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百姓烧柴难

    华州城下，朱爽望着有火烧、石砸痕迹的城墙，表情黯然。</br>　　一路走来，已看过太多凄惨的场景。</br>　　这场白莲教起义真正波及的范围不大，延续的时间不长，放在史书中就是几句话的事。</br>　　可时代的一粒灰，落到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大山，尤其是叛军盘踞最久的华州，被贼寇祸害的最惨。不知有多少百姓，被抢走最后一袋米、最后一点钱。</br>　　有的被抓了壮丁，有的被抢走女人，有的被拆了房子，剩一群老弱孤寡，站在断壁残垣中，任凭北风呼号，不知何去何从。</br>　　朝廷能做什么，免一两年税赋，开仓放点粮食，便是皇恩浩荡。</br>　　可朱爽觉得不够，这是洪武之治啊！</br>　　他觉得朝廷可以做的更多，可似乎也只能做这些。</br>　　封建时代，几乎都是大社会、小政府。</br>　　朝廷岁入有限，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br>　　就说这一场叛乱过后，损坏的城墙要修复，似这等工程，向来开支巨大。立功的士卒要发赏银，兵刃、军服、骡马，无论修复还是更换，都需要大量钱财。</br>　　除去这些支出，还能给受灾的百姓每家每户发点粮食救命，真的是皇恩浩荡了。</br>　　可这些是跟封建王朝比，朱爽是见过真正盛世的。</br>　　他的封地，不应该是这个样子！</br>　　大明的盛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br>　　华夏的盛世，不应该是这个样子！</br>　　“今年冬天，不许华州有一人冻饿而死！”</br>　　刚刚出城迎接秦王的华州知府贺值闻言一愣，心说：“这叫什么话，偌大的华州有贫有富，纵然是太平时节，也有熬不过寒冬的，何况刚刚糟了兵灾。”</br>　　拱手道：“是下官疏漏，早知王爷见不得穷人，当早早出城远迎，不使王爷烦心的！”</br>　　朱爽也是一愣，心道：“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本王见不得穷人？”</br>　　却道：“父皇发下旨意，命给每户灾民发米一旦，可都发下去了？”</br>　　贺值苦笑：“王爷有所不知，华州府库本就没多少存粮，被贼寇围城十余日，早就耗尽了。如今漫说城外灾民，就算是城内，也开始缺粮了！”</br>　　朱爽很不爽，“你这老儿，既然缺粮，何不早说？”</br>　　贺值道：“已行文布政使杨大人处，言一两日内就能把粮草送到。到时灾民统计完毕，一并发下就是！”</br>　　朱爽因他守城有功，答复的也算有理，便不在粮食的问题上纠缠。</br>　　命随行的王府长史郑元吉安排人手，在华州城外支上十余口大铁锅，赈济灾民。</br>　　随后又说起百姓缺衣少柴的事，贺值像看傻子一般望着朱樉，“王爷，自古以来，有开仓放粮的，没听过开仓放柴的。漫说城外百姓缺柴火，便是华州府衙也缺炭烧啊，老臣每年冬天冻得双腿冰凉，知道王爷富贵至极，不若赏老臣些果木炭吧！”</br>　　朱爽听这话，鼻子差点没气歪了，还果木炭，你想把自己烧烤了啊？</br>　　“本王已派人探知，蒲城、白水、合阳一带有大煤田，想组织乡民进山采煤，便能给灾民发石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