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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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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悦儿唱的是漏*点豪迈,但这种曲目讲究一种气氛,尤其要背景为山水,才端的出大气,而佐以琴音更能勾起共鸣!可这是什么地方?小花厅啊,这周围哪里来的山水?一堆人吧还是女性居多,更没什么琴音造势,加之古冉讲究雅与风,论调论词绝不是雅品,论风吧,也不是俚语乡调,顿时把海二爷和大爷就弄了个回的表情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苏悦儿。
    大太太也听的有些迷糊,不大有底气似的撞了下大老爷的肩膀,小声的说到:“这个,曲中词,是,是哪路令?我怎么听着生?”
    大老爷眨眨眼,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显然也是没听过的。
    “啪啪”击掌声响起,却是老爷,他笑嘻嘻的说到:“好一派海潮临岸的气势!当年我有幸去东境谈生意时,便见过那巨浪滔天,只觉得内心震撼不已,却找不到词句抒心中之感,而今日只听大儿媳寥寥几句,却忆起当日之景,只觉得那种心境竟是久违了!好词,好词,只可惜无琴做曲,不然自是可以畅怀!”
    海二爷此时立刻点头:“姐夫说的是,我只听刚才的调子,便知这是一好曲,改日我定要请教一二,把此曲习得,也好到太子爷跟前讨个赏去!”
    大老爷和海二爷这么一棒,众人再是听的雾水连连,也没人会把自己降格,于是纷纷陪着夸赞两句,唯独那大老爷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苏悦儿眼里少不得有些阴色。
    “啊哼!”大太太装模作样的清了下嗓子,继而悻悻的一笑言到:“大奶奶这一曲标新立异叫人称奇,但所做不若儿女态,什么谁负谁胜的未免霸了些,倒不如我去把韵儿叫来,你们一起作诗引词的不是更好?而且律韵诗词大家都能品一品,也有意思些!”
    苏悦儿眼见一歌没能和小说一般的讨到好,这会大太太还要再把魏灵韵弄来和她比诗词她便觉得大汗淋漓,因为她很清楚一件事:她刚不住!
    她自己若掌握主动,凑活的背点名句还成,可要是限制了什么律,什么词牌的,来个半命题,那她就悲剧了,她又不是中文系历夹系的,哪能记得那些诗词去!还什么令啊韵的,她苏悦儿要懂也不用誓说什
    么不碰琴棋书画了!
    当下苏悦儿一笑的摆了手:“伯母何必非要折腾灵韵妹妹呢,你还是让她好好养身子罢,诗词歌赋这些若是外间席面说说还尚好,此乃家宴何须弄这些,劳神费心的还生分,还是家长里短的说说闲话,亲近些!”说着不等大太太开口,便故意的转了话题到眉夫人那边:“如眉,你怀有身孕也是件大喜事,今个大爷回来,赶着去祭拜的我没好开口,刚才竟瞧着两个小孩子去了,倒没提你的事,既然大太太提起了,我快把你这好消息告诉大爷,也叫大太太安心,大房啊,不缺子嗣!”
    大太太一时间脸上是红白相间好不难看,但也只能悻悻的转了头去卑着眉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言道:“是拉,来的路上就听说眉夫人有了身孕的,大房的确是不缺子嗣,不过庶出哪能和嫡出比呢?所以啊,还是早些正正经经的出个嫡子才是真!”
    苏悦儿一笑:“大太太说的是,我和大爷一定多多努力,早点给大房添个嫡子,叫您满意!”
    大太太拿眼瞪着苏悦儿只能笑着享道:“你知道就好!”
