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局内的红与黑（六）

    对普通人而言，闹得很大的使馆爆炸、美国士兵被绑架杀害、高塔狙击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结束了。</br>　　但对接手案件调查的警察与公安，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br>　　诸伏景光在警视厅某会议室和降谷零碰面，已经是好几天后的某个傍晚。后者被他眼底黑眼圈吓了一跳，当即几步上前，仔细查看幼驯染的脸色。</br>　　“……Hiro，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降谷零怀疑地问，顺手把刚买好的咖啡塞过去。</br>　　诸伏景光说了句谢谢，顺便回忆了这几天的行程：“这五天我都没回去，前几天每天只能睡3小时，昨天好一点，睡了至少6小时。”</br>　　眼看降谷零脸色越来越黑，诸伏景光打断他要说的话：“没事的，只是前几天忙，现在差不多收尾了。而且这种事你别说我，有时你熬得比我厉害多了。”</br>　　降谷零嘴巴动了动，暂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快速进入正题。</br>　　“赤井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br>　　……</br>　　亨特和吉野死了。</br>　　他们把事情闹得这么，死得却这么快、这么突然——以至于很多查案的警察意识到这点时，都有些恍惚和怀疑。</br>　　有时犯人死掉很“省事”，关押、审问、送检、庭审等步骤能全部省去，民众关注度也会立刻下滑。</br>　　虽然找到自白书，但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比如为什么要留棋子、上面涂骆驼血代表什么、是谁通知记者提前赶往现场……</br>　　但这一切随着美方那边不断催促，不得不全部忽略过去，快速盖棺定论，了结所有案件。</br>　　两个公安隐约猜到其中有内情——尤其那位前司令官突然返回美国，接替他的人快速上位——只是出于种种顾虑，他们没一个细究。</br>　　目前他们的关注点，重新转移回目前他们手里最重要的任务上。</br>　　“FBI还没确定。”诸伏景光说，“不过以我对莱伊……我是说对赤井的了解，他认为可能性很高，那就是真的。”</br>　　降谷零很想吐槽“你为什么那么认可那个FBI？？”，但他默默捏拳忍了下去：“那你还问出了什么？”</br>　　“那人是亚裔男性，三十岁不到，没有具体照片，他经常以情报贩子的身份在酒吧活动，偶尔还会在暗网上贩卖武器。”</br>　　在吉野再次暗杀华尔兹的那天，诸伏景光在楼下询问赤井秀一。</br>　　——“赤井，你们追查的那个给亨特伪造假身份的人，是不是……组织的成员？”</br>　　当过卧底的人，对他人情绪尤其眼神格外敏感。第二次会议前，赤井面对他的询问，眼神实在意味深长，如果是普通犯人根本没必要是这种态度，诸伏景光当场就觉得不对。</br>　　听到对方是一个卖武器的情报贩子，降谷零认真了几分：“名字或代号知道吗？”</br>　　“威廉。”</br>　　诸伏景光坚定地说，赤井秀一没对他隐瞒这个消息。</br>　　“目前已知的只有一个威廉，酒吧和暗网上都用这个。是代号还是本名不清楚。”</br>　　“他最近行踪不明，好像去了其他国家。赤井说那人好像是日裔，因为他和吉野沟通全程使用日语交流，非常流利，还提到他朋友也在日本。所以……”</br>　　降谷零听明白了，然后他拳头真的慢慢握紧了。</br>　　“——所以，赤井那家伙和那堆FBI，果然是为了追查组织而来的吧？！”</br>　　……</br>　　“阿嚏！”</br>　　距离东都铁塔很近的“星光花园”酒吧里，正在擦拭酒杯、准备晚上营业的西洋梨白兰地，突然打了个喷嚏。</br>　　坐在他眼前的琴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刚要碰到酒杯的手触电般地缩回去。</br>　　“……也不用这样嫌弃吧？”威廉注意到他的动作，“我只是打个喷嚏，又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br>　　听到他那口关西腔，琴酒默不作声。</br>　　事实上，他现在心里很烦。</br>　　——马克·斯宾塞死了。</br>　　这是组织元老级成员之一，没有代号，一直在外界担任着极其重要的身份，和阿尼斯家关系不错。组织里只有极少数成员有资格知道他的身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