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叹为观止

    像是柯大人这样的权贵出身的子弟，谁还没两个爱好来着？</br>　　不说是权贵出身的子弟了，但凡家有余财的读书人，大多有一二爱好。</br>　　不过权贵子弟和世家子弟因为接触的事物过多，他们的兴趣爱好便更广泛和高雅一些。</br>　　像是李和辉就酷爱棋艺和茶道；宋明乾对画和酒痴迷到一定境界；柯大人对书法爱不释手，对雕刻情有独钟。这都是他们修身养性的“工具”，因为学习的时间过长，便也习得几分精髓。</br>　　就像是柯大人，因为身份高贵，又是允文帝的左膀右臂，他不好结交友人，与朝中大多数官员关系都只是平平，即便外人请吃茶喝酒，他为了稳住人设，这样的聚会也大多不参加。</br>　　社交时间少了，私人时间就多了。这么多时间总要做点什么事情打发，柯大人便将书法和雕刻练习到一定境界。因为练习的时间可以用“长年累月”来计数，即便早先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现在也都变成了习惯，成了真爱。</br>　　不过柯大人在雕刻上还真有几分天赋，柯府上他的得意之作占了一个库房之多。不论是石雕、木雕、根雕、玉雕，柯大人都顺手拈来，很有几分造化。而不管是人物、风景、物什，柯大人也都窥到了几分真意，如今他的雕刻技术即便不是大师级别，也距离大师不远了。</br>　　如此境况下，柯大人看见这么大一块儿翡翠，如何能不见猎心喜，如何能不震撼感慨？</br>　　他甚至在见到这石王的第一时间，就在心里模拟了雕刻的图像。若这是他的，他要雕一副盛世太平、海晏河清、万民安居乐业的场景；雕一只龇牙咧嘴的瑞兽麒麟也不错；似乎也可以雕琢成一副暴风雨下，海上巨船摇曳逆行的场面；就是把陶先生笔下的桃花源雕琢出来，也姑且可以一试。</br>　　心中的想法太多，而无论哪一种柯大人都想实践一下，但是，这翡翠原石不是他的！依照陛下酷爱猎奇的性子，那是肯定要将翡翠原石占为己有，他之后想见一面都难，更别提亲自上手雕刻了。</br>　　这也太让人伤心了。</br>　　柯大人一向严肃端方的面孔，陡然露出几分崩溃和哀戚来。</br>　　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br>　　这么好的东西若只是放在库房中落灰那多糟蹋东西，回头他和好好和陛下说说，要将这翡翠好好利用才是。</br>　　这翡翠水头好，说是最顶级的帝王绿也不为过。这若是精心设计，仔细雕琢，日后说不定会成为流芳百世的国之重宝。</br>　　他不能拥有，但他可以参与制作。</br>　　柯大人不动声色点点头，就这么说定了！</br>　　他几十年不遇的和陛下提一回要求，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回绝他。</br>　　一想到他之后会有机会亲手雕琢这翡翠，柯大人面上露出几分喜色。他这模样看在吴大人眼里，就是柯大人在为陛下高兴。高兴什么啊？自然是国库要有重宝进入！</br>　　这东西，不管是赏人，还是雕琢成器具，摆在太和殿让人观看，那陛下都有面子啊。</br>　　吴大人就说，“这可是好东西，回头敬献给陛下，陛下定然欢喜。”</br>　　柯大人点头，“吴大人所言极是。”眼睛却黏在翡翠上，无论如何挪不开。</br>　　徐二郎见状眸中划过一丝了悟的笑意。</br>　　他隐约听青儿说过，他老丈人在书画和雕刻上颇有几分道行。尤其是雕刻上，柯大人如痴如醉，很有几分造化。他还在欣喜之下赠予青儿一方他亲自雕刻的印章……</br>　　很快众人又来到了第四层。</br>　　通向第四层的通道旁竟然埋伏着五个尚且清醒的男子，这些男子听到脚步声靠近，拎着手中的大刀就砍过来。好在墨河一夫当关，将这些人都拦下了，若不然魂不守舍的柯大人首当其冲要被砍伤。</br>　　柯大人侥幸逃过一劫，后怕说，“大意了。只怪我还心心念念着那块儿石王，就没看这边的情况。”</br>　　这也给众人提了个醒，可不能因为前三层顺顺当当走过来，就以为之后几层也会平安无事。</br>　　要知晓早先那些迷烟和黑烟，通过山峰内壁上留着的孔洞，很多都散发出去。至于留下的这些，也因为每层之间的隔断，导致越往上迷烟和黑烟越少。直至这第四层，这里的人竟然安然无恙，由此可见那些迷烟和黑烟根本没有进入这里。</br>　　那之后每一层更应该小心，毕竟至今为止，这山峰内的人总共也就死了二、三十人，尚且还有六七十人不见踪影。那些人指不定就藏在某个他们不知晓的角落，随时准备趁他们不备，给他们致命一击。</br>　　要当心了。</br>　　徐二郎说，“两位大人小心。”</br>　　柯大人说，“士衡提醒的是，之前是我大意了。”</br>　　吴大人说，“这山峰内还有几层？如今咱们都走到第四层了，才遇到二三十个人，那其余几十人去哪儿了？莫不是都藏在上边几层中？那这整座山峰都被掏空了不成？”</br>　　掏空整座山峰……这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br>　　就不说该浪费多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就说这边的石头可都坚硬无比，要把这些石头一块块切割下来，那得是什么大力士，拿着多么锋锐的武器才能办到的？</br>　　吴大人深感不可思议，而若非亲眼所见，他绝对不相信，有人可以持之以恒的对一座山峰动手，直至将整座山峰掏空，变成自己储藏金银器物的库房。</br>　　这心思，也忒诡谲胆大了些。</br>　　吴大人摇摇头，跟在徐二郎和柯大人身后迈上第四层。</br>　　第四层空间相比前边三层要更窄小一些，这边也只有三个石室。而石室内靠着墙壁的位置，依旧摆放着通向房顶的架子，架子上全都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木盒，打开盒子，里边全是各种美玉。</br>　　有上好的羊脂玉、和田玉，还有甘城玉、遂州玉。这些玉块头大，看起来保存的也非常好。滋润、透明、有油脂感，触手温润，让人爱不释手。</br>　　倏然吴大人惊奇的“咦”了一声，“这玉竟是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