    这一席饭吃到这份上,也算是气氛败坏的差不多了,尤其那眉夫人才被提起有孕的事却被人丢来一句庶出,便是心口似赌了东西般令她不上不下的,心中不愉,她偷眼瞧向那大爷,眼中似有忐忑,却见大爷看向自己的眼神冷而冰,丝毫无有一点温度,当下便是呼吸一窒,身子一晃,这人就向后栽,幸好跟前的何婵娟手快,将人给扯了下,连带着跟前的几个姨太太便赶紧的帮着扶住,这才没让人给摔到地上去。
    当下苏悦儿只得赶紧招呼着管家去请郎中,这边又叫海姨太太先给撑着,把人抬送了回去。于是宴席便这般匆匆散,海二爷见已乱成这等局面,便觉得呆在这里不大合适,就要告辞,但苏悦儿却摆了手:“舅爷留步,您还是在白家住一宿吧,苏氏有几桩事还要和您讨教一二,只是现在略乱些,待稳当了些,来烦您,您看可成?”
    海二爷见苏悦儿留,以为是正经事,也不好推的,便是应着答应了,当下苏悦儿安排了三爷去招呼,便带着三奶奶一起将海二爷先引去了客房已不在此处。他们一出去,苏悦儿转身冲一脸紧张的老爷和太太说到:“公爹婆母你们也别太急了,要不你们陪着伯父伯母说会话,要不就先回去歇着,我这边先去她院里照看,有什么了,再知会你们可好?”
    “你快去忙吧,我们不必操心!”叶如意赶紧的摆手,苏悦儿便是抱歉的一欠身,这便冲大老爷和大太太也欠身了一下,就迈了步子出去了。
    厅里剩下的两对长辈齐齐的把目光落在了大爷的身上,叶如意当下就要张口,老爷就已经出生:“你怎么还杵在这里,还不快去瞧瞧如眉?”
    大爷一脸淡然的坐下言道:“不用了,有悦儿在,我不必担心那些,再说了,这会那边够乱的,我若去了,只怕乱上添乱,还不如这里陪着你们的好。”
    叶如意闻言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慌,好似那不是你的孩子一样,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庶出也是你的娃,就是她娘家再和咱们不劲,她也是进了白家门的人,你该体谅些!”
    大爷起身点头表示听见了,可大太太却忽而上前一拉大爷的胳膊说到:“弟妹何必念子奇,要我说,他这才是家主该有的样,事情分着里外,也分着大小轻重,一个妾不对劲了,这当妻的都过去瞧看了,他何必再去?莫名堂的抬了妾羞了妻的脸面不成?”
    “可是如眉不是怀着……”
    “哎呀,怀着就怀着呗,庶出的娃儿还能继了家业不成?反正少不了吃喝,短不了什么。”大太太说着拉了下大爷的胳膊冲白三爷道:“不过说真格的,你对这妾的态度是对的,可对你这妻就不大对了。我知道你是个知礼数的,明白妻妾之差,可韵儿又不是妾,你如何能晾着她?白天里不带人家去上坟祭拜这就不合适,晚上一家晚宴的,你那两个贱妾都在席上了,她却没到,你也不遣个人去请?苏氏心里放不开,不知道什么叫大家的体面,在这里使小性儿,你呢?你还不知道轻重了?人家好歹可是圣旨按来的人,敬重些的好!这会反正苏氏都去看那眉夫人了,你也别在这里杵着了呗,赶紧的去韵儿那看看才是!既然说的是人不对劲,你更该问上一问,平妻平妻,她和苏氏平起平坐可不是你的妾,别怠慢了人家!”
    大太太噼里啪啦的一席话虽听着叫人不大爽快,可人家说的也都再理,完全叫人寻不出错来,因而老爷和太太对视一眼只能闭嘴,而白子奇呢也点点头,表示听见了,这便欠了欠身,打算默默的退出去。
    “琼馥,你陪子奇过去下吧,既然韵儿不舒服,你这做姨妈的不问一句也不合适,去问问,也是个礼数,问了就赶紧的回来,也别碍着人家的事儿!”大老爷忽而交代了这么一句,人起身言到:“我累了,先回院里歇着去了!”说完冲老爷和太太点了下头,这便背了手端着个老爷的架子出了小花厅。
    大太太屈身瞧着她家老爷出去了,这便拉上了白子奇:“走吧,你伯父说了这话,我少不得也要去看看,你可别嫌我碍着你们!”
