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系统升级，四橙！

    渭水上游，新城。</br>　　正光元年，六月二十三日，新城城破，慕容绍宗指挥陇西府兵杀入城中，激战半日后秦州叛军守将莫折念生终于绝望，率众而降。</br>　　虽然只是短短半日，但是这半日的激战非常惨烈。</br>　　只能说秦州叛军的抵抗意志也很顽强，慕容绍宗破城后，这些叛军还在一段城墙一段城墙的据守，让陇西府兵吃了一个教训。</br>　　等到莫折念生投降的时候，新城边的渭水中已经满是尸体，涛涛渭水将尸体推着向下游流动，密密麻麻的都盖满了河面。</br>　　站在苏泽身边，苏亮拱手向苏泽说道：“主公，此军成矣。”</br>　　苏泽点点头，心中有着新城攻破的欢心，但是也因为这战场残酷而有些低落。</br>　　如果不是系统，自己现在可能还是个禁军底层士兵，就和那些驱口一样被驱赶着攻城，然后死在哪个不知道的角落吧？</br>　　在这个三百年乱世的最终章，人命和稻草一样随意的死去，各方势力以近乎互相灭绝的方式一起毁灭，才给史书上留下来几个血迹斑斑的名字。</br>　　收敛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苏亮说的没错，陇西郡经过这一战，才算是真正练成了。</br>　　练兵不是在校场上出出操流流汗就能练成的，那不是练兵那是大学生军训，只有经过战场的死战，一支军队才算是脱胎换骨。</br>　　陇西郡的兵员果然是顶级的。</br>　　每个地方的百姓，因为其生活的地理条件不同，文化习俗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导致他们的习性完全不同。</br>　　陇西这个地方，千沟万壑，自然资源属于有，但是不多的，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下来并且过得好，就需要争斗。</br>　　过于富庶的地方，百姓就会文弱不想打仗，就比如现代战争中都很难在城市征兵。</br>　　陇西郡又是羌汉杂居的地带，因为这种斗争状态，陇西子弟普遍会骑术，也擅长打架。</br>　　隋唐以关中良家子为主，建立的强大府兵军团，其核心就是这块地方的兵员。</br>　　有了这些经历过血战的士兵，等这次大战后，折冲府可以迅速补充新兵，到时候老兵和新兵一起训练的时候，老兵就会给新兵讲述上一次作战的故事。</br>　　这其中自然有吹牛夸大的部分，但是这就能在军中形成荣誉感，让新兵在训练和初上战场的时候更拼命。</br>　　老兵也会给新兵传授战场经验，这些都是通过操练和学习无法掌握的东西，需要手把手的教。</br>　　这次出征的三十个折冲府，合计9000名陇西兵，在之前拔出坞堡的时候折损了一成，攻城的时候又折损了两成。</br>　　没办法，攻城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br>　　苏泽根据军中医者随从的报告，死者倒是没到一成，但是很多伤者也没办法再上战场了。</br>　　苏亮的手下已经开始统计了，重残残疾的尽力医治，然后转运到后方送回老家。</br>　　轻伤的则留在前方，一边休养一边做些军队杂务。</br>　　苏一指在带着徒弟查看军营中的牲口，将那些已经救不活的牲口宰杀，医治还有希望治好的牲口。</br>　　除此之外，河道上堆积的尸体还要打捞掩埋，这些尸体会污染水源，造成瘟疫。</br>　　但是在战后突然又降下暴雨，渭水再次暴涨，将淤塞在新城边的尸体全部都卷入了渭水，沿着河流冲向了下游。</br>　　正在打捞尸体的民夫也只能撤回来，果然和自然的伟力相比，人类这点力量无足轻重。</br>　　体制建立起来以后，这些工作都有人去办，但是苏泽还是亲自巡视，慰问伤员，查看后勤仓储，忙了三天后这才见到了莫折念生。</br>　　苏泽打量着莫折念生，莫折念生也在偷偷观察苏泽。</br>　　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关陇起义的首领是莫折大堤，他在起义后病死，将首领的位置传给了莫折念生。</br>　　后来莫折念生诈降于萧宝夤，西取凉州，向东又打下陇东诸州，兵指潼关，几乎要割据整个关陇。</br>　　不过后来莫折念生被部将杜粲所杀，关陇叛军开始分裂，最后被夺取权力的尔朱荣，派尔朱天光、贺拔岳、侯莫陈悦，率官军入关镇压。</br>　　只能说关陇这批造反者，遇上了六镇养蛊剩下的那批蛊王，也只能沦为这个时代的配角。</br>　　但是从莫折念生在历史上的作为来看，他应该是有点能力的。</br>　　苏泽看着莫折念生问道：“你父子皆为秦州豪帅，因何而叛？”</br>　　莫折念生说道：“秦州刺史李彦盘剥乡民，朝堂加赋无度，灾年不赈，荒年不济，因何不反？”</br>　　苏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犯下这样的罪行，不是我可以处置，报捷的文书本将军已经报往西道行台，等萧大都督处置你吧。”</br>　　说完这些，苏泽的手下将莫折念生押下去，苏泽虽然对莫折念生有点兴趣，但是他目前还没有资格招揽降将。</br>　　因为苏泽目前还只是假节，假节将军的权利只能处理士兵和普通军官，招揽叛军贼将这种事情，还要使持节的西道行台都督萧宝夤才能处理。</br>　　如果遇到莫折大堤这种叛军头目投降，萧宝夤都没资格处理，必须要奏报朝堂才能处理。</br>　　就算是朝堂上层已经斗得鱼死网破，清河王和江阳王的斗争还集中在洛阳附近，地方上的权威和法度还在。</br>　　苏泽自然不会冒险私自处理莫折念生，他派人向萧宝夤报信，心中盘算着从这位西讨大都督那边得到更多的好处。</br>　　通过安置在关中的随从，苏泽已经知道崔延伯大败的消息。</br>　　现在的萧宝夤，肯定非常需要一场大捷来振奋人心，这位大都督也不想要失去职位吧？</br>　　那就算是萧宝夤再不喜欢苏泽，也必须要给苏泽表功，向朝堂请赏。</br>　　这一次朝堂会给自己什么奖赏？</br>　　四镇四征四平四安，苏泽已经是安西将军了，可以再升一下将军号？</br>　　又或者把他的“假节”升为“持节”，获得临时委任地方官员的权利？</br>　　但是思来想去，萧宝夤那边能给自己的东西也就这些了。</br>　　这么一想，曾经坐拥十几万禁军的朝堂，竟然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