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立地成佛’

    叫醒李算的是一大清早出来工作的环卫工，老大妈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怜悯，想来在燕京这地儿，碰着一能风餐露宿的也不容易。搭伴儿过来的老大爷给李算拿了两个包子，接过来的时候，李算还被暖了下心。</br>　　吃了包子，背起装了砖头和孕检报告的电脑包，李算开始从街道把头的第一家早餐店搜起。</br>　　没别的目的，就是要找导演。</br>　　二十世纪酒店正对面就是一片居民区，他们都叫使馆区，在三环这个地界上，房价自然不菲，里面住的人不说非富即贵吧，也大部分都在政府供职，因为邻近使馆的生活环境，所以这成了一个潜在的富人区，把剧组安排在二十世纪酒店，也因为导演的家就在附近。</br>　　李算上辈子跟张老师一起送导演回来过一次，门口的保安没让他们进去，李算记得那平平无奇的家属楼，那时应该还没有电梯，小区设施整洁干净，但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br>　　第一二三四家都没有，李算继续寻找。</br>　　导演姓杨，跟李算老家不是一个市也是一个省，在李算还没出生的年月从摄影指导的身份起家，一路干到导演。拍了很多引起收视热潮的电视剧，也算名噪一时。</br>　　杨导也拍过电影，虽然在商业大潮中没溅起什么水花，但是娶了电影里二婚的女主演，这是他干的最知名的一件事儿。</br>　　第九家。</br>　　李算终于看到了年过六十的杨导，很时髦的一老头，能看的出来，年轻时指定是一帅哥。</br>　　‘当’地一声，沉重的电脑包砸在导演面前，杨导抬头看向面前的李算，不认识啊。</br>　　李算落座在导演对面，从包中掏出那一份检测报告，然后放到杨导面前。</br>　　杨导低头看去，阳性的字样差点让他误会这是体检报告，等确认了是孕检报告，他抬头看向面前的李算，再次确认不认识，然后问。</br>　　“您是？”</br>　　“你大舅哥。”</br>　　现年周岁二十五，虚岁二十六的李算，谎称自己是六十多岁杨导的大舅哥。</br>　　杨导懵了，这报告上的人怀孕已经三個月了，三个月前他有没有……一把年纪了，还指望他能记住？</br>　　李算声音不小：“你说，这事儿怎么办吧？我妹还在宾馆等着呢……”</br>　　杨导立刻堵住李算的嘴。</br>　　“小点声，小点声，咱们换个地方，啊，换个地方。”拉着李算要走的时候，杨导突然想起来，“大……舅哥，您要不先吃点？”</br>　　李算白他一眼，闷头往外走，走到半路又折回来，直接提起自己的电脑包，看那包下坠的力道，让杨导脸色发白。</br>　　出来后，其他人也远了，李算问杨导：“要不，就去我妹那吧。”</br>　　杨导哪敢去，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李算刚刚退房的二十世纪酒店：“怎么能让她住那种地方，大舅哥，我给你们开个房，你接人过来，咱们再聊。”</br>　　李算一把拉住杨导，单手摸进电脑包，“你不跑？”</br>　　“您这说的，哪儿能啊。”</br>　　李算乘胜追击，“咱们去开房，我叫我弟送我妹过来。”</br>　　杨导笑的更加阳光灿烂，心里疯狂吐槽：这来的，还TM不是一个人？</br>　　……</br>　　二十世纪酒店的行政套间在燕京首屈一指，有寻常标间的三四倍大小，两屋一厅，浴室跟卫生间是干湿分离。</br>　　“对，福建安溪的铁观音……”杨导捂住话筒，看向李算，“大舅哥，酒要不要来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