    白子奇能说什么?若伯母不跟着,他退出去先回了自己的院,也没谁能说他啥,如今伯母要跟着,他却不得去往魏夫人的跟前,当下只得陪着大太太出了屋,随手招了个丫头装模作样的询问魏夫人住在哪个院落里。
    丫头眨巴着眼睛:“大爷,魏夫人是在眉夫人的院里先住着,大奶奶画了地,正叫人盖一处正寝出来说是配着魏夫人的身份,说请她先在那里安顿着,也能和眉夫人做个伴。”丫头嘴巴利索,许是早被莺儿或是红妆嘱咐过的,一张口就把后话带了出来,当下大太太听的虽是皱眉头,却也不能说出埋怨的话来,只能悻悻的跟着大爷往眉妇人的院落里去。
    一进园,便瞧见大大小小的丫头婆子在跟前忙乎,几房姨太太似乎也清闲还凑在廊前嘀咕着什么,这大爷连同大太太的一现身,自是几人都凑过来招呼,更有眼尖嘴里的唱了音:“大太太和大爷来瞧眉夫人了!”
    本来是瞧魏灵韵的,可丫头这么喊了,倒也不好不瞧,白子奇只得抿了唇过去,大太太也一脸鄙色的撇着嘴过去了。
    人刚到门前,苏悦儿手拿着帕子擦汗正迈步出来,大爷一瞧她那样子,便是本能的伸了手去扶她:“瞧你,那一头的汗,可别累着!”
    苏悦儿一笑:“哪能啊,不过是这天本就热,转着跑动了下也就了汗而已!”说着她看到大爷身后的大太太,便又冲大爷说到:“大爷不亏是有心人,知道眷顾着如眉的,她这会已是醒的,你不如进去瞧瞧吧,我瞧她那昏昏沉沉的样子,一脸了,当下倒把大太太给晾在了外面,苏悦儿便冲着大太太一欠身说到:“大太太竟也来看眉夫人?她还真是有福气呢?你要不也进去瞧瞧?”
    大太太耳朵又不聋,苏悦儿先前那句话她听的真切,当下搡着鼻子说到:“不了,我可不敢进去,免得她哪不对了,算我头上!我来才不是看她,我是看韵儿的!”说着便转了身转了跟前的丫头:“韵儿在哪儿?”
    丫头一愣未答,而是抬眼扛向苏悦儿,苏悦儿便是一笑:“大太太问的是魏夫人,你且引她去罢!”
    丫头应着就转身,大太太却是瞪了眼:“苏氏,韵儿与你乃是半妻,你竟叫人唤她夫人?”
    苏悦儿抬了眼:“伯母啊,你要护着灵韵我没意见,不过我房里的事,你可……管、不、着”、
    大太太瞧着苏悦儿那丝毫不闪躲的眼神,哼了一嗓子便扭身的随着那丫头去了,苏悦儿便是翻了个白眼,看向了红妆,人往廊里走了些说到:“可问清楚了?这是怎么回事?”
    红妆脸上的神色有点尴尬,便凑到苏悦儿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苏悦儿听着听着便是眼皮一抬:“真的?”
    红妆点点头。
    苏悦儿伸手便是扶额:“这都什么事!”说着转身便要回往屋里,却瞧着那窗影处淡淡的一抹身影,又驻足言到:“叫跟前的丫头婆子都退的远些吧!还有,卢郎中若来了,叫他先来见我!”说着她又看了看魏灵韵那边的厢房捏了拳头:“真是蛇鼠一窝!”
