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还得是我亲姐夫

    几天后，夏承缨又来到了燕大。香江中文大学代表团在内地的访问行程已经结束，明天就将要返回香江。</br>　　夏承缨今天是已经取得了出版社的授权，来跟林朝阳签署出版合同。合同签完，林朝阳只需要等待香江中文大学的稿费就可以了。</br>　　唯一比较可惜的是，他赚的虽然是外汇，但碍于强制结汇的规定，到手的只能是人民币。</br>　　这天，陶玉书接到了《河北文艺》稿费单，之前她跟章德宁商量要给《芙蓉镇》写的评论前段时间投了出去，被《河北文艺》采用，收获了二十四块钱的稿费，这是她今年发表的第二篇评论。</br>　　拿了稿费心情好，晚饭加了个菜，到晚上陶玉书又盘算起了家里的存款。</br>　　三月末的时候夫妻俩还完了华侨公寓的最后一笔房款三千块钱。</br>　　最近几个月林朝阳因为没有发表和出版作品稿费收入不多，只有零星的印数稿酬。</br>　　唯一一笔大数目是《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的稿费，因为有李翰祥帮忙，获得了九千出头的外汇券，之前林朝阳又通过阿毛以1:1.4的比例换取了五千块钱外汇券。</br>　　去掉之前花掉的一千多外汇券，现在夫妻俩手里还握有近一万三千块外汇券，而存款则还剩下一万两千块钱。</br>　　“紧花不够慢赚的啊！”林朝阳自得了一句。</br>　　陶玉书笑着说道：“之前你不还说轻轻松松花出去吗？”</br>　　“那我明天去趟信托商店，手里这么多外汇券，不花出去又没利息，等于亏了。”</br>　　陶玉书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会算账。”</br>　　翌日是周末，林朝阳一大早骑着自行车往城里去。</br>　　四十年代，燕京城里出现了一家“大通委托商行”，地点在前门外大栅栏内，这是燕京最早的信托商店，或者叫委托商店也行。</br>　　建国之后，国家成立过硬委托商店和国营物资回收公司取代了原本的当铺，又吸收了私人委托商店和街边“打小鼓儿的”。</br>　　五十年代以后，国营委托商店逐渐成为老百姓的最爱，国营商店买卖公平、交易合理、童叟无欺，比旧社会的当铺可靠谱多了。</br>　　那时候经常会有关于国营委托商店的新闻，全都是某某人去委托商店卖东西，人家学徒鉴定价格给低了，商店给顾客补差价之类的。</br>　　委托商店的口碑就是在这样的新闻中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更关键的是，因为商品供应匮乏，实行票证制度以后，许多老百姓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只有在委托商店里才能享受到敞开供应的购物快感。</br>　　当然了，委托商店里的商品多是各家各户闲置无用的旧物件。放在委托商店里卖，也是为了缓解生活物品的缺乏。</br>　　委托商店的经营是一手托两家，收购也分了两种形式。</br>　　一种是寄卖，是由卖方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将东西放在委托商店里出售，物品卖出后商店收取手续费。这手续费一般物品的是7%，家具、自行车之类的是4%。</br>　　另一种形式是针对着急用钱的卖家，他们可以直接将商品交给委托商店估价，然后直接拿钱走人。</br>　　相比寄卖，这种方法的价格自然要低一些。</br>　　燕京城里的委托商店有不少，西单、东单、西四、北新桥、天桥、新街口、菜市口都有。</br>　　西四委托商店是离林朝阳家最近的一家，所以他一大早先来了这里。</br>　　西四委托商店算是燕京城里规模比较大的委托商店之一，就在西四十字路口北边，商店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大白天也亮着灯。</br>　　一进门就有股奇怪的发霉味道，这里收售杂项，所以有这种味道也不奇怪。</br>　　这回是林朝阳第一次来委托商店，转了一圈，心中微微有些失望。</br>　　根据后世的一些文章描述，委托商店几乎是遍地是黄金，可现实却是，这里绝大多数的东西都是老百姓家的生活用品。</br>　　旧衣服、皮袄、被褥、手表、留声机、照相机……</br>　　委托商店全是旧货，像林朝阳这样不差钱的顾客来到这里，对于绝大多数商品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可他还是耐心的在商店里转了好几圈。</br>　　这时候商店里都是封闭式柜台，需要选购商品得通过售货员从柜台里的货架上取下来，放在柜台上。</br>　　林朝阳看来看去，发现有个货架上摆着几台照相机，他凑到售货员那里，说道：“同志，那照相机能拿给我看看吗？”</br>　　售货员先是看了林朝阳一眼，然后从货架上的几台照相机里挑了一台拿过来。</br>　　这是一台苏联产的泽尼特相机，估摸着有七成新，林朝阳看了看便放在了柜台上，这相机旧了点。</br>　　看了半天，林朝阳倒是在摆着瓷器的货架上发现了点有价值的玩意儿，是两只落款“大清乾隆年制”的青花碗。</br>　　一问价格，十块钱一只。</br>　　两只碗就是二十块钱，快赶上他半个月工资了。</br>　　转念一想，林朝阳便明白了这里面的道理。</br>　　来委托商店卖东西的卖家大多是因为无钱可用，你总不能指望一个三代贫农家里能拿出古董字画来卖，故而这里的绝大多数商品对于林朝阳来说肯定是没有收藏价值的。</br>　　另有一小部分人为了救急卖的确实是好东西，可国营委托商店不是当铺，追求的是合理的利润，而不是极致的利润，师傅给的估价基本都是符合这个时代的物价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