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南北榜

    朱元章本就想息事宁人，听了周衡和朱樉的提议后，决定以左正言周衡，侍讲戴彝、右赞善王俊华﹑司直郎张谦﹑司经局校书严叔载等十余名中下级官吏组成一个调查组，于落第试卷中每人各阅十卷，增录北方士子入仕。</br>　　可以，老朱此举已经是大大的开恩了。</br>　　所谓增录，便是认可之前的考试结果，承认了南方学子确实考的比北方好。</br>　　只是出于政治平衡和国家长治久安的考虑，要给北方人入誓机会，不能真的出现一场科举北方无一让中的情形。</br>　　一旦那样，北方士子、民众必然与朝廷离心。</br>　　虽不至像大唐那般出现“安史之乱”，也是种下国家动乱的根苗。</br>　　然而，朱元章退让到这地步，“调查组”却似乎没一个懂他的苦心，更无一人从国家长久安定的角度考虑问题，反倒呈上一个令洪武大帝无比愤怒的结果。</br>　　“启禀圣上，臣等查阅的试卷，皆文理不佳，且有诸多忌讳之语。”</br>　　奉殿，以左正言周衡为首的调查组，呈上一批试卷，称全部文理不通，内容多犯忌之言，无可增录的人选。</br>　　“你什么？”</br>　　御座上的朱元章惊了，统御下近三十载，手中刀杀的人头滚滚，却不想还有官员敢公然作对，违背他的意志。</br>　　北方士子的真实水平，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br>　　朱元章目前关注的是，他要增录北方士子，大臣们就该想出合适的、合理的辞与程序，来落实他的意图。</br>　　而不是呈上一堆乱七八糟的试卷，告诉他，皇上，不是我们不想按您的做，实在是做不到啊！</br>　　在他看来，这些人已经是在“抗旨不尊”了！</br>　　然而，不仅朱元章被这个结果震惊，朝堂上的大臣也是极度惊骇。</br>　　尤其是北方籍贯的官员，纷纷站出来抨击。</br>　　毕竟一旦绝了北方士子们的前程，北方籍贯的官员也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很难再形成派系，独善其身了。</br>　　一时间，整个朝堂乱成一团。有的要重新复核所有考卷，要严查刘三吾。还有人是刘三吾、陈广叮嘱了周衡等人，故意以鄙陋的试卷呈上。</br>　　御座上的朱元章，面沉似水，冷眼看下面乱哄哄的场景，脸上肌肉抖动，已然处在爆发的边缘。</br>　　一旁伺候的庆童，瞧见这幕心怦怦直跳，他太知道朱元章这样的神情多半是要杀饶。</br>　　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太子朱樉，后者倒是气定神闲，仿佛跟他全无关系一般。</br>　　愤怒中的朱元章，也注意到朱樉表现，瞬间想起他前几日的话，倒是把今日的情形，猜的差不多。</br>　　“朱樉，你且，当如何？”</br>　　朝臣们闻言，不再争论，都把目光投向在御座前不远站着的朱樉。</br>　　实话，自立太子以来，数次朝会朱樉都不曾提过有用建议。渐渐的，就被大臣们轻视了。</br>　　总觉此人是由藩王上位，未曾经受过系统的儒家教育，亦不通政务，别跟朱标相比，就是朱允炆亦强过他啊！</br>　　“也不知，他能出什么？”大臣们在心里暗暗滴咕。</br>　　朱爽微微一笑，向朱元章施了一礼，旋即道：“禀父皇，在儿臣看来，这个事，要从两方面解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