    屋内,东方如眉斜躺在床上,背后垫着几个垫子撑着她的身子,青袖端着一碗鸡汤小心的给她喂着口里轻喃:“小姐,多少喝一点啊,您这样怎么成?再是心里不舒服,也不能气呕了身子啊,您现在,大意不得!”
    东方如眉转了头避开了瓢羹,白的脸上挂着一行泪:“有什么大意不得的?反正也没人稀罕!”
    “小姐!”
    “再说了,此等境况叫人如何面对?早知道,早知道我今日里死也不回来了!”眉夫人说着又是一行泪落下,嘴角微抽,而此时大爷却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当下就把眉夫人惊的双眼圆睁,青袖见状回头见是大爷,便赶紧的放了汤盅行礼:“大爷!”
    “出去!”白子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青袖便是紧张的退了一步,此时眉夫人也开了口:“青袖,你出去吧!”
    “可是……”青袖迟疑的看向眉夫人,眉夫人却冲她一笑:“出去啊!”
    那笑里带着凄苦带着无奈,更带着一丝解脱。
    青袖跺着脚奔了出去,一到门口就看见七八个丫头和婆子已经退的远远地,便觉得不对,而此时大奶奶苏悦儿却在廊栏里坐着冲她招手……
    大爷背着手站在床前看着东方如眉,一双眼将她打量着,眉头慢慢的靠拢。
    东方如眉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轻唤:“爷!”
    白子苛背后的手指搓了搓,迈步到了他的跟前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向下,手掌微曲。
    眉夫人的眉一挑,笑容顿消,喉间便是吞咽了口水,盯着那只手说到:“爷不必担心,妾只是一时气短罢了,奶奶关爱已经请了郎中来,不劳爷您亲自……”
    “手!”大爷简单的吐出一个字,眉夫人却是哆嗦了一下,抬眼看着大爷的那双眸子。
    都道概花温情且风流,一汪粉媚灼灼妖夺目。但此一刻,没有半点温情,有的是冰冷,仿若一林地的花儿都被冰封住,不但不见其媚,瞧看碰触皆只有寒。
    眉夫人瞧见大爷如此,便不敢在言语,只把手小心的伸了出去,让大爷的指头落在了她的腕间脉搏上。
    屋内安静非常,静的只有呼吸声,忽而外面有了一丝动静,似是招呼着郎中来了,惹得眉夫人向窗外看了一眼,但很快一切归于平静,好似她幻听一般。
    大爷的手离开了眉夫人的手腕,不言语的后退了两步坐到了椅上,眼却死死的盯着眉夫人:“你的意思还是你哥哥又或你爹的意思?”
    眉夫人的肩头一抖,手在薄被里来回的蹭:“爷,爷怎么这么问?妾,妾不懂。”
    大爷的嗓子里一个冷哼:“这个时候,你当我还是痴儿?”
    眉夫人立刻咬了唇。
    “砰砰。”屋门轻响,继而有脚步声进来,转眼便见大奶奶进了内里:“郎中来了,瞧一瞧吧,看看用什么药!”说着她走到跟前,给眉夫人放下了纱帐,将她和大爷那种直视的寒冷阻隔了些。
    很快,卢郎中进了来,小心的冲屋内人都欠了身后,便拿着一张丝帕走到床前,苏悦儿顺手拿了便隔着帐子说到:“如眉,来,把下脉吧!”
    眉夫人抬了手伸了出去,丝帕覆盖,卢郎丰给把脉后,冲苏悦儿点点头,苏悦儿便直接比戈当了下,继而抽了丝帕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带了人出去。
    当门关上后,大爷便起了身,似要走,眉夫人急的一把掀起了帐子:“爷!”
    大爷背对着她驻足:‘’怎么?你又舍得开口了?”
    “我,我……”眉夫人咬着唇,似是千言万语却难出口,而大爷转了身看着她说到:“想不到,你对我都是虚情假意……”
    “不!不是的!”眉夫人激动的摇头:“爷,我的心您不知道吗?我恋着您,我挂着您,我是真真儿的把心给了您!”
