知第二天丑小鸭就生起病来，而且还是大病，丑小鸭都快病得要死了。自然人们把所有的罪都推给了扫把星，丑小鸭的妈妈就找上了扫把星的家大闹了一次。那天扫把星被他的爸和妈困在房子里狠狠地打了一个小时，而且还困了一晚。扫把星知道自已快要害死丑小鸭的时候，他很内疚。所以他决定离家出走，走得越远越好。第二的时候，扫把星就像在人间消失一样。从那以后谁都没有再见过扫把星了。”
    说到这里陈言也不jin心慌起来，十年前的记忆今天重现出来依然记得很清淅。所有的快乐痛苦都涌起心头来。
    虎子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可惜还是说累了。他望望烟盒，已经空了。他只有苦笑着继续地说起来：“扫把星的故事已经完了。可是傻子跟丑小鸭的故事没有完。说真的很奇怪，从扫把星离家出走以后，丑小鸭本以为是无可救药病，却慢慢地好起来。不过丑小鸭的妈为了不让丑小鸭再受伤害，把家搬得远远的。丑小鸭的故事也完了。”
    “扫把星的离开傻子很伤心，他天天往扫把星家里跑希望能见到扫把星回来，可是最后他完全失望了。扫把星离开以后傻子还是像平时那样生活着，傻里傻气，被人欺负。直到有一天，一群人不但污辱了傻子，还污辱了扫把星。傻子那天狂了，他冲进屋子里拿起菜刀和那几个人打起来。傻子不但没有打赢还被那些抢过菜刀，脸上还被砍了一刀。可傻子毫不退缩依然跟他们打着，最后那些人都被吓走了。”说到自已虎子不jin有点心情激动起来，那天真的很险。
    陈言也不知道自已走后虎子会遇到这样的境遇，他脸上的疤居然是为自已而受的。他也多了几分感动。他更紧张的是故事的结局，到底傻子怎么样。可他又不想催虎子说下去，他知道他今晚一定把所有的事都说完的。
    “傻子受的伤很重，还差点死了。可他也很好运，他遇上了扫把星的妈妈。当时扫把星的妈妈把他送到医院，他安全下来。而且让他感动的是，扫把星的妈妈一边在找着扫把星一边来照顾着他。那时傻子就誓把她当成自已的妈妈了。傻子出院后，他的不要命却暴遍了全个小区。从那以后没有人再敢惹他。而傻子也再不当傻子，他慢慢地从一个小混混变成一个大哥。”说到这里虎子也停下来，说明故事到现在已经结束了。
    他再盯着陈言希望能找出一点什么出来，可最后他还是再一次失望了。
    “多谢你那么耐心听我的唠叨。”虎子拍拍陈言的肩膀说道。
    陈言也递过一张纸条给他写着：“多谢你的故事。一个很jing彩的故事。”
    两人不jin相视一笑。
    虎子看着地上的烟蒂他用脚踩了几下，站起来拍拍陈言的肩膀道：“我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只要能帮得到的。我都一定会尽力的。”虎子把一张名片递给陈言后就叹一口气离开。
    虎子离开后陈言就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冷汗都渗出来了。他差点忍不住了，想跳出去跟虎子说，自已就是那个扫把星。可他真的不能。
    休息完后陈言才慢慢地站起来走着回家。孤寂的身影被路灯拖得很漫长，他注定要独自寂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