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内卷无处不在

    长安县一处告示栏前，围满了穷苦百姓，听识字的人念完榜文后，立刻议论纷纷。</br>　　“一日两百钱，都快赶上我七日工钱了！”</br>　　“能买五斗米啊，要买猪肉，有十斤呢！”</br>　　“这狗王爷说话算数吗？”</br>　　“算数？不一刀宰你了就不错了！”</br>　　“可这钱也太多了！”说话的汉子咬牙切齿，他力气颇大，每日在城内四处做工，也就三四十钱，勉强糊口而已，看不到任何希望。</br>　　这一日两百钱的收入，别说是去采金，就算卸人大腿，也要考虑考虑了。</br>　　两百钱啊，有谁能抵抗五倍以上收益的诱惑啊！</br>　　当然是那些被秦王恶名吓坏的百姓了！</br>　　从前征发徭役，一个大子不花，还得把人往死里用。</br>　　这忽然给钱不说，还出价五倍以上这么高，多少有些叫人受不了！</br>　　这一日，西安到处都在议论秦王要开金矿，一日两百钱雇工的消息。</br>　　新任陕西布政使、都察院右都御史杨靖听了传闻眉头一皱，不知朱樉要搞什么鬼，思量半晌，决定亲自拜见一下。</br>　　来到秦王府，投了拜帖，很快大门一开，朱爽带着府中官员迎了出来。</br>　　“杨大人，害你骤然出京，离家千里，寡人之过也！”</br>　　杨靖笑道：“能为天子牧守一方，造福百姓，是下官的夙愿，还要多谢王爷成全！”</br>　　“啊哈哈，杨大人，请！”</br>　　“请！”</br>　　进了秦王府，到承运殿落座后，杨靖开门见山，“王爷，下官听说，秦王府在潼关发现金矿，要以一日两百钱的价格，雇人开采，不知此事……！”</br>　　“不错，正是寡人所为！”</br>　　见杨靖一脸迷惑的表情，朱爽叹了口气，解释道：“杨大人，寡人是真心要悔改，要造福百姓的，否则，何必开这高价？纵然不请雇工，我便开不得金矿吗？”</br>　　杨靖闻言苦笑，觉得此言不虚。若按秦王以往的风格，花钱，花什么钱，开玩笑！</br>　　征发囚徒、征发徭役、征发士卒，每日管饭就能把金子采出来。</br>　　花钱？只管饭能花多少？</br>　　跟采金子的收益相比，九牛一毛啊！</br>　　想到这，杨靖觉得朱樉应该是真的悔改了，否则不至于这么做。</br>　　若出尔反尔，失信于西安府的百姓，多毁名声啊！</br>　　当然，他本身也没啥名声。</br>　　“如此，下官便替百姓们，感谢王爷恩德了！”</br>　　“杨大人客气了，都是为朝廷做事，保大明江山，谢不谢的，就见外了！”</br>　　杨靖有些不自在，毕竟朱樉的表现，跟传闻中的差别太大，总有种怪怪的感觉。</br>　　准备起身要走，可转念又想，在陕西一任好几年，少不了跟秦王打交道，还是拉拉关系比较好。</br>　　“王爷，下官听京城来信说，香烟已流行开来，达官贵人皆以抽太子烟为荣，价格一日三涨，还有价无市啊！”</br>　　朱爽哈哈一笑，道：“我听说，有文臣上奏，自家的香烟被武将抢了！”</br>　　杨靖苦笑，“何止被抢，这些天，京城盗案频发，户部尚书赵勉的家都被盗匪光顾，把他存的烟全偷了。气的赵勉在奉天殿上哭天抹泪，皇上大怒，已派锦衣卫去查了！”</br>　　朱爽笑道：“利之所在，千万人往矣，可见民心不可违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