    “闭嘴!”大爷说着眉头更蹙:“你可知你这话听着叫我恶心?你们东方家对我从头到尾都是算,可我呢?对你哥哥,我自小当兄长看待,从不疑他,甚至还将神门秘术私教于他!可他背着我,做什么勾当?要我的命!对你,我当亲妹子一样看待,因着你的喜欢,你哥哥的极力撮合,我险些就应了你做我的妻!可你不过是他用来稳住我,用来算计我白家的棋!我傻也罢,我痴也罢,好歹把你纳进了门,跟着我的日子,我也不曾亏了你,可是你,哼,你真行,你竟,如……大爷说着一甩胳膊:“你们东方家没一个好东西!”
    眉夫人摇着头:“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不关?难道你要和我说你不知?”大爷的眼里有了怒气。
    “我,我,在这之前我真的不知,我,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眉夫人说着便是抽泣:“哥哥与爹爹的谋算又不曾告诉过我半句。我心中是你,只想着与你在一起,我哪里知道他们的算计?若我和他们一般算计,我何必做个妾的跟了你?就算我已非完璧将身给了你,可凭我家的家世,我难道就嫁不到别人家做妻?凭我带来的嫁妆,足以掩了这丑去!我为何不要脸面的进了白家的门,还不是因为我心中恋着你!”
    “哈?是吗?那倒要问问,你如此的恋着我,这腹中的肉又是谁的?”大爷瞪了眼,眉夫人的身子却是一抖,继而摇头:“我,我不能说,不能!”
    “哼!”大爷冷笑着转身,眉夫人却一把掀开了被子,人便下地扑向他来:“爷,爷,我是对不起你,可我的心,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啊!”
    衣袖被扯,大腿被抱,白子苛只觉得厌恶,但他并未动手甩踢,反而低着头侧着身子看着眉夫人说到:“放开!”
    “不,不!”眉夫人激动的抱的更紧:“爷你听我说,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大爷没言语,只挑了眉。
    “你娶了妻,终日里有她无我,郡主又来,张口闭口的要做您的平妻,我虽是东方家的嫡女,可我如何比?那苏氏看似小家之女,比不得我金贵,可是她,她出手狠辣,我硬碰不过,就是想多和你亲近,我都得不到机会,那郡主是什么人?有她那般虎视眈眈,我何处寄身?一个我都比不过,何况两个?我,我便一时糊涂,想着能拼一次也好,若有了子嗣便是我的造化,能借个孩子,不至于被扫地出门或似像周何两人那般活的卑贱。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郡主忽而就成了哥哥的人,奶奶更和你出了府,而我,我竟真的有了身孕……”
    “然后呢?和你哥哥一起想着夺我白家的一切了吗?”
    “不,不是的,是,是你不归来,奶奶又不见,白家局面已经成了那般,我才强撑着跳出和……”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在屋内,东方如眉愣呼呼的看着大爷,手都顾不上捂脸,似乎没反应归来一般。
    大爷咬着牙说到:“我不愿打女人,但是这一巴掌我却不得不扇!本来你哥哥算计我,我算计了你,也算对你不起,我才纳了你进门做妾,让你仗着东方家的身份在白府过着如夫人的日子,可你做了这等丑事,还在这里和我说什么情啊爱的,现在更冠冕堂皇的来说是为了白家,你这女人到底还知不知羞耻两个字?你刚才不是说早知道死也不回来了吗?还不是想欺我痴傻无人拆穿你?只可惜,你没这好运……”
    “啪”门被一把推开,将大爷的话生生的打断,他恼怒的瞪向屏风处,却看到是苏悦儿捧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当下呼出一口气说到:“悦儿,这里留给你处理,我不想再见这个女人!”说着伸手扯开了眉夫人的胳膊将自己的腿抽了出来,冲着眉夫人说到:“我今日就会写下休书,你明日里就以静养的借口出府,我会叫人送你到别处庄子上过活,你若愿意再嫁,拿着休书自可去,日后我只称你产子病死,录你一个‘没’字,若你不愿再嫁,也可在庄子上混过到死!在我这里你依然是个‘没’字!”说完便是一脸恼色的冲出了屋子。
    眉夫人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颗颗的落,人便瘫在地上只嗓子里呜呜。苏悦儿见状只得把药碗放到了边上,继而伸手把眉夫人给拉了起来:“行了,别哭了,事情已经如此,哭有什么用呢?”
    她说着把眉夫人扶回了床上,继而又去拿了那药碗到了她身边一坐:“来,喝了吧,你这……”
    “喝?”眉夫人出了声的挑着眉看了眼苏悦儿,伸手抓了药丸便是鼓咚咚的就喝了下去,而后将碗一丢:“苏月儿!你赢了!我输了!可是我不是输给你!我输给了我的哥哥,我输给了我的爹,要不是他们,我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哼,我是没福气给白家生子,也没福气做白家的人,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能和我斗,你却未必斗的过她!”
    苏悦儿瞧着眉夫人指向对面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工夫和我说这些?好好的躺着吧,大爷不容你,我也没办法留着你,但大家都是女人,我自会给你细细安排出路的,不会叫人非议了你也就是了……”
    “少和我说这些,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你所做也不过是为了白家的脸面!”
    苏悦儿看着这个忽然凶起来的眉夫人,无奈的摇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摆出一副所有人欠了你的样子?今日你得此结果,你仔细想想,该怪谁呢?是,你命不好,被家人算计,把你害成了妾,但大爷有对你不好吗?你别拿周边的幌子当借口,既然你能和那人有此一腿,就别把自己显的很无辜!”
    眉夫人紧张的看了眼苏悦儿,苏悦儿却只是动手给她盖上了薄被:“我是为了白家的脸面,这点不会有错,但是,我也为你,毕竟,你自己惹了谁,你该清楚。所以,我倒希望你之后能小心些。”
    “小心?哼,有什么可小心好,反正我无人问津。”
    “也许吧,这个我可答不上,他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苏悦儿说着起了身。
    “等等,你,你知道他是谁?”眉夫人睁大了眼。
    苏悦儿看着眉夫人一摊手:“当然,你该知道我是红门的当家,这点消息,我还不至于挖不到。”
    “那你还给我喝……”
    “喝什么?打胎的药?”苏悦儿笑着摇头:“那是安胎的药!不管什么情况,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你这一生也算毁了,有个孩子,你的余生也不至于全是灰色,只是说实话,这孩子若是个女儿,你可能会过的安稳些,若是个儿子,我只怕你命不长,但不管怎样,我不会给你喝打胎药的,免得你临到头了,还想让那个人心里记恨到我白家头上。按照道理,我让你流产,也不会有人说我错,我这人心狠手辣,杀人更是不眨眼的,只是有些路是自己选的,结果如何也该你自己去承担,所以我不打算改变什么,一切由你自己去承受去体验。”
    苏悦儿说完冲眉夫人摆摆手:“那么就这样吧,我和你道一声保重,保重你自己,也保重你肚子里的孩子,你的身子可并不强壮,他也经不起你这样三番四次的折腾!”苏悦儿说完转身,可眉夫人却言道:“等等,有件事……我想知道。”
    苏悦儿转头看她:“说!”
    “你到底有没有身孕?”眉夫人挑着眉。苏悦儿一笑:“你不该问的。”
    “可是我想知道!”眉夫人激动的抓了被子,苏悦儿见状说到:“你的丫头听到了婆子和翠儿的对话,得知我有了身孕,你激动之下便叫青袖下了附子粉在衣服里,想我流产,想我追查之下算到魏灵韵的头上,那么我和她死掐,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
    眉夫人的眼瞪的大大的:“原来,原来你都知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把衣服给了太太,怪不得你闻了衣服也没事……原来是你设的局,你根本就没怀孕,是你骗我上当出手害你对不对?”
