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陕北赈灾

    荒凉又广袤的陕北大地上，十几口大铁锅一字排开，底下烧着蜂窝煤，锅里煮着大碴子、米粥、土豆。</br>　　说是就地放粮，却也不能真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水源都没有的地方开伙。</br>　　在饥民的带领下，车队来到一处荒凉的小村庄。炊事班在村头空地上架起铁锅，淘米做饭，很快就做出大碴粥、白米粥和土豆泥，更有储藏在坛子里的咸白菜、萝卜条。</br>　　又给发了竹制的碗筷，吃的一众饥民好不过瘾，感觉比过年时的饭菜还香。</br>　　朱爽吃的自然是小灶，却也仅有白米饭和土豆炖鸡块，出门在外，也就讲究不了那么多了。</br>　　饱餐过后，朱爽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喝着茶水，冲小春子道：“去，给我找一个说话利索点的，本王要问话。”</br>　　小春子忙下了马车，先去找丁智深，很快领回一个四十出头，面色黝黑，头扎一顶毛巾的老汉。</br>　　这人知道是王爷的车架，未到近前便跪倒在地，连叩几个响头，代表一众乡亲，谢秦王的活命之恩。</br>　　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古往今来，何曾听过王爷亲自赈灾的。便是县太爷亲至，也不多见啊！</br>　　更不用说准备的米粥稠密，土豆泥咸香，连下饭的小咸菜都有。若在来两个白面馍，便赶上过节了。</br>　　马长贵真心实意的叩头，膝行至马车前，等贵人问话。</br>　　“不用拘谨，起来说吧！”</br>　　马长贵这才站起身，向车上往去，见帘子卷起，一個穿素色麻衣的中年人坐在车边，长须美髯，仪态威严，不由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王爷，比城里的县太爷威风太多！”</br>　　却听对方问他是哪里人，家中有几亩地，产量如何，马长贵一一作答。</br>　　其实此刻的陕北，因为地广人稀，并不缺少土地。</br>　　只是荒地难开，熟地太少，干旱缺水，产量不高。</br>　　普通年景还好些，一遇到干旱的年份，就过不下去了。</br>　　“其实对额们来说，逃荒、讨饭是常事。打记事起，不逃荒能吃饱的年份，还不足十次。只是像今年这样严重的旱灾，比较少见！”</br>　　朱爽听的默然，历朝历代的农民活的都很辛苦，更不用说生活在明朝的陕北这样一个灾害频发的地方。</br>　　“可曾想过彻底离开这里，到别处讨生活？”</br>　　“王爷说笑，那不成流民了。人离乡贱，在这好歹还能活下去，若成了流民，东躲西藏的，怎么死的都不知啊！”</br>　　朱爽呵呵一笑，没与他辩论。其实此刻的大明，就有无数的流民存在。而聚集人口最多区域，就在湖北。</br>　　到了宣德、成化年间，荆襄地区聚集流民上百万，最终酿成大起义。</br>　　好在当时的大明国力尚可，又有能臣干吏，很快将起义平定。</br>　　可明末陕北爆发的起义，则直接将帝国送入坟墓。</br>　　若不改变这里靠天吃饭的经济模式，早晚还是一个大号火药桶啊！</br>　　“若在附近，给尔等找一份活，每日有两百文的工钱，可愿意做？”</br>　　马长贵听这话，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惊奇道：“王爷不骗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