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事已至此，先种地吧

    第五年，初冬。</br>　　军队回来的时候，罗曼在忙着扩大矿脉的生产，原本的生产规模渐渐跟不上需求了。</br>　　开采效率倒是很可观。可加工效率不行。</br>　　就当前时代来说，这些加工岗位都属于技术工种，小作坊式的生产很稳定，可一旦扩大规模，就要面临技工不足的困境。因为培养人才是个漫长的过程，罗曼总不能把所有的使徒都砸进去。</br>　　现在煤铁镇的生产方向主要是钢铁农具，罗曼不仅要对外出售，内部的使用量也极大。</br>　　开垦荒地本来就是一项极损耗农具的任务。</br>　　光是今年，因开垦而死的人形农具就有将近百个。有发病而死的、有溺水而死的、有被野兽叼走的、有到了使用年限的，各种意外不一而足。</br>　　至于饿死的、冻死的，那倒一个都没有。</br>　　当然，另一种农具的损耗率就更高了。</br>　　罗曼今年给他们发了十几万件各式农具，最常见的就是锤子和镰刀、斧头、锄头、铁锹等，不常见的就是钢楔子、十字镐、钐刀等。</br>　　十来种工具加起来能满足开荒过程中的所有需求，</br>　　这个农夫有锤子和镰刀，那个农夫有斧头和铁锹，彼此交换使用，培养合作氛围和协作意识……这是无奈之举。</br>　　因为人手一整套农具是不可能的，成本太高了，而且产能有限。</br>　　煤铁镇一年爆七八十万件农具就是极限了——平均每个铁匠每天就要生产一件农具。</br>　　听着很少，但他们还要负责军械呢。</br>　　光是锻造板甲，就要消耗极多的人力。</br>　　如果非要分出来范围的话，那就是二分之一的资深铁匠负责板甲，四分之一普通铁匠负责兵器，最后四分之一学徒铁匠负责锻造农具——战争时期另算。</br>　　平均下来，负责农具的铁匠每天要锻造出七八件农具，有时候催得紧了，他们每天要在岗十几个小时。</br>　　虽说能铸造农具的效率更高——直接用铁水浇铸成农具。这种铸铁硬度高，性质很脆，经不起高强度撞击——铸铁镰刀碰到石头，那就有报废的概率。</br>　　锻造农具的硬度和产量虽然不如铸造，但耐久度更高，对于开荒来说是必不可少的。</br>　　所以，罗曼都是给锻造农具的，光是今年给了十几万件农具。</br>　　猜猜损耗了多少？</br>　　答案是损耗了二十多万件，几乎所有农具都换新的了，而且有些农具换了不止一轮。</br>　　每天都有几百人拎着报废农具来找莫尔换新的。</br>　　如果那农具是他们的财产，他们会小心使用，延长使用年限，最起码用个两三年，就算当成传家宝传给下一代都算正常，属于贵重资产……可谁让他们有罗曼老爷兜底呢。</br>　　哎呀！世世代代都被老爷薅羊毛，这下子可算逮住机会薅一次老爷的羊毛了。</br>　　就好比别人舍不得骑的自行车，他们站起来蹬！</br>　　蹬坏了就换新的，然后继续站起来猛蹬！</br>　　大力出奇迹，那垦荒效率自然是极快的，因为开荒期时间宝贵，没人干出故意损坏农具的傻事——换农具很耽误时间。</br>　　在如此高的损耗率面前，罗曼不得不扩大农具生产，提高农业效率。</br>　　事实上，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br>　　一者是升级军工，投入极大——看板甲和兵器所需人力就知道了，再升级军工，农业只怕连稀汤寡水都喝不到了，别说出售农具了，就算自给自足都难了。</br>　　一者是发展农业，继续种地，增强战争潜力——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后勤就是粮食，如果罗曼有无限粮食，他敢将起源城和丰饶城一半的人员转化成战争薪柴。</br>　　罗曼选择了后者。</br>　　将更多的铁匠学徒、木匠学徒投入到农业发展中，狠狠的普及农具，狠狠的改造大地。</br>　　这点产量怎么够，根本不够看呐！</br>　　……</br>　　他制定发展战略的时候，杰特带人回来了。</br>　　罗曼早就通过魔兽女巫知道这场战争结果了。</br>　　他做到了他该做的，但黑铁之王仍然死了，黑铁大地四分五裂。</br>　　北方又崛起了一个新势力。</br>　　虽然那个叫做卡珊拉的女巫脑子有点毛病，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br>　　卡珊拉的龙来自哪里？</br>　　伊戈。</br>　　伊戈的龙族信仰源远流长，未必比诸神信仰逊色，两者同样古老，同样来自那些失落的黑暗年代。</br>　　伊戈大地的龙族信仰深切的影响了北冰大海，事实上，北冰的神话内核就是伊戈的龙族信仰。</br>　　这对于教廷来说，就是异教。</br>　　虽说异端相比起异教更可憎，可诸神世界有公认的宗教领袖，那位端坐在圣城的近神者，又称诸神守护、圣座、教宗，他有诠释诸神和信仰的权利——俗称最终解释权。</br>　　最起码罗曼没听说过教廷有异端，加林那种个体不算，掀不起风浪。</br>　　教廷在没有异端的情况下，那么异教就是最大的敌人。</br>　　黑铁秩序VS诸神秩序已经结束了，在两位黑铁公爵倒戈的情况下，后者赢得了胜利。</br>　　如果那个叫做卡珊拉的女巫真有能耐的话……</br>　　那接下来，就是龙族秩序VS诸神秩序了——龙族世界大战诸神世界。</br>　　当然，卡珊拉仅凭几条龙是不够的，远远不够。</br>　　但罗曼根据从天马平原传来的情报，听魔兽女巫的乌鸦口述当时情况，怀疑卡珊拉和海盗王亚历克斯勾搭在一起了。</br>　　毕竟后者也真的说出了我的大军和龙族君临黑堡。</br>　　一介女巫哪来的大军？</br>　　除了伊戈人和海盗王，罗曼暂时想不出别的军队了。</br>　　他思索片刻，决定不管那些人。</br>　　事已至此，先种地吧。</br>　　海盗、龙族、女巫、教廷、公爵、诸王，哪一方势力都好。</br>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br>　　罗曼派遣出去的一万两千余军队，最终回来九千人，其中两千多人伤残，只能退役了。</br>　　教廷的三大骑士团和神奥的盾卫军都没有让他们屈服。</br>　　罗曼最怕他的军队被打出歼灭战。</br>　　歼灭战是成建制的消灭主力，等于一个大队的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全员战死。</br>　　但普及的板甲极大的提高了他们的生存率。成建制的被消灭反而是不可能的。</br>　　神奥的盾卫军很强，杰特把黑火药炸药包扔到他们脸上，后者只要抬起奥钢盾牌，那他们最多被炸飞出去，直接死掉是不可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