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5：千明亦未寝（3/2）

    “你也听到了，她是这么说的。”</br>　　当那不是鲁道夫象征、也不是皇帝、更不是会长的什么存在，恢复了皇帝的礼仪与奥默道别之后，奥默便也回头看向那从屏幕中钻出的周日宁静。</br>　　得亏与她相处的是奥默，换个人来也不一定受得了她这样别致的出场方式。</br>　　很容易让人一惊一乍的钻屏幕，问及动机时，也只能得出一个‘这样赶路很快’的结论。</br>　　真是活用了灵体特征呢，奥默都不禁为此鼓掌。</br>　　当然，那是还在事务所时的事。</br>　　只要周遭有顺连网络的仪器，她连上个楼都懒得迈步，而在外出时，大家都有随身携带移动终端之类的联络设备，她便也更‘懒’了。</br>　　“这不是和我当初说的差不多么？”</br>　　周日宁静的脸上满是对‘无用情报’的厌烦，在从屏幕里钻出之后就顺势往长椅上一靠，然后扭头翻起了奥默的公文包。</br>　　没几秒就从里面摸出了两个矿泉水瓶，然后又重新化作黑气钻入了屏幕里。</br>　　但这明显不代表话题结束，因为在她经行的屏幕上，还残留着会发声的文字：</br>　　“而且总不至于她说你就听吧？”</br>　　从一旁莫里森诧异的目光看来，这种技巧是他不会的。</br>　　“我确实有考虑要不要蛰伏一阵。”</br>　　“？”</br>　　屏幕上的字段变作了问号，分明她还在给茶座和波旁送矿泉水瓶，却仿佛常在交互。</br>　　“我的警告不行，鲁道夫那家伙的警告就能让你老实了？”</br>　　“毕竟你不曾褪下周日宁静的身份与我说些什么。”奥默平静地说着，抬手在光屏上划出波旁的le。</br>　　打上一句：跑得不错，便点击发送，也就看到了远远的后者摸出手机来看了眼，然后看向了这边。</br>　　虽然手机上还带着‘人工裂屏皮肤’，但也不妨碍阅读信息。</br>　　奥默对她招了招手后，又重新对光屏问：“你听出来了么？”</br>　　“她的语气变化，她的称谓变化，她是以怎样的立场与诚意做出的劝戒？”</br>　　奥默扭头，望向那鲁道夫象征离开的远方。</br>　　那是训练场的出口，也是学生会的方向。她说自己出来走走散心，但看起来并没能散到，而且还得匆匆赶回那皇帝的玉座。</br>　　见过刚才的她，再看那端起会长与三冠马的架势道别的她，便会觉得，那身皇帝的武装远比想象中还要勉强。</br>　　但即便如此，跳脱出鲁道夫象征、也能跳脱出皇帝名头的她，也算是胜过许多面具揭不下的人。</br>　　还有某些端着的架子放不下来的人：</br>　　“行吧，那你打算收手？这样也行，反正想想最初时候，我也没什么指望你做什么，你能老实待着最好！”</br>　　她的声音文件不只是声音文件，整个人又从光屏里钻出来，极大地挤占了莫里森的生存空间。</br>　　奥默开始考虑要不要给养父报个培养班什么的……毕竟哪怕是数码兽的世界也会有些微妙的培训班，更别说是赛博黑客之流的数据使用系职业。</br>　　后者的教学体系还挺规范化的。</br>　　“不要急着替我做决定，”奥默回答，在周日宁静落在长椅一侧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时，他也重新将手搭在光屏上划动，“这样反而会显出你的胆怯。”</br>　　“胆怯？who？我？你在说我胆怯？”</br>　　连烙入本能的安美区话语都混了进来……</br>　　一句平澹的话语胜过最激烈的言辞挑衅，周日宁静显然不再宁静，又或者说她本就是个不那么安恬的人，让奥默有理由怀疑，她所身负的那位异世界的赛马灵魂，生前也是一匹烈马。</br>　　此刻那烈马正焦躁的以蹄面踢塌着地面，打着响鼻，龇牙咧嘴。</br>　　但那是马，换做姑娘的姿态，那女孩儿只是站起身来，紧咬着嘴唇，一对暗金色的眼中流着熔岩般的烈光。</br>　　但这般剧烈的反应，又何尝不是一份胜于言语的回答？</br>　　“嘿，你需要冷静。”奥默以安美区的话语道。</br>　　同时微微地，朝后靠了靠，手指作无声的划动。</br>　　若是不动用卡片的力量，他难以制住这漆黑的周日，而若是动用卡片的力量，这场冲突的性质也该上升到全新的层次。</br>　　对此，他或许该求助茶座。</br>　　“我很冷静！”周日宁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这句话与她那起伏的胸膛，与她那晃动的长发形成鲜明的对比。</br>　　也让奥默叹了口气。</br>　　“践踏你的好意是我不对，但就勇气的话题，你不妨审视一番自己的状态。”</br>　　“‘朋友’？”</br>　　茶座的招呼也似神来之笔，但这其实，只是某人改设了终端光屏的固定位，并且盲敲出了一串文字发送。</br>　　“……是有什么矛盾吗？”</br>　　“有些。”她朝后一仰，像是卸掉了全部的气力靠在那被奥默早早抹去了水分的长椅上。</br>　　她知道茶座不是真的关心这件事，茶座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茶座只是更担心自己。</br>　　但她不会对茶座撒谎。</br>　　于是那乖巧又有些木讷的小姑娘便转向了奥默：“训练员？”</br>　　“我正试着道歉，”奥默平静道，“不过或许周日宁静小姐更需要你的陪伴，请容许我待会儿再来致歉。”</br>　　他说着，也确实捞起了身侧的公文包，转而朝着那远处还在进行状态调整的美浦波旁走去。</br>　　顺便也将光屏位置重新调整回视野前方一侧的曲面模式，再进行划动，调出千明代表的le：</br>　　打扰一下，有空么？想问点问题，关于象征家</br>　　消息发送了过去，回应却没有传来，不过这也算在奥默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位小姐最近的动态图片可都确实是格外实在的林地、河流、乃至野营。</br>　　看起来甚至不太像是会有信号的地区。</br>　　但在太阳系境内基本都不存在什么网络无法企及的，除非是异域、异空间那样直接有‘墙’的城际网、界域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