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究竟是你在闯关，还是你爹在闯关？

    昆仑山，无名山洞前。</br>　　在秦尧的不断鼓励下，沉香昂首挺胸，踏入半开着石门的山洞内。</br>　　与此同时，雪神反而对秦尧有了几分好奇，询问说：“门外的，你难道就不想试试吗？这可是开天神斧，天地间攻击力最强的神器。”</br>　　秦尧坦然说道：“我心脏，过不了你们的三关。”</br>　　雪神直接被他说沉默了。</br>　　这人，还真是坦诚……</br>　　或者说真诚，真诚到令人无法反驳。</br>　　山洞内。</br>　　沉香踩踏着厚厚白雪，来到一盘膝坐在高台上的雪人面前，朗声说道：“还请雪神现身一见。”</br>　　“见不见我，没有任何意义。小子，听好了，若你能融化我这一洞的雪，我这一关你就算过去了。”雪神道。</br>　　“这还不容易？”</br>　　沉香没发觉这雪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即盘膝而坐，运转玄功，双掌顶天，身躯顿时如火炉般涌现出光热，照亮洞内。</br>　　“容易？呵呵……”雪神笑了笑，不置可否。</br>　　良久后，因沉香的存在，洞中气温已经很高了，可这雪却没有丝毫变化。</br>　　沉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想着水滴石穿，默默坚持。</br>　　直到他发现随着洞内气温越来越高，洞中积雪反而好似还多了一些。</br>　　“雪神，你这是在与我斗法吗？”沉香询问道。</br>　　雪神叹息：“这雪不是我施法变出来的，而是你心里的私念。”</br>　　“私念？”沉香愕然。</br>　　“没错，我看到了你内心一角，你心地虽然善良，却毫无大义，你来借神斧，只是为了救你母亲。你和你父亲做了那么多事情，试图修改天条，也只是为了救出你母亲。你只有小爱，没有大爱，不配拥有开天神斧，哪怕只是短暂拥有。”雪神道。</br>　　“我心里有大义。”沉香道。</br>　　“别狡辩了，你没有。”雪神道：“我看的很清楚，你只有私心，没有大义。”</br>　　沉香摇头，冲着雪人方向举起双手：“我不解释，但请你好好看看我的心，而不是只看我心中一角。在我小的时候，父亲便教授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而我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做一名大侠。”</br>　　雪神沉默片刻，道：“你爹说你有一颗赤子之心，好，那我们便来看看他有没有说谎！”</br>　　话音刚落，沉香眼前发黑，迅速失去意志。</br>　　不知过了多久，沉香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铺上，身旁还躺着一名颇为俊美的妇人，惊的他连忙坐了起来。</br>　　“靖哥哥，你怎么了？”这番动静同时也惊醒了那美妇，只见对方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茫然。</br>　　“靖哥哥？”沉香陡然瞪大双眼，随即突然明白了什么：“我是郭靖？”</br>　　“大晚上的，说什么胡话呢，你不是郭靖又是何人？”美妇失笑道。</br>　　沉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某些关键记忆仿佛被封印了，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起前因。</br>　　但奇怪的是，这从父亲口中听说的故事，却是那么的清晰。</br>　　“将军，将军。”就在他还浑浑噩噩间，房间外突然响起一道疾呼声：“城破了，蒙古大军连夜攻城，南门已然失守，请将军速速离开。”</br>　　美妇面色一变，迅速穿好衣裳，冲着沉香说道：“靖哥哥，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襄阳破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陪葬。”</br>　　沉香下意识问道：“那襄阳的军士怎么办？”</br>　　美妇微微一滞。</br>　　他们两个武功高强，可以趁乱离去，但襄阳军怎么办？</br>　　沉香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夫人，你带着孩子走吧，我去拦住蒙古大军。”</br>　　美妇心神一颤：“那是数万大军啊，你怎么拦？你真当自己能以一敌万？”</br>　　沉香这才发现，自身法力也被一股莫名力量封印了……</br>　　“夫君，走吧，我们活着，南宋才有希望。”美妇再度劝道。</br>　　沉香目光逐渐坚毅起来：“你带着军士逃吧，我在蒙古生活多年，或许可以用各种办法拖住他们。”</br>　　“有什么意义呢？”美妇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握住他胳膊。</br>　　沉香牵住她的手，一步步走向房外：“夫人，那些士兵，也是一活生生的人呐，他们不是一串冰冷的数字。要殿后，也应该是我这位将军给他们殿后，而不是让他们给我殿后。死我一人，哪怕是能活千人，百人，我也心甘情愿。”</br>　　话罢，他猛地拉开大门，然而扑面而来的，却是一团耀眼白光……</br>　　沉香被这团白光照耀的无法视物，良久后，当他再度看清眼前画面时，却发现自己仍旧在洞中，而洞中积雪已然化作涓涓水流。</br>　　“这是一好故事，你有一好父亲。”雪神感慨道。</br>　　沉香静默许久，方才从那复杂情绪中抽离出来：“是幻境吗？”</br>　　“是幻境，但对于你来说，那便是真实。我封印了你记忆，让你忘记了正在接受考验，所以你做出的决定，就是你内心的真实想法。</br>　　这才是我说你有一个好父亲的原因，他说自己的心脏，连考验都不敢尝试，但却教出了一个心怀大义，肯为国为民献身的儿子。”雪神道。</br>　　低头看着脚下水迹，沉香长长呼出一口气：“他说自己心脏，不是因为他真的心脏，而是有时候得到就意味着失去。</br>　　比如说，一人受尽苦难，得到了一颗坚韧的心，但他同时也会失去纯真。</br>　　一生活在尔虞我诈中的人，通过自身努力，变得愈发成熟，变得能在尔虞我诈的生活中游刃有余，那么他就会失去单纯。</br>　　我有父亲保护，所以才能有一颗善良，博爱的心，乃至心怀大义。但父亲没有，他如果不变‘脏’的话，我们父子二人可能都活不到现在。”</br>　　雪神沉默了。</br>　　而后评价道：“是我肤浅了。”</br>　　沉香笑了笑：“我说这些不是想要通过辩论赢您，而是想要说，从父亲的角度来说，他做的无可挑剔。”</br>　　雪神叹了口气：“继续往里面走罢，权神在第二关等着你。”</br>　　沉香点点头，谢过雪神，大步走向前方。</br>　　在其身后，融化的雪洞内却响起一道呢喃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真是一好故事。”</br>　　片刻后。</br>　　沉香由光明逐渐走向黑暗，周围渐渐失去一切色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