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在别处

    梦醒了。</br>　　戴明的眼看见两个男人，一个身穿血色背心，一个头戴灰色鸭舌帽。</br>　　他们站在一所名叫“临天九中”的学校门口，笑望着自己。</br>　　“你终于醒了，同道中人。”是牛大凡的声音。他伸出一只手把戴明拉起，递了一支“盛金”牌香烟为戴明点燃。</br>　　整个世界好似在戴明吸第一口香烟时才开始逐渐展开——</br>　　天空有日，烈日。</br>　　学校门口有许多学生经过。</br>　　车鸣人声不息。</br>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凉寒味。感温，大抵是秋。</br>　　“这是哪里？”戴明记起方才那个奇怪的梦，问：“是你们谁借了我的身份做了那个梦？”</br>　　牛大凡忽然大笑，随着笑，他头上的鸭舌帽不见，浑身兀然换作一件蓝白相间的校服。那本着血色背心的男人身上亦不知何时套了校服，他脸上一直是平静，平静地望着戴明。</br>　　戴明低头看，自己身上也穿着校服。</br>　　三人走进学校，进了高三八班，坐在最后一排。</br>　　戴明坐在两人中间，他觉得自己总要去问点什么。</br>　　“我师弟死了么？这是哪里？你们是谁？”</br>　　牛大凡脸上的笑一直都在，他笑着张嘴：“你师弟本来是要死的，但我觉得他不应该死，所以我让他活在这个“世界”里。你不用问我怎么做到的，我直接说。如果一个人在这世上活不下去了，其实他可以‘向下兼容’，去别的世界里活的。</br>　　“至于我是谁，我姓牛名大凡，我表弟给我取的名字。至于他嘛，他以前是‘向下兼容’里的‘我’，但现在我让他‘向上合并’为我做些事情。你不用管他。</br>　　“这里嘛，就是‘僵尸世界大战’的任务世界。”</br>　　教室中，每人桌上的书堆得比天上的云都高。学生们埋头其中苦写作业。</br>　　还是有疑问在戴明心里，劫狱的经历还在不久的曾经。死了许多人，自己却出现在这里。戴明怎么也会去想许多。</br>　　不解便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把我带到这里来。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br>　　从之前记忆中得知，着血色背心的男人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他只是眼前牛大凡的“分身”，根据所遭一切，这很可能是事实。</br>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的实力有任何机会逃离现今被强迫裹挟的处境。</br>　　牛大凡脸上的笑忽然换作忧愁，望着窗外白云，“因为我曾经跟张七二讲过一个故事，故事讲的是两个杀人犯，跟我们的救世主同时被人打得吐血。”</br>　　戴明不明白这句话的任何意义。</br>　　“你看得出来我是真正的高手吧？”牛大凡脸上的忧愁又作了笑颜，转头直望戴明的眼。</br>　　“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戴明最烦这种一直不正面回答问题，喜欢绕东绕西展现自己多厉害的人。</br>　　牛大凡不答，面色忽然作了平静，伸手从课桌上拿起一本名叫《生命的目录》的绿皮书，念读前言：“我们是创世的见证者。就在我们的眼前形成，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前所未闻！世界诞生于虚无……然而却还是有人觉得枯燥无聊。”</br>　　戴明看过那本书，是在初中时，也是像这样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那本书当时被校长兼化学老师缴去，戴明课后还鼓起勇气去校长办公室讨回了那本书。因为他觉得自己不能去辜负那本书。他想把它看完。</br>　　但后面，在升高一时的一场搬家后，那本书不见了。</br>　　“因为，我们是同道中人啊。”牛大凡的声音把戴明出了回忆，“我觉得你很像曾经的我，也是觉得人生很枯燥无聊，所以想要去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你说呢？张七二。”</br>　　前面那个一直埋头写作业的短发学生，忽然缓缓的抬起头，再转过身——他有一张张七二的脸。起初，那脸上是茫然，现在已平静。</br>　　戴明察觉出他体内的NPC之力是真实的，且独属于张七二。世界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但NPC之力，真实不虚，作不了任何假。所以这就是真实的张七二。</br>　　戴明伸出手，摸在张七二的头上，感觉到实在的感觉后，一直紧绷的脸终于笑了。</br>　　“明哥，你不要笑，笑起来更难看了。”张七二也笑，笑着拍了拍戴明的肩。</br>　　拍完，他的手转而大力拍在牛大凡的头上，怒气冲冲：“你这话是不是有所指？”</br>　　牛大凡大吃一惊，停止看书，看看张眼又看看戴明。张眼仍一直平静的望着戴明。戴明有点懵。</br>　　上课铃声响起。</br>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大步走进教室。</br>　　戴明立即从他脸上认出他是那个在朝天监狱里砍破自己肚子的本土修士！</br>　　张七二回身坐在自己课桌前，脸上也充满惊讶。</br>