    苏悦儿摇了头:“你弄错了,设局的不是我!你仔细想想,她知道了消息,推说不信,却叫一个我的丫头来害我,这不是很可笑吗?我若出了事,伺候我的丫头谁能跑的了?有哪个丫头会傻到害自己的?”
    眉夫人的眼珠子转了转:“你的意思是,是她!”
    苏悦儿看着她手指的方向点了点头:“你回头问问你的青袖吧,她傻乎乎的被人套在里面不自知,与你一起做了人家的棋,只是你既然问了,我也问你一句:我明明话说的清楚明白,只要你不错,你在白家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妾,不会有事,为何还要出来害我?你总该知道我做这白家的主母你尚有安稳日子,她要做了主母,只怕你没活路吧!”
    眉夫人看着苏悦儿三秒后笑了:“你若有孕,我生男生女都没了用,庶岂可与嫡比?而你若没了孩子,自是会寻她的麻烦,我不是就有机会了吗?一个是无可搏,一个是有可搏,我怎能不搏?”
    “可你腹中肉不是大爷的啊!”
    “那又如何?大爷痴傻怎分的清楚?况且日后的日子那么多,有你在,定不会叫那贱人有孕,我凭着儿子也不会在白家如丧家犬!”
    苏悦儿瞧着眉夫人瞪着自己的眼眸叹了口气:“看来,你真的是很爱大爷的,可是既然如此,你怎么又……说来真是叫人可笑,你竟这么地……难道为了生个孩子,为了家中的地位,你都可以背弃你的所爱了吗?”
    眉夫人闻言明显的脸上一抽抽,人抓了被子言道:“我没有背弃他,我没有,我,我,我不是自愿的,不是!”
    “什么?”苏悦儿大惊,继而摇头:“胡说,我明明查的清楚,是你自己去了他的院落,事后也未见你有异样!”
    “我如何异样?难道我说堂堂太子爷会强*奸了我?”眉夫人说着眼瞪着苏悦儿:“还不都是你!我本只是恼你,想让太子爷认我做个义妹也好,免得叫你欺我,可谁知,他,他却……事后他只说一时心中恼了就糊涂,我能怎样?我难道能说能告吗?还不是只有闭嘴!只是谁能想到,我日盼夜盼的想给大爷生个孩子可就是没动静,这么一场事,我却偏偏有了!我害怕,我不安,我只得找人出去找到了赏金壁的人,带了一颗珠子给他身边的太监,那晓得没多久老祖就出了事。我惶恐,我不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却来找了我,是他告诉我,我要出来说这个孩子是大爷,我要掌家,他会在背后帮我,我才出来的,可是三奶奶有了身孕,你又回来了,最后冒了这个平妻出来,我却不知该如何!”
    “所以你今天出去就是去寻他的?”
    “不,我只是担心我娘家,但能出去,我自是要找人问上一问的,毕竟现在的局面,已经让我不知该如何……等等,你知道?”
    苏悦儿点点头:“我叫人监视了你,所以,这些事我都知道。”
    “哈,哈哈!”眉夫人笑了两声便是哭了起来:“我输了,我输了,一切都输了!”
    苏悦儿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和她再说下去,而眉夫人却看着苏悦儿说到:“苏氏,你赢了我不算什么,你赢的了她才是真本事!”
    苏悦儿点点头:“谢谢提醒。“说完冲眉夫人摆摆手便出了屋,屋内只有眉夫人似笑似哭的声音,而苏悦儿站在门口看着那跪在地上瑟瑟抖的青袖说到:“一念之差就是如此结局,她本不坏,你却怂恿,倒最后只能一起走这条路!”说完冲红妆摆了手:“我们走吧!”她是打算离去,而就在此时,耳面的屋门打开来,大太太连拉带拽的将哭哭啼啼的魏灵韵给扯了出来,便扯还便口里说着:“我看她是翻了天了!敢这般欺辱你,你就不能讨回去?走,和我去太太跟前好好地说到说到,不能让她仗着家主两个字就这般胡来!”
