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辽东农奴（二）

    三年后</br>　　汉本始元年</br>　　人一旦有了所思所想之物，便会陷入痛苦，若是求而不得，更是容易变成执念。</br>　　自从三年前撞见苏少君跟主君小妾私通后，大壮便辗转难眠，每天夜里想的都是那位主君小妾的白嫩肌肤。</br>　　那一件件衣裳被剥开，像是给水蜜桃去了皮，露出稚嫩白皙的果肉。</br>　　在梦里，大壮仿佛化身苏少君，将那美人搂在怀中，最后甚至定下海誓山盟，白头偕老，永不分离。</br>　　一个个儿子女儿出生，孩子们的名字都想好了，小壮，二壮，三壮……</br>　　每次扛尿的机会，大壮都会偷偷去当初那个地方看看苏少君和那个美丽小妾有没有私混。</br>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能看得到。</br>　　这三年来，他一共也就看到过了六次。</br>　　最近，那位美丽小妾怀孕了，所以也就看不到了。</br>　　只是不知道，她怀的是苏主君的孩子，还是苏少君的孩子，若是怀的苏少君的孩子，也不知算是苏少君的庶弟，还是他的孽子。</br>　　不仅是苏少君跟主君小妾私通，苏家夫人还跟入赘到苏家的赘婿私通。</br>　　这也是大壮在无意中撞见的。</br>　　听闻苏家小姐还养了几个面首，也不在乎赘婿的脸色。</br>　　那苏家小姐好吃懒做，满身肥肉，体型比那些传说中的大将军还要壮。</br>　　这苏家庄园，除了门口那两尊饕餮石像，就没有干净的地方。</br>　　“若是我能娶个苏主君小妾那样的美人就好了，如此，死而无憾。”</br>　　大壮一边干着农活，一边幻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一个美丽姑娘投怀入抱。</br>　　对于此刻的大壮而言，苏主君小妾就是世间第一美人，天下就是苏家聚，苏家聚就是天下。</br>　　至于沓氏县的县令，他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这沓氏县县令是男是女，是老是少。</br>　　终于，他等到了这个机会。</br>　　翌日</br>　　清晨</br>　　咚咚咚！</br>　　铛铛铛！</br>　　苏家的几个奴仆来到农庄敲锣打鼓。</br>　　“主君有令，所有人，去打谷场。”</br>　　大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跟随着人群前往打谷场。</br>　　此刻正是酷暑，打谷场内，烈阳高照，所有人都热得满身臭汗。</br>　　整个苏家聚的人都聚集于此，苏家庄园的几十人，苏家聚的几百个农户，苏家农庄的几百个农奴。</br>　　打谷场聚集了将近一千人，热闹非凡。</br>　　“自先祖迁徙至此，已有一百四十余年，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祠堂里供奉着同一位祖先。”</br>　　“想当年……”</br>　　“呜呼！哀哉！子孙不孝，竟……”</br>　　苏主君先是来了一番忆苦思甜，从一百多年前那位迁徙至此的燕国贵族开始，一直扯到现在他给谁谁谁分了多少土地。</br>　　总之就是让大家紧密团结在以苏主君为中心的苏家聚核心领导层，不要搞窝里斗，要共御外敌。</br>　　大壮听不懂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父亲被土匪砍死了，知道自己继父是个坑儿子的赌鬼，知道自己母亲上吊了，至于更远的，他不知道，也懒得知道。</br>　　有那闲工夫幻想某个祖先多么伟大，不如做做春梦，跟主君的那位又白又嫩的小妾在梦中白头偕老。</br>　　纵使老祖宗是昊天上帝，是始皇帝，是某某名臣良将，那也跟自己无关，自己只是连个婆娘都没有的光棍农奴。</br>　　随着苏主君罗里吧嗦说完一大堆，大家都不耐烦了，打谷场会议才算是刚刚进入正题。</br>　　“东溪乡的武家蛮横无理，强占沓山，不让我们苏家聚的人去沓山采麻葛，是可忍孰不可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