    苏悦儿看的真切也听的真切,却不理会这对面的场景,只迈着步子往外出,那大太太瞧见苏悦儿的背影便是扯了嗓子喊到:“苏氏,你给我站住!”
    苏悦儿不但不站住,走路还变的飞快,在大太太喊出二声的时候,她人都出了院子了。
    “奶奶这样不好吧?”红妆有些担心,苏悦儿却不理事:“让她闹去!大不了哭诉一番,她们要丢脸我可拦不住,你,去把翠儿带上,带海二爷的院落去,我先过去!”
    红妆应了是,便是去了,苏悦儿也赶紧的往海二爷所在的客院去。因着大太太那般闹腾,苏悦儿也无心叫轿子,便自己迈步过去,结果途中路过祖宗房的院落时,便瞧见了内里的光亮不大对。
    祖宗房里供的是历代的牌位,去世之人只要是下葬了,就会把牌位供在此处,像大爷的娘故夫人因为还没下葬,所以牌位和骨灰则都是供在无相寺的,此处并无。往日这里点着长明灯,不过是一道油灯罢了,光线昏暗,只有有人去了,才会点了那一排的蜡烛,所以夜间从此过,从来都是只有昏暗的光线,可今个苏悦儿从此过,却看到明亮的灯光,心中诧异便拐了弯进去,结果倒看到一个她没想到的场景。
    大老爷直挺挺的跪在祖宗房内,一排的蜡烛将他正对的牌位照的清晰非常,正是那新添的牌位,老祖田氏的。
    大老爷好像在呢喃着什么,苏悦儿一来没时间细听,二来也觉得自己别出现的好,便悄悄的退了出来,心里想着大老爷也真是自己给自己找别扭,明明爱着老祖爱着自己的母亲,却偏要挂出一份冷淡的样子,便觉得这个事,自己还是要说给老祖知道,日后能化解一对母子之间的别扭嫌隙也是一件好事。
    乱七八糟的想着到了客间院落,三爷正和海二爷在小厅的灯下复盘,飞的摆放着云子,苏悦儿的到来,令他们停手,才要说话,红妆也令了翠儿进了客院,一时那丫头的眼就直了,继而更是慌乱的往红妆身后躲。
    海二爷一脸不解的看了眼翠儿,才挪言看向苏悦儿:“大奶奶,你来和我商讨事,这带个丫头来……”
    “哦,舅爷,我有两件事要问问你!”苏悦儿说着人往厅前挪了挪,看了眼红妆,红妆便扯了翠儿到了跟前,苏悦儿才问:“敢问舅爷,这段日子可有收到魏城主家的书信?”
    “魏城主家?”海二爷诧异的摇摇头:“我随殿下外出,来往的书信皆是沿途的安排,没魏城主家的书信啊,怎么有事?”
    这话一出,翠儿的身子就是晃了一下,但红妆却抓着她,此时苏悦儿又问:“那舅爷,这段日子,有没谁家和您提亲,说妻或是纳妾?”
    苏悦儿才问完,客院外便是喧闹声,苏悦儿立刻蹙眉的翻了白眼,结果很快大太太一手扯着魏灵韵的冲了进来,当头就是一句话:“苏氏,今个大爷回来,不知你安排的是谁伺候?”
    苏悦儿眨眨眼:“伺候什么?”
    大太太瞪了眼:“自是侍寝啊!你是进了门的妻,韵儿也是,还是三爷代着行礼的,如今大爷回来了,他们还未圆房呢,不如就今日由韵